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罚与教育及人性

今天看到友圈分享70、80代人的小学语文课本，图文并茂、生动活泼，勾起了语文课本带来的美好回忆。与此相对的是数学课上的体罚，竟然大家都不约而同的吐槽开来。

本想发个豆瓣话题，但发现竟然已经有人写出了《体罚与人性》的书，那么我想接着谈的是，体罚之中的教育与人性的映照。体罚学生的教师和被教师体罚的学生，彼此的人性应该在体罚的行为里显现了出来……

下面就是我的中小学体罚记忆二三事。

友圈的分享说，作为男生，他们一直被体罚到高年级。我作为女生，感到体罚这件事也并没有例外，也有被老师打的，记得上小学二年级时，我们数学老师是个年轻的孕妈。柔弱？不存在的～ 我们班一个跟我玩得好的女同学，个子较高，坐最后一排。某天外面下了大雨，老师赶在上课铃声响起时走上讲台欲开始上课了，女同学却还在若无其事的吃烧卖，数学老师怒火莫名上窜，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到这同学面前，哗哗哗哗煽了几大耳光，女生的脸颊全是五指印，老师走上讲台继续骂，“死不自觉，上课铃声响了还吃东西不听课……”，同学们就回过头去看看被煽耳光的女同学怎样了，没想到的是她居然还在笑～ 等老师开始讲课了，她又从课桌里拿出烧卖来继续吃（当时很佩服她的白胆。不过说点后续的，成年后，她因某些原因跳楼自杀了）

至于我自己，也有两次被老师体罚的经历。一次是上小学一年级时，很无辜地，全校站操时间（就是现在的大课间），教导主任老师没收了一个男同学手里玩的铁丝，我好像是因为风吹耳边的头发遮住了脸，所以把头偏了一下，又或者是我兴许是和旁边的一同学讲了话又或者是没讲，仅仅只是因为那一下站姿不好，老师拿着铁丝指了我一下示意我注意力集中，结果不料铁丝哗一下把我鼻子勾出血了，老师看我傻傻的血流出来了也不吭声，突然有点过意不去的良心发现，问我要不要紧……然而，即使如此也没有说让我不用出操了，回教室去休息一会儿吧～～（放学回家后，我父母居然忙得连听我讲这件事的时间都没有）。

另外一次是初二被数学老师拿作业本推了我一下，差点把我推倒在地，原因是那时我们班转来一个跳级生，头特大，当然成绩好到全校无一生能望其项背。数学老师是中考出题人，课上专讲繁难偏重的大题、加分题、附加题，80分以下的题他说是考憨包的，讲起来没意思、浪费时间～那么这个跳级生某天就做出了老师布置作业中的这样的题，那天的课上有两份作业做出了这等怪题，老师非常愤怒，把我叫到讲台上去，问我怎么做出来的，是不是因为跳级生是我们组的，我在收小组作业时就拿他的来抄了，我被问的面红耳赤，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但老师并不饶让我，像对待阶级敌人似的把作业本狠狠地扔到我身上，一边扔一边说“你自己好好看看，你好意思不？！”我蹲下来一边捡起自己的作业本一边委屈难堪地哭了起来，结果又被老师大吼，“哭？你还知道哭呢！为啥抄作业？全班就你一人抄人家的作业！这么明显愚蠢的事你都做得出来？……”我试图在心里解释了一下，因为我看懂了他的解题过程，所以觉得自己也懂了，就写上去了。另外，其他组的同学也没机会在交作业之前看到他的作业，因为他是数学科代表。难不成我要多吆喝些同学一起来抄他的作业，那样老师就不会发现全班同学就我一人抄了他作业吗……呜呜。

——看看，我们那个年代的体罚学生有多惨。我现在想着这个过往的记忆还能憨笑，那是因为数学老师教会了我，平庸的人生是不值得过的～人生是为了赢过自己而活的。

但严格说来，我的这两次经历算不得体罚。

我的中小学时代，老师们大都真的在秉持燃烧自己照亮别人的蜡烛、春蚕到死丝方尽的精神，所以，事实上，我就只目睹过一次体罚。

但是，据我所知，体罚的负面作用还是远远大过正面的作用。比如，台湾作家三毛就是因为初中时被老师体罚最后辍学在家，高中也都没念只是在家自学，然后参加联考最后去欧洲游学，家庭教育挽救了她、也成就了她的文学天才，但或许学校教育不应该带给她的是对社群生活的恐惧，对世俗生活的惧怕与不适应……

以前听华东师大周彬老师的课，他说教师的教学风格是带有原罪的，和父母怎么教育我们，我们就会怎样教育我们的后代一样。不管学过多少的教育科学知能情意，教师也是总会从自己的老师那里“遗传”下来他们的教育教学方式、理念、信念、语言风格、教育目的等。这么多年了，我感到我教师的原罪是越来越深了，毕竟作为一个严厉有余而温存不足的老师，我也是常常被学生们背后吐槽的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