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定的友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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友爱问题为什么在古代被如此看重,在现代却不被看重?在古今的断裂之中,友爱为什么被抛弃了?
苏格拉底一开始并不是直接去到一个地方,而是通过这个所谓的“直接”,去尝试伪造一种“命定”的相遇。从此看来,或许友爱最重要的因素恰恰就是“命定”?人自身灵魂的倾向不是人所能决定的,而是神所决定的。同样,人的发展也不是人自己所决定的,而是被一种命定所决定的。人从来就不对自己有什么掌控权,而只是在自己的命运之中成为他必将成为的一个人。这或许也对应了苏格拉底最后给出来的结论:我们只会友爱那些本就属于我们自己的却又缺乏的东西。朋友决定了一个人的倾向也是因为一个人的倾向和朋友都是由命定决定的。
除此之外,柏拉图在戏剧上的设计也很值得注意。对话发生的时间是赫尔墨斯节,而赫耳墨斯又是“交换”的神,这是不是在暗示苏格拉底在这一日所要做的就是就是将那些有美好天赋的青年人从智术师和低的东西中救出来,转而去追求一条向上的路呢?同样有意思的是,哲人与并不与大部分处在喧哗于混乱之中的群众对话,而只与小部分人在安静的角落进行对话。这是否也是在说哲人并不应该尝试与大众说话,而应该专注于与那些好的灵魂对话,培养青年人走一条向上的路呢?同时我们也看到了,柏拉图在“小圈子”和“大圈子”讲话的不同,这是否也是在提醒我们注意在对公众说话时修辞术的重要性?并且在最后,这次的对话依然是被强行打断而结束的,并且如同在《会饮》中出现的那次一样,也是被一个喝醉酒的人打断了对话。这个细节非常耐人寻味。哲人的教育是否面临着一种命定的失败?而哲人的出现是否也只能依靠于命定而无法培养?这一点,柏拉图在《理想国》里已经暗示过了。
看来,之后还要多加注意柏拉图作品中的命定。我现在在怀疑,这个命定,很可能就是柏拉图最后转向立法的一个关键。既然哲人只能通过命定的出现,那么我们就只能给这个潜在的命定哲人的生长提供土壤,让他能够生长为他自己注定要成为的模样。这或许也就是正义是“是其所是”的重要原因?通过这个思路,之后去接着看《蒂迈欧》和《法义》。
诗人是不是城邦曾经的立法者?柏拉图一直在做的好像就包括挑战和替换诗歌,从而来谱写一首哲学的新诗?
还有一个有意思的点是,这篇对话也是苏格拉底的自述而不是他人的转述,这又意味着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