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说中国绘画史》短评但超字
似乎在看到的传统美术的赏评中常常更注重画中的文化、历史和哲学价值,而忽略了对其作为绘画艺术的独立探讨,这层门槛让我迷茫生畏。得到这本书的时候我简直像近视眼终于配了眼镜,得以逐步走出氤氲的山林、飘渺的云海看清真切的画中的世界。翻译李渝女士本就在中国艺术史师承作者高居翰,使得这本书的翻译文字优雅流畅专业而准确又富有温度。再配合高清扫描分辨率统一的插图,舒适美丽的排版,细腻柔和的纸张,距这种阅读体验太美妙了。责编老师听我说谢谢你因为有你温暖了四季。
我看的画太少,人物绘画部分《禅师无准画》《八达春游图》和《折栏图》都是第一次才见到,突然意识到相比同时期的欧洲绘画在文艺复兴开始之前,在人物细腻传神表现方面我们似乎走得更远。而和今天一样,绘画风格在很久很久以前就已经成为了画家表达题材和个人思想的一部分。就像文学创作中的引经据典,在风格上借用典故利用它与古画的关联来挑起思古幽情。只不过随着发展大家都卷偏了方向,艺术家和观众两者都开始要求一种比较复杂深奥的美学知识,要求一种对风格演变史的认识和关心。以及再感叹我真是爱惨了北宋的画家们。范宽和李成拥有近乎宇宙创造力般的神奇禀赋,他们的作品具有同一种我们觉得在自然界中无所不在,恰当而又和谐的秩序感。就像大自然从来不会创造出矫揉造作,形态错误的树石。宋徽宗统治初期,画院曾有一条戒律:“盖一时之所尚,专以形似,苟有自得,不免放逸,则谓不合法度,或无师承。”在这种要求的压力下,画家很可能会变成最糟糕的学院主义者,但是他们没有。把自然画得好像照片一样忠实绝对不是徽宗时代画院风格的真髓;自然不会把它的创造力局限在这样优美典雅的线条中,也不会把创造力安排在这样秀美而永恒的构局中。相反地,这里出现的自然清澈而透明,一种理想的完美达到了。他们使用奇艺的技巧,以达到恰当的绘画效果,但是他们从不纯以奇技感人;一种古典的自制力掌握了整个表现,不容流于滥情。艺术家好像平生第一次接触了自然,以惊叹而敬畏的心情来回应自然。就像作者所说,他们视界之新,了解之深厚,是后世无可比拟的。虽然这颗明珠到南宋便开始逐渐暗淡,但它震撼的美丽光满已经令我心满意足,不敢奢求更多了。
说到南宋相比马远我更喜欢他的儿子马麟(好吧,我就不喜欢马远的画)。就当时来看,不歌颂平静柔美是不是就属于一“种政治不正确”。用细腻绘画中的元素表达与之全相左内容,真是新锐又叛逆。啧,真年轻真摇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