概念的梳理
第一堂课 空洞姿态和述行:拉康遇上中情局阴谋
我们说话时,不仅仅和他者互动,言说活动立足于一个规则性的复杂网络。这个符号空间的作用就是我们用来量度自己的标准。大他者就在这样一个符号层面运作。
符号秩序是由个体持续活动支撑的东西,因此大他者是完全虚拟的,只有当主体以假定大他者存在的方式行动,大他者才存在。大他者如同“一封不被寄出的信”的收信人
整个符号秩序诞生自一个礼物(语言),礼物的关键并不是内容,而是当一方接受它时,收礼和送礼人之间建立的联结——符号沟通。符号沟通的最基础层面是“空洞姿态”——意在被拒绝的邀约。通过“空洞姿态”,建立社会联结。因此人类的言说不止单纯传送信息,总是自我反思地宣布沟通对象之间的基本符号约定,也就是语言述行维度。
因此,意识是自在地“实践”的。符号作用在将自身呈现的主体里的一个双重运动:一个人采取某些行动,将自己当作(宣告自己是)采取行动的个体,在这个宣言的基础上采取新的行动——主体转化发生在宣言时刻。公开宣告某事从来都不是中性的,本身影响它的言说内容。
无意识运作的一项要点:不应忘记把(沟通)行为本身包含在一项沟通行为的内容之内。言语所承载的不只是其言说内容,而是其言说的行为。
第二堂课 交互被动式主体:拉康转动西藏经轮
交互被动性的个案中,我通过他者维持被动;我向他者割让我的体验的被动方面,同时我能维持主动地参与(罐头笑声、转经轮、代哭者)。虚假主动性:维持主动和参与的冲动。
从我们的最私密感觉到大他者形象的置换:大他者代我去相信和认知——“假定知道的主体”。拉康从移情现象推论出预设意义的形式结构。
假定知道的主体是一个次级概念,假定相信的主体是符号秩序的构成性特征——需要一个“真的相信”的他人。必须存在某个信念的终极担保人、真正相信者,而这个担保人永远不在场、不在具体人物中出现。“她们说…人们这样说…”。我们这个时代的特征——“文化”是所有我们实践但不真正相信和认真对待的东西的名字。
和信仰的过度接近是有重担的,仪式让人有机会把这种重担转移给另一个人。符号秩序的另一个特点:非心理学特性。“礼貌”的状态——完成了有关我的内在感觉和信念的工作的同时没有真正调动内在状态。我通过我的面具(虚假角色)所演示的情绪以某种奇怪的方式比我的内心感觉更诚实。作为屏幕角色的一部分所感受和虚构的情感并不是单纯虚假的,虽然真实的自我没有感受到,但是某种意义上是真实的。正是因为有了面具,反而可以表达真我——“真相拥有虚构的结构。”
在符号秩序之中,符号面具比个体的直接现实更重要。那些拒绝让自己堕入符号虚构中的人,看不见符号虚构的效能以及这种效能如何构建我们的现实。
符号阉割:我的直接心理认同和我的符号认同(面具/我在大他者之内的位置/大他者眼中的我是什么)之间的裂口。阉割是我被卷入符号秩序、采取一个符号面具或者头衔时发生的事。在这种特定意义下,符号阉割是权力的同义词,是赋予我权利的东西。菲勒斯是一种挂在我身上的无身体的器官,是身体的假体。 因此,主体永远不能完满和直接地认同他的符号面具。
歇斯底里症的疑问是:如何区分自己真实的欲望和别人在他身上看见并渴望的东西。 歇斯底里症立场的根本模糊性:“人类的欲望是他人的欲望。”人类欲望的基本僵局在于,人类欲望的主观客观两方面都是他人的欲望:渴望他人,渴望被他人渴望,渴望他人渴望的东西。妒忌和愤恨是欲望的构成元素(资本主义的不公义:出于市场经济的偶然要求正义最终是要求削减他者过剩的娱乐,因为无法完全相等,所以导致了普遍的禁欲主义。虚拟现实则是相反,提供一种丧失实体的现实,所有事情都被允许)。
被假定知道的主体是歇斯底里症患者眼里的终极大他者。所以分析师应当削弱这个位置,使病人意识到,大他者之中不存在对人类欲望的保证(大他者不存在)。
第三堂课 从询问“你到底想怎样?”到(性)幻象:拉康与《大开眼戒》
“人类的欲望是大他者的欲望。”——不可看穿的主体想从我的身上得到什么?
首先意味着,“人类作为大他者去欲望”。人的欲望是被中心的大他者(符号秩序)所结构。我的欲望对象已经被大他者(身处其中的符号空间)事先决定。
另一个含义,只有体验到大他者本身在渴望、大他者作为无法理解的欲望场所,主体才能欲望。欲望是陌生而费解的。“你到底想怎样?”更像是询问“究竟有什么烦恼?你的里面究竟有什么东西让你难以忍受又无法控制?”
邻居形象:我的镜像、和我相似、具有同感的形象背后潜伏着我最终一无所知的畸怪性和极端他性,是不可穿透的深渊。应对邻居形象的方法:将其化约为我的镜像或者我自我实现的工具(荣格作为代表);“爱你的邻居犹如爱你自己”,通过律法让我们和邻居保持恰当的距离(犹太教作为代表)。 从作为原质的大他者深渊角度看,感觉到被爱使我感觉到作为确定存在的我和引发了爱的那个神秘的X之间的裂口,并感觉到淫秽的入侵性的东西强加在身上。原因是,赋予某人象征性头衔并构成其符号身份就是对述行理论的回音,述行是符号约定的行动。
如何避免暴露在他者相遇的创伤性冲击中?如何应付和他者欲望相遇时的焦虑?——幻想为大他者的欲望提供解答。幻想告诉我我想要什么。因此拉康得出结论“不存在性关系”。每一个主体发明出一个幻象才能构成性关系。但是幻想中的欲望也不属于主体,而是他者的欲望,“你想从我身上得到什么?”。性存有就是一个最大限度亲近另一个人,完全暴露进而直面真实界的东西。幻影式的屏幕角色使我们能够忍受性的真实界。
幻象最根本层面是什么?一个本体论悖论,他是“客观地主观的”或者“对象性的主体”。弗洛伊德的无意识主体形成于主体无法意识到自我体验的关键方面(基础幻象)。因此,最基本层面上,主体因不能接触和意识到幻象而成为“空洞”主体。
主体作为一个不能承担其内在体验之内核的能动者介入现象,这个现象也是不属于他、向他浮现的。主体不能完全承担(在符号整合意义下)的幻影内核,对于幻影内核的过度靠近会导致主体消解的现象,即主体失去其符号一致性。
我们体验为“现实”的东西是被幻象所结构的,幻象发挥者屏幕的功能,保护我们以免被粗糙的真实界直接压垮。那么我们所说的“现实”也可以被当作遭遇真实界的逃避手段。幻象和现实一起抵御梦,梦中也有可能遭遇真实界。
幻象这一概念有根本的模糊性:一方面是保护我们避免遭遇真实界的屏幕,一方面基础幻象永远不可能被主体化,一直维持被压抑的状态。对拉康来说,人类的终极伦理任务是真正的觉醒,不仅从睡眠,也是从幻象的咒语中。
第四堂课 真实界带来的麻烦:拉康作为《异形》的观众
拉康的薄膜神话——薄膜是力比多,纯生命本能,不死的生命,不可压抑的生命。所有可以列举的对象a的形式都是它的类似。 特点:不可分割不可摧毁,可变可塑,可以从一个媒介转移到另一个媒介。盲目、不可摧毁、坚执。 是弗洛伊德口中的死亡驱力:生命的诡怖过剩,超越生死的“不死”冲动,等同于“强制重复”。 薄膜位于想象界和真实界交汇之处,代表真实界的想象界维度:吞灭一切、溶解所有身份的原质深渊。
薄膜式的真实界和“不存在性关系”中的真实界相同。性存在被不可化约的失败所标记,两种性位置没有任何共同性,享乐只能在基础丧失的前提下获得。幻影式的物体,是进行性差异结构时丧失的东西的具象
三种真实界的描述:影像界维度——取消意象/肖像的可怕的原始影像;符号界维度——被剥夺了全部人类意义的语言;“我不知道是什么”维度——崇高对象的不可理解的某物:对象a(欲望的原因)。
真实界不是抗拒符号界捕捉的外在的东西,而是符号界的内部裂口。 例如,原质面目出现成为记忆,记忆在发展孩童性理论的时候被创伤化,提升为一种创伤性的真实界。 原本的事实是符号僵局,创伤性事件被叫醒/恢复以便被用作填塞意义世界中的裂口。
无论我多么努力向逃向我的欲望对象,我和欲望原因都保持相同的距离,永远难以捉摸。弯曲欲望的空间(回避或者推迟),对象a就是其动因。
对象a(只能从被主体的欲望和恐惧扭曲的角度观看)。对象a的三个面向:作为大写实在界碎片的对象A(实在界);作为实在界象征界桥梁的对象A(象征界);作为幻想框架的对象A(想象界)。
第五堂课 自我理想与超我:拉康作为《卡萨布兰卡》的观众
理想自我——主体的理想化自我形象(影像界、小他者);自我理想——我试图用自我形象给其留下深刻印象的机制,我尝试追随和实现的理想(符号界、大他者);超我——报复性、虐待性、惩罚性的方面(真实界)。
超我反而是反道德机制,用不可能满足的要求轰炸我。欲望的律法——要求我们按照欲望行事。 自我理想看似善良通过符号秩序强迫我们出卖欲望的律法,超我因为我们出卖欲望的律法而产生压力,使我们罪疚。
符号律法只关心表象,欲望律法不会消失——双重解读的出现。公共律法需要某种隐藏超我淫秽性的支撑。
后面两章享乐和倒错我大部分都没看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