读毛姆《在中国屏风上》笔记二则
毛姆全集中这本游记吸引了我,看看作家平时是如何观察生活和记录资料的,对研究文学艺术家的创作秘密满有裨益的。1920年毛姆到达香港,开始首次四个月的中国行,一路从香港、上海、顺着长江抵达成都,又穿过北京到了沈阳。这本游记就是他回国后根据随时手记的素材编写而成,1922年出版;25年又出版了中国题材的小说《面纱》。过去我们对这位“二流作家的第一名”(毛姆自语)评价不高,只是八十年代后他才重新热起来,读读他有关中国的文字,应该是挺有意思的。(2020-12-30记)
今天读完此书。
一个作家旅行期间见到的人和事,即时用文学的笔触记下来,除了勤奋,还需要才情。可惜他不懂中文,主要观察记忆的都是些那时在中国传教士、船长、外交使团、商人等外国人。从中你可了解的百年前在旧中国生活着那么多欧洲洋人和他们的封闭、自我的天地。
他见到的中国人除了“呆滞、丑陋的官员、商人外,多是衣衫褴褛的抬轿子、负重的“苦力”。书中一段对长江上拉船的纤工号子的记载,精彩而感人:“他们都赤着脚,光着上身,他们汗流满面,他们的号子是痛苦的呻吟,是绝望的叹息,是揪心的呼喊。这声音几乎不是人发出的,那是灵魂在无边苦海中有节奏的呼号,它的最后一个音符是人性最沉痛的啜泣。生活实在是太艰难了、太残酷了,这是他们最后的绝望的抗议。这就是江中号子。”
对万里长城的描写也独特:“巨大、雄伟、令人敬畏的中国长城,静静地耸立在薄雾之中。长城是孤独的,它默默无言地爬上一座座山峰又滑入深深的谷底。长城是威严的,每隔一段距离就耸立着一座坚固的方形烽火台,镇守着边关。长城是无情的,为修建它,数百万的生命葬身于此,每一块巨大的灰色砖石上都沾满了囚犯和流放者的血泪,长城在逶迤而崎岖的群山间开辟出一条黑黝黝的通道来。长城是无畏的,它绵延着无尽的旅程,一里格接着一里格,直到亚洲最边远的角落;它完全不为外界所动,就像它所拱卫的伟大帝国一样神秘。巨大、雄伟、令人敬畏的中国长城,静静地耸立在薄雾“
总之,一百年前,一位完全欧化教育成长起来的作家毛姆,来到中国四个月的旅程所见、所记、所感,流露出来的众多信息值得体味。(2021-1-4 读完全补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