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烧毁的诺顿》:符号背后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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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篇为诗歌赏析,以下内容为英译中,可能有个别翻译不准,还请见谅)
《Burnt Norton》/《烧毁的诺顿》是《四个四重奏》的第一部分。Burnt Norton是T.S.艾略特参观过一处的居所,Burnt源自希腊元素火,而其他三章分别意指了水、土和空气。从现实方面来讲,它隐喻地揭示了艾略特在诺顿期间内心痛苦的爱和挣扎。艾略特是美籍转英籍,当时的他与患有精神病的妻子维维安“单方面离婚”后,离开英国后他回到美国并遇到一个叫艾米丽的女孩并与其陷入了爱河,他带着艾米丽返回英国参观了这座别墅。他感知着过去和现在之间的一种力量促使他陷入了一种精神状态,寻求现实的另一种解决方案和时间实用性的另一种可能性。在成为诗人并在牛津大学学习哲学之前,他已经是哈佛大学的哲学学生。艾略特的思想和认识论,尤其是《四个四重奏》中所体现的这部分,在很大程度上受到了他的研究主题即布拉德利的唯心主义的影响。从布拉德利哲学的基本延伸来看,艾略特将时间、现实和人之间关系的讨论带入并幻化成了这首诗的潜台词。他不断地从愿景和现实中转移意象,并在时间线中摆弄事实和虚构的想象。主要聚焦于《烧毁的诺顿》的第一部分,他在《烧毁的诺顿》前三行已经给出了这首诗的基调:
“Time present and time past
Are both perhaps present in time future,
And time future contained in time past.”
“时间现在和时间过去
或许都存在于未来,
以及包含在过去时间中的未来时间。"
这种对时间及其位置存在的混乱陈述,实际上为读者提供了一条线索,即诗的其余部分将在过去、现在和未来之间跳跃。因此,期待一个清晰的故事情节或叙事只会导致理解文本背后的意识形态时变得更加混乱。为了更详细地说明他为什么想要隐藏这首诗的确切时间和地点,他进一步解释道:
“What might have been and what has been
Point to one end, which is always present.”
“过去可能存在和已经存在的
都指向一个始终存在的终点。”
对艾略特来说,时间不在第四维度,而存在于他的思想。人们通常认为已经发生或将来可能发生的事件只是记忆,时间与之前或之后的时刻无关,而只与当前时刻有关。因此,现在是时间的开始和结束。艾略特倾向于在理论的诗歌语境中解读时间,以引出一个结合了历史事件和未来可能性的故事,但仅限于存在于他的面前。他试图避免被评判,很可能是暗指他的婚外情或他正在做的不想被公开的事情,所以不给出确切的时间表是最好的选择。正如韦瑟海德总结的那样,艾略特试图用诗歌表达的时间概念是“过去的一个未实现的时刻,然后投射到记忆中,以及对实现的不完全直觉的想象”(韦瑟海德34)。艾略特用时间作为象征,他在某个特定的点上取代了他对时间的解释,仿佛他是一个能足以已自己的一厢情愿给时间画上一个句号的大师。
下面的意象变得更加具体,也为诗的其余部分可能的位置设置提供了重要的提示。艾略特透露了他或他的心态正在走向何方,
“Towards the door we never opened
Into the rose-garden. “
“{回响}飘向那重我们从未打开的门
进入玫瑰园。”
关于玫瑰园有两种猜测。一种是他写这首诗的现实地点,也是他带着爱人去散步的地方。玫瑰象征着浪漫和爱情,然而,一个男人害怕打开玫瑰园的大门,或者被玫瑰园的大门诱惑并徘徊在它面前,思考他是否应该打开它,他一定有一种未说出口的欲望,这种欲望受到了某种现实因素的阻碍。在这种情况下,可能是他的妻子,或者说特别是他对妻子的愧疚。第二种猜测是这个形象代指的是《秘密花园》。艾略特暗示儿童幻想的痕迹可以在第一部分结尾的几行字中找到:
“Go, said the bird, for the leaves, were full
of children,
Hidden excitedly, containing laughter.
Go, go, go, said the bird: human kind
Cannot bear very much reality.”
“去吧,鸟儿说,因为树叶里躲满了孩子,
他们兴冲冲地藏在那儿,忍住了笑声。
去吧,去吧,去吧,鸟儿说:人类
忍受不了太多的现实。”
根据海伍德的说法,这段暗示了一个孩子,或一个成人的童年记忆,且被描绘成一种威胁,或者更模糊的是,童年的梦想在成年后不会实现(海伍德166)。海伍德更相信这样一种理论,即艾略特试图重建一个地方,让他的童年记忆得以说谎,但韦瑟海德打算将这一场景背后的秘密通道与艾略特的成年挂钩。他认为玫瑰园的寓意是一种色情记忆或过去和现在的并置。根据他的解释,如果这仅仅意味着一个色情记忆,这对恋人已经接近了狂喜的地步;如果这是对现实的描述,他们可能会试图将第一个(记忆)和第二个(现实)结合起来,并将他们的高潮添加到第一个中。由于秋天的意象影响了第一个场景,可以有根据地假设记忆的行为只提供了一个过去,但这个过去已经被现在的融入扭曲了(韦瑟海德35)。事实证明,这个意象在不同时期交织在一起,因为在早期的诗句中,艾略特确实提到了暗示过去的“第一世界”。他把现实中的现在和过去混为一谈,要进入他的观点,读者必须承认,或者至少认可诗歌文本中两个世界的共存。正如一些圣经评论所说,两对个体是同一个人的现在和过去的自我。换句话说,“他们”正在穿越真实的、无辜的“第一世界”,“看不见的”,就像堕落前的亚当和夏娃一样;另一方面,“我们”正在回顾并不完美地想象从前的纯真(韦瑟海德35)。韦瑟海德着迷于使用多视角作为非线性时间线的证明,然而,他对伊甸园的推测也可以侧面证明海伍德关于玫瑰园的象征和其他故事之间的相关性的提议的可行性。
艾略特喜欢反复重复他最喜欢的词,比如pool,这段里他重复了五次的同一个词,每次重复似乎都能描绘出更清晰的画面,勾勒出更强烈的情感,正如他所说,
“To look down into the drained pool.
Dry the pool, dry concrete, brown edged,
And the pool was filled with water out of
sunlight,
And the lotos rose, quietly, quietly,
The surface glittered out of heart of light,
And they were behind us, reflected in the
pool.
Then a cloud passed, and the pool was
empty.”
“于是我们继续前行,走进黄杨木的圆形
树丛,
俯身观看那干涸的水池。
干涸的水池、干涸的混凝土、围着褐色
的边,
水池里注满了阳光变幻的水,
荷花升起了,悄悄地,悄悄地,
池面从光芒的中心闪现,
而它们在我们身后,映照在池中。
接着云朵飘过,水池又变为空虚。”
这个水池象征着一面镜子,一个人自我的映射,但是这个水池被排干了,干涸了,在如此凄凉的描绘中,奇怪的是,它也被光覆盖,又被云清空。如果水池存在,艾略特可能从未见过水本身,只见过阳光在水面上的反射;如果它只存艾略特的想象中,它可能是由光组成的,很容易消失。这两种方式都证明艾略特从来没有盯着水看,因为他有一个秘密要隐藏,他不忍心看着自己的脸倒映在水中。这个水池的存在一直是一个问题,直到第二部分才得到回答。根据韦瑟海德的说法,艾略特正在通过水的意象创造一个时间交叉点。他解释说,在欣喜若狂的时刻“时进时出”,然而,这种运动代表了一种神圣的仪式即人类姿态,并唤起了随之而来的神圣事件,在水的视野中,“他们”和“我们”将在他们的倒影中结合在一起(韦瑟海德35)。他有一个坚实的观点,即水可以被看作是一个时钟的仿制品,它可以反映自身的昼夜。此外,它是一个静止的物体,但神奇地在它的记忆中记录了许多经过和动作,并在它的存在中混合了我们的过去和我们,或者其他任何人的过去和他们。简而言之,每个人的过去现在和未来的影子都被记录在水中,甚至在水中重合。它再次呼应了这首诗的核心,即时间和人类的关系追溯到存在的点。当他稍微改变一个词来证明他的心态如何与他经历的早期时间和他对未来的愿景相联系时,几乎相当于将时间性重新定义为历史寓言和未来神谕的混合物,参考第二段最后一句可见起效应,
“involved with past and future.
Only through time time is conquered.”
“才能与过去和未来相及。
只有通过时间才被征服时间。”
然而,瓦茨认为大多数人没有征服时间,因为他们没有认识到现在和时间线作为一个整体的关系。只有艾略特自己知道自己不足以征服(或赎回)时间,而时间是由不同时代的其他人完成的(瓦茨58)。艾略特的思想超脱了他在婚姻中的感情和在诗歌领域的成就,但更多的是作为一个人,他如何看待自己的生活及其与人类过去、现在和未来的关系。他试图通过个人经历来发现时间的无限性,无论是走过玫瑰园,或经过一个满溢或干涸的水池旁的个人经历,都对他对世界、时间和人类的认知有很大的启发。对艾略特来说,每一个主体和客体都可以携带多重身份,这些身份是通过时间赋予或被提供的。打个比方来说,他可能带着有重影的眼镜去看世界的多面性,正因为如此,他可以更深入地评估现实的角色,描绘世界本质的轮廓。他通过诗歌所创造的符号是身体或精神上存在的一切的结合,他展现给我们的世界、时间和他为自己的所塑造的肖像可能是不准确的,但本质上其实是个人意识形态的反映。
引用
海伍德,克里斯托弗。“弗朗西丝·霍奇森·伯内特的《秘密花园》:艾略特《玫瑰园》的可能来源。”《英语研究年鉴》,第7卷,现代人文研究协会,1977年,第166-71页,https://doi.org/10.2307/3507266。
瓦茨,哈罗德。“艾略特与静点”,《芝加哥评论》,第1卷,第2期,《芝加哥评论》,1946年,第52-66页,https://doi.org/10.2307/25292719。
金斯利·韦瑟海德。“‘四重奏’:把爱整理好。”威斯康星当代文学研究,第3卷,第2期,[威斯康星大学系统董事会,威斯康星大学出版社],1962年,第32-49页,https://doi.org/10.2307/120716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