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问岁月任风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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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的历史是一首在岁月里吟唱至今的诗歌,无论你对其抱着怎样的感观,都改变不了前人为我们书写的传奇。无论真实,抑或虚幻,它就在那里,伴随岁月的流逝继续传唱下去。 然而在中国近代以来,却不断有人在否定自己的文化,否定自己的历史,极力推崇着另一个体系,甚至因此而沾沾自喜。时至今日,依旧如此。当今的社会上有着许多的人,不读书,对自己家的历史一无所知,却不断攻击和嫌弃自己祖先宝贵的遗产。历史是我们文化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若无历史的支持,那我们的文化还剩下什么东西呢?无文化便无历史,无历史便无民族,无民族便无力量,无力量便无存在。所谓的民族存斗,底里便是一种文化存斗。所谓民族力量,底里就是一种民族力量。如若有一天,我们曾引以为豪,亦曾厌恶万分的史籍只能静静地躺在博物馆冰冷的展示窗中无声地叙说自己的故事,成为他过学者口中传唱的传奇,那将是一种遗憾,一种悲哀。 大多数国人的历史存在着偏见,无法看清中国历史与文化的真正内涵,那么同样,他们也无发看清楚中国有内在精神所推动的发展走向。首先我们要认清的是各个民族与国家的内在精神的不同,由于地域性和各种偶然因素的外在原因,各个民族形成了其特殊性,变异性和传统性。中国的历史体系自成一家,若强行套用西方的体系来着眼于中国历史进程的研究,那将是一种荒谬的行为。正如同中国自秦朝以来2000年王朝变更时期,从近代一直被人误认为是中国封建社会的黑暗期。然而,封建社会一说,本就源自西方的历史体系,而实际上这与中国传统的“封建社会”是完全不同的概念和体系,不过是人照搬西方的体系强搬到中国的体系上。中国所谓的“封建时期”称呼为四民时期应更为妥当,一个由士农工商所形成的稳定社会结构。中国的历史研究本在西方就找不到太多相似的地方,其两者间在政治,经济,学术方面大相径庭。 从历史的演变上来看,西方的历史像是歌剧,而中国的历史却像一首诗歌。西方的历史可以划分为不同的时期,其历史可以作为断史来看,但中国的历史演变却不是剧烈的具有爆发性的,中国的历史与文化一直是延续下来,不间断的,即便是王朝的变更,已不是一朝一夕的突发事件。所以说,中国只存在造反,而少出现革命。这样的现象既有文化的不同,同时亦受到地域性的限制。 人因地而异。地不同,人不同,则历史演变亦不同。西方史受地域性的限制,而成分裂所谓。中国历史则总是合而为一的。与此,两者在社会和疆土的扩展亦没什么相似之处。西方历史是地域性转动的,而中国历史是展拓的。不同于近代欧洲史上如英格兰日不落帝国凭借强大的经济和军事实力对外扩展,其疆土推扩与文化进程无关,反而像美国在开国崛起之初表现其文化精神以及历史区域之放大。这既影响了其民族的文化,又使民族的文化受到影响。西方的历史哲学,带着浓厚的悲情色彩,不能摆脱地域性的偏见,乃至于阶级偏见。而中国文化则在每一次大乱的居民迁徙中,由原来呆滞不前的地方带到一个新的地方发芽生根,焕发出新的活力,文化新生,乃因新地域带来。两者历史文化发展的核心亦是不同。西方文化发生在城市,而中国文化扎根在农村。都市中之工商业,必求对外扩展,以求维持此城市的存在与繁荣,成为了各自独立而又互相敌对的情况。欧洲各国间也大致如此,因而西方的历史中心总是在不断地转移。而中国都市则由四周农村向心凝结而成,城市与农村相互依存,农村既是大片地的存在,城市与城市也相互联络融和合一。城市兴衰,此起彼落。农村虽有兴衰,但比较稳定。然而中国的地势之复杂比之欧洲亦不差多少,且中国的各地情况亦是复杂的,彼此不同。所以此历史进程之不同的原因不止是受到地域性的限制,且受到民族发展初始本源文化的影响。 中国历史上之传统理想,乃是由政府领导社会,学术领导政治,而学术发起于社会下层,不受政治所影响。中国古代帝王独尊儒家以达到对人民实施专政统治乃一种荒谬的误解,因为学术往往由社会兴起,且在野的学术党派往往更加得势。中国传统学术界中,寓有一番宗教精神在内。故宗教之所以在中国社会不发达不成长,无法在政治上占主导地位,政教分离,乃是因为儒家思想内本已含有一番宗教精神在内,可以用来代替宗教功能了。中国传统学术界分为二大纲,一为心性之学(德行之学)一为治平之学(史学)。正如大学之道的三大纲领大学之道,在明明德,在亲民,在止于至善。明明为德行之学,亲民为治平之学,止于至善为最高境界。‘善’乃中国学术思想最高精神所在,若无,则一切毫无价值意义所在。由此可见,中国传统的学术文化更重视于内在,更在乎于儒家所说的‘内圣外王’之道。而由此可见,西方的科学艺术更加注重于实际需求。西方哲学所追求的是一套纯理论,纯知识,此理论和知识可以超事物而先存在。然而,中国的传统学术与西方的科学方面亦有异曲同工之处,都重视实践。学与问,皆须从实习下手。只不过西方着重于自然界的一切实物和现象,但中国传统学术所着意者,皆在于人文界之一应实物上。中国传统学术界侧重在人文界,必求落实到人生实际事务上。在通不在专,在彼不在此。文化即是人生。正因为彼此对于文明的不同理解,所以各自在经济上走上了不同的道路。 正如董仲舒所言“使富者足以示贵,而不至于骄;使贫者足以养生,而不至于忧,以此为度而调和之”。中国在各个时期应对社会动乱时所做的措施亦是如此——调度。以满足底层人民的最低生存需求为标准,进行的各种经济调节。这正是由于儒家思想的影响,中国人所形成的只注重经济之必须。如此而有裕,则着意在人生的美化上。故经济向上发展,虽同属于同一种物质西方偏重机械科学方面,中国则侧重于艺术陶冶方面。中国传统经济观,均是一种人文本位道德本位者,重人生,不重经济。 正是因为西方历史进程与中国的种种不同,造成了中西方当前意识形态上的冲突,社会形态的差别。社会之平切横断面,正由许多历史传统纵深不同的线条交织而成。社会就是历史进程的当前归宿,社会就是一部眼前的新历史。中国传统的精神与历史既包含精华不亦存在糟粕,不要因为经济原因而否定掉我们民族的过去,无论光荣还是屈辱。如果你否定掉历史,那就是否定了自己的文化与存在。试问,有多少个迷失了自己的民族消散在历史的长河里。因此,不要借着西方民主的口号,否定自己的人生。人,就是活着的历史。如果你连自己的存在都否定,那么你又有什么存在的价值呢? 面对外来的文化交流,必须先有主宰。文化革新,也需要步骤。文化体系中,外来体系中,外来者稍作改变,足以使整个文化体系改头换面。文化乃历史的真实表现,亦是历史的真实成果。舍却历史,即无文化。文化是全部历史之整体,我们必须从历史之整全体内 寻求历史之进程才是文化之真正意义。文化即人生,此人生非个人之分别人生乃指大群体之全人生,即由大群所集合而成的人生。包括人生之各方面,各部门,无论物质精神的均在内,此始为人生之总全体。又当是立体的,而非是平面的。 我们的人生就是历史的一部分,尊重历史就是尊重我们的人生。或许你可以对于历史缺乏了解,但你不能对他们缺少敬畏。行云千遍,悠悠是青天,无论你都于历史是什么评价,历史就是历史。任岁月流逝,予于历史的正确评价永远不会迟来,但最令人遗憾的是,往昔的荣光却在误读中让人误解,而得不到传承,只能在未来他人的惊叹中惋惜一光辉时代的结局。 Ps:这就是一篇普通的读书笔记,摘抄居多,含剧透。 不过我觉得钱穆先生对于中国的传统政治体系过于推崇,将其优点长处过分赞叹。到底是没清楚地解释了中国近代落后于外国的具体原因,有点含糊不清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