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舟记》:不过认真二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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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进入“辞典编辑部”的年轻女职员岸边绿怎么也想不通,自己那个看起来呆头呆脑,说起话来满口书面用语的主管马缔,怎么会娶到香具矢这样的美女,并且还能在一个小圈子里拥有不错的人缘。
其实也没有什么秘密,不过“认真”二字——“认真做事的男人最有魅力”,至少本书的女作者三浦紫苑是很相信这一点的。
所以《编舟记》,从男主角奇怪的姓氏(马缔,日文与“认真”同音)开始,便已经向读者摆明了,这会是一个关于“认真”的故事。所谓“编舟”,其实是编撰一本名为《大渡海》的大型辞典——倘若将词语比作是海洋,而辞典,则是载着人们“渡海”的舟。在无边无际的“词语之海”中航行,“编舟”这事自然马虎不得,因为稍有不慎,“乘舟者”便会落入到“词语之海”中。
“落入词语之海”是怎样的体验呢?书里有许多这样的例子,比如好奇的小男孩要去查辞典里的“女”,得到的解释却是“与男相反的性别”;或者是去查某个外来词汇,得到的却是罗马注音……这样的体验显然是不愉快的。一本好的辞典,带给使用者的,是疑惑扫清的快感,而读者对此做出的回报,则是对辞典的信赖。
所以在一个嘈杂的年代,想要得到信赖其实并不难。认真的人,总会有福报。
说起来,在这本书的故事结构上,三浦紫苑其实也是很“认真”的。故事分了五个部分,时间跨越了十余年,但读者其实不容易察觉到时间的流逝,因为不断流逝的是“人”——故事的视角。每一部分作者都更换了“辞典编辑部”的一个成员作为主视角,尽管故事的主角还是那个从被发掘便未离开的“认真”马缔,但比起把所有的笔墨都集中在这样一个“不同寻常之人”的身上,从各怀苦恼——“怀才不遇”、“不得人缘”、“想换工作”的“普通人视角”看过去,故事会更让人体会到同感。而每个人的苦恼,多多少少都在清苦且忙碌的“辞典编辑部”里得到了解决——因为“编舟计划”,让每个人都开始专注起来。而专注,其实是派遣苦闷、寂寞与不甘的唯一方式——毕竟糟糕的情感,只会生成于懒散的心思中。
但是只谈专注,又好像是变成了“日间禅”的主题了——专注呼吸、专注咀嚼、专注一切,因为一切皆是修行,皆是通向心灵宁静的道路。但《编舟记》的故事还有另一层深意,那便是“认真”的目的——对语词的敏感,让马缔等人选择了坚守编撰《大渡海》,这其实是一种“反哺”——因为他们从语词中感受到了快乐。越过重洋,他们希望能让更多人,体验到有关语言的明晰与优雅。
这倒是佛教里“大乘”的概念了。他们的努力,指向的是更多人的福祉,当然理应得到自已那一份微薄的福报。
于是能得到这份幸运,不过“认真”二字。倘若是“舟上之人”,也多亏这“认真”二字,才得以渡到彼岸。
至于写这个故事的人,一定足够善良,才看得清自己与他人的福报的由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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