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读适之先生“容忍即自由”

民间书友有一句调侃“少不读鲁迅老不读胡适”，先莫论此语的精神实质，但是光就一句调侃，其实就说明了胡适在如今人们心中的位置。其一，至少在大陆的读书人心目中，他总是和鲁迅并行的。其二，在文学艺术、思想成就上，人们也总是不自觉地将二位放在一起。“少不读与老不读”就像《水浒传》和《三国演义》其实是难分仲伯的，就像鲁迅与胡适。林语堂作为二人的旧相识，曾经这样评价二人：在人格上，适之是淡泊名利的一个人，有孔子最可爱的“温温无所试”可以仕可以不仕的风度。鲁迅政治气味甚浓，脱不了领袖欲。……所以我说胡适之先生在道德文章上，在人品学问上；都足为我辈师表。一时的毁誉，正如元佑党人碑，适之先生全不在乎。这“不在乎”三字正是适之先生高风亮节的注脚，是胡先生使我们最佩服最望风敬仰望尘莫及的地方。

解放前，胡适离开中国大陆，后又奔向国民党治下的台湾。很长一段时间，胡适先生在国内消失了。对于其学术成果、后来的政治哲学思想以及其人其他方面所取得的成就，我们知之甚少。我们能知道的只是那场招来诸多非议的“问题与主义”之争。而今天，胡适的粉丝之所以越来越多，甚至人们总要将胡适和鲁迅放在一起非要争出个所以然来，其实正是因为遥远和不了解，然而他们二人的旧友林语堂先生笑而不语。

20世纪20年代，适之先生曾提倡“好政府主义”，践行改良主义，实现胡适先生之“组织一个国家，代表大多数人的公共利益”的政治理想，结果却不甚理想。胡适曾经说过，“知难，行亦不易”，要“从下手处下手”。直到在台湾，他又旧梦重提，但“雷震案”使他的政治梦想终于破灭。但他确实曾为践行他的政治理念付出过种种艰辛.

对于我个人而言，了解胡适先生的政治思想，是了解胡适先生的学术思想很重要的一面。但是，更为重要的是，了解他关于“容忍即自由”的哲学观点，了解他对于“行”的推崇。反观胡适晚年，他在台湾政坛践行自己政治理念的受挫，这些关于“人之自由”、“行动之美”的胡适哲学，才更具有穿透时光的力量，对于我们现代人，更是不啻为思想的遗产。

人无完人，金无足赤。尽管适之先生对“个人之自由”推崇，但是最终他还是没有忤逆其母的意愿，娶了小脚女人做妻子，舍弃了灵魂伴侣韦莲司。也因为知识分子的好面子，最终被发妻江冬秀拿住，与自己的出轨对象曹诚英劳燕分飞。不过，李建军老师在这本很正统的《容忍即自由——胡适的政治思想历程》，并没有涉及胡适先生的这些八卦。但是当你看到适之先生思想上了什么深刻的变化或者有了怎么样的转变，都绕不过去这样一个名字——“韦莲司”，又会是一种什么样的感受呢？书中对于这些介绍颇丰。

在这个公民自由主义意识缺失的年代，读读胡适和关于胡适思想的书，是有好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