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读不识书中意,再读已是局中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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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类的意义是什么?
这似乎是一个恒久的哲学问题,亦是一个值得不断探索、挖掘的现实问题。人类数以千万次探索“我是谁”的历程中,民族志的书写无疑提供了一项独特的回答:人类是多样而有张力的。
作为书写这项华章的“天选之人”,人类学家似乎都拥有“一种强大的、在从事他的人看来是理所当然的审美”,并可以将这种审美重现的能力。但想要阅读这种艺术,众多充满好奇心的初学者和人们却往往难以寻到正确方法,指望自己弄明白只会最终让民族志陷入到“曲高和寡”尴尬境地,难以实现其本身作为创造知识的意义。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正确阅读民族志,首先得理解人类学家如何写作?而《人类学家如何写作:民族志阅读指南》正是这样一本循循善诱、逐步推进训练普通人人类学思维能力的教科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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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本书看来,民族志从来不仅仅是种回忆,他是从某个特定视角出发的对经验的反思、检视和论证,是回应一些根植于人类思想史的问题。民族志的作者总是试图想要帮助读者们理解某些特殊群体的生活和思考方式而采取了类比的手法,以自身既往经历和熟悉的认知(“自我”)为起点,将那些荒诞无比的场景(“他者”)与熟悉的现代社会现实相比较,虽然不少会采取隐含式的比较方式,但比较手法能够在文本中起到极为显著的作用,推动概念在新场景中的应用描述及辩论发展,便于更易理解这项研究的意义价值,明确人类学知识的对象是什么。比较是人类学论述和分析工具的根基。
此后便能进入到第二、三阶段——背景分析及关系模式,即:引导读者舍弃自己,识别和区分特定人员在特定文化背景中的角色定位的解释与整合,设身处地将思维放入到所描述的特定场景中,与“局中人”建立起互动关系成为新的“局中人”。这两阶段的民族志是对经验世界置换的探索,致力于在关系中确定规律性元素并将其模式抽象化,强调生活经验的多样特殊性。
当然作为一门艺术,民族志写作必须维持熟悉与陌生之间的张力。因此,他要做的不仅仅是即时有主角或是以“现在时”无区别风格来描述故事,调动读者想象和情感;更重要的则是正视文本与经历之间的差异进行规范及重塑,将经验真正转化为知识、概念,完成对某一示例行为特殊性向相关性、普遍性的总结转化,为整个学科理论范式的形成、发展而做出贡献。
文本是作者编制学术人格的途径,或许民族志更大程度针对的是人类学的读者,而不是我们这些“在家”的、没法第一时间Get到作者槽点的一般读者,但这并不影响民族志可以通过与我们及周围社会和政治世界的接触,重新制定人类学的准则(关注点和研究模式)。例如在第六章中,本书专门对女性主义视角对人类学及政治运动发展的重要性进行了分析,而在第七章讲述了民族志作者如何在“人格分裂”边缘寻找到文本中的自我定位,即田野人与居家者的双重身份如何同时通过存在和缺失建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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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书像一位耐心的老师,以各类民族志文本为模型进行讲解,设计有每个小结的要点概括和样例练习环节,循循善诱引导我们如何正确去看民族志并得以训练,在这其中我们能够获知各种民族存在及其丰富多样的生活模式,接触到那些享誉世界的民族志名著也能得到一些不那么有名但有趣的小众田野书。
总体这是一本十分漂亮的书,不仅仅是外封,非常符合作为一本标准的教科书的要求,学术又不死板无趣,反而能从中延伸一片青青草原般的拓展阅读,值得初学者多次翻看。或许某一天我们在到达一个完全未知的世界时,也可通过这些既往的训练成果,主动寻找差异、解释差异并适应享受这种差异。——END
2023.2.21 重修,调整完善了(但是似乎被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