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出长度限制的短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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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的部分,有条差评很能说明特色,不过放在作者的语境中是合理的,稍稍表达一点个人看法吧。
首先,作者已努力勾勒“二元”如何调解、融合,谓其“非此即彼”“非黑即白”有点冤枉。那么,为什么要用所谓的“二元对立思维”来阐释呢?这其实是南宋诗歌面貌和诗家的议论方式决定的。唐代及北宋诗人已确立两种截然不同的典范,南宋诗学以寻求跳出江西藩篱之法始,在总结前代诗学遗产的议论中落幕,自始至终免不了比较、取舍、融合两代诗歌所代表的典范。放进更大的脉络而言,理学家厌弃辞采而推崇选体,遂有理学与诗学、古体与律体之辨,落实到时代的角度,则是汉魏晋与唐诗的高下异同之争。
如何描述这样丰富的文学面貌呢?打个比方,拿到一张色调复杂的照片,传统的印象式批评就是直接用寥寥数语勾勒你对它的第一印象,优势在于直觉穿透。现代学术则要求以诉诸逻辑的方式解析,好比要把它放进Lightroom里处理,在一个又一个由“二元”建构起来的系谱中确定它的基底。这样的方式势必枯燥乏味,但准确清晰。
接下来的问题是,为何要以“知识与抒情”对举?这要考虑到作者长期执教港校的语境。港台受欧美学界影响,好言“抒情传统”,这就是作者要对话的对象。其实宋人就以“情”“事”对举,周剑之以“事象”“事境”挖掘叙事传统也好,张健拎出知识传统(“用事”)也好,对应的都是一个“事”字,就是对传统文论的现代诠释。
庙堂与江湖等关系也同样如此,且往往能落实到创作主体对汉魏六朝、唐、宋诗学遗产的态度上。南宋诗坛的客观情况与晚宋诗家的议论方式皆然,或许我们能做的也是将他们的框架勾勒得更加清晰吧,也并非纯然以今人之眼光另立传统了。
不过,论集定位略显尴尬。出版于2019年,但重要观点大都在《知识与抒情——宋代诗学研究》(2015)、《沧浪诗话校笺》(2012)等著作中有更系统的论述,关于《诗话总龟》《诗人玉屑》《唐宋千家联珠诗格》的考订也早已被后续成果吸收。此书收录的原始论文又没作太多修订,且时见编校问题。不少材料引自点校本,却保留了诸多生僻的异体字,怀疑粘贴自古籍库。真就只是港中大的“文库”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