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通语言学教程部分笔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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绪论
第一章 语言学史一瞥
那科学的语言学史分为三个连续的阶段
1. 所谓“语法”
由希腊人创立，其后主要为法国人所承袭。它是以逻辑为基础的，对于语言本身缺乏科学的、公正的观点。
目的：仅仅是为了订出一些规则，区别正确和不正确的形式。
2. 语文学
主要指沃尔夫所倡导，目前还在继续的学术上的运动。
语言不是语文学的唯一对象。语文学首先要确定、解释和评注各种文献。这头一项任务还引导它去从事文学史、风俗、制度等的研究，到处运用它自己的方法，即考订。这些研究曾为历史语言学作好准备。
关于考订的缺点：太拘泥于书面语言。
3. 比较语文学
琼斯和葆朴分别在各自著作中看到一些语言的亲属关系，承认它们全都属于同一个语系。施莱赫尔在其《印度日耳曼语比较语法纲要》对葆朴所创建的科学作了系统的阐述。这本书比其他任何著作都更能令人想起这个构成印欧语言学第一时期的比较语言学学派的面貌。
比较语言学完全是比较的，而不是历史的。虽然比较是一切历史重建所必不可少的条件。但是单靠比较不能作出结论。
使比较研究获得恰如其分的地位的真正语言学，产生于罗曼族语言和日耳曼族语言的研究。
最后，直到1875年，一些语言学家把比较所获得的成果都置于历史的展望之下，从而使各种事实联成自然的顺序。由于他们的努力，人们不再把语言看作一种自我发展的有机体，而是语言集团集体精神产物。
第二章 语言学的材料和任务；它和毗邻科学的关系
1. 语言学的任务：
1） 对一切能够够得到的语言进行描写并整理它们的历史，那就是，整理各语系的历史，尽可能重建每个语系的母语；
2） 寻求在一切语言中永恒地普遍地起作用的力量，整理出能够概括一切历史特殊现象的一般规律；
3） 确定自己的界限和定义。
2. 它和毗邻科学的关系：
语言学向民族学和史前史提供资料；除此我们还应把语言学同人类学区别开来，后者是从人种的观点研究人类的，而语言确是一种社会事实。语言学和社会学的关系，语言学和生理学、语文学的联系。
3. 语言学的用途
语言学问题使一切要利用文献的人发生兴趣，更明显的是它对一般教养很重要：在个人生活和社会生活中，言语活动比其他任何因素都更重要。我们不能容忍语言研究还只是几个专家的事情。
对语言发生兴趣意想不到的后果是，没有任何领域曾经孕育出这么多的荒谬观念、偏见、迷梦和虚构。从心理学观点看，这些错误都是不能忽视的，而语言学家的任务首先就是要揭破这些错误，并尽可能全部加以消除。
第三章 语言学的对象
第四章 语言的语言学和言语的语言学
因此，言语活动的研究就包含这两部分：一部分是主要的，它以实质上是社会的、不依赖于个人的语言为研究对象，这种研究纯粹是心理的；另一部分是次要的，它以言语活动的个人部分，即言语，其中包括发音，为研究对象，它是心理，物理的。
言语活动的整体是没法认识的，因为它并不是同质的，但上面提到的区别和归附关系却可以阐明一切。
第五章 语言的内部要素和外部要素
语言学家还应该考察书面语和口语的相互关系；因为任何文学语言都是文化的产物，到头来都会它的生存范围脱离自然的范围，即口语的范围。
第六章 文字表现语言
1. 研究这个题目的必要性
2. 文字的威望：文字凌驾于口语形式的原因
语言和文字是两种不同的符号系统，后者唯一的存在理由是在于表现前者。文字可能延缓语言的变化（这里“没有文字，语言就变化得及其快”是极其错误的），没有文字，绝不会损害语言的保存的。
最后，语言有一种不依赖于文字的口耳相传的传统，这种传统并且是很稳固的，不过书写形式的威望使我们看不见罢了。
分析文字为何拥有如此威望，索绪尔在此归纳为四点，可参考该书相应章节。
3. 文字的体系
表意体系和表音体系
此外，表意体系很容易变成混合的：某些表意字失去了它们原有的价值，终于变成了表示孤立的声音符号。
4. 写法和发音之间不一致的原因
第七章 音位学
1. 定义
我们用音位（从发音机构、音色的角度划分的最小语音单位，即通常所说的“音素”，并不同于后来的“音位”概念）学代替了语音生理学。后者是一门历史学科，它分析事件、变化，是在时间中转动的。音位学却是在时间之外的，因为发音的机构总是一样的。
音位学只是一门辅助的学科，只属于言语的范围。
毫无疑问，要是语言不存在，我们就看不清发音动作的用处在哪里。但是发音动作并不就构成语言，我们即使把产生每个音响印象所必需的一切发音器官的动作都解释清楚，也并没有阐明语言的问题。语言是一种以这些音响印象在心理上的对立为基础的系统，正如一副挂毯是用各种颜色的线条在视觉上的对立构成的艺术品一样。对分析来说，重要的是这些对立的作用，而不是怎样获得这些颜色的过程。
2. 音位文字
原则：用一个符号表现语链中的每一个要素。
音位文字应该只留给语言学家使用。
两种阅读方法：1）针对新的或不认识的词；2）针对常用的和熟稔的词。关于后者传统的正字法可以恢复它的权利。
3. 文字证据的评论
音位学对我们的真正作用在使我们对书写的形式采取某种慎重的态度，因为我们要通过它来认识语言。文字证据要经过解释才有价值。在任何情况下，我们都要为所研究的语言整理出一个音位系统，即为它所使用的声音绘出个图表来，这才是语言学家唯一关心的现实。
由于一种过去的语言，我们只有间接的资料，我们究竟要利用哪些资源来建立它的音位系统呢？
1） 外部标志，特别是描写当时的语音和发音的同时代人的证据；
2） 把这些资料同内部标志结合起来可以得到一些较为可靠的消息：
a) 由有规则的语音演变得出的标志；
b) 同时代的标志
补记：
关于诗歌，它是认识发音的宝贵文献。
如果是一种活的语言，那么唯一合理的方法是要：(a)通过直接观察确立它的语音系统；(b)注意观察它用来表示——很不完备地——声音的符号系统。
附录
音位学原理
第一章 音位的种类
1. 音位的定义
先纠正一个错误，许多音位学家差不多都只注重发音的动作，而忽略了听感方面。这种方法是不正确的，在我们的耳朵里产生的印象不仅与器官的发动形象一样直接，而且是整个理论的自然基础。
所以我们正是依靠耳朵在研究音位单位的时候才知道什么是b、t（听觉资料）等等；我们不知道声音从哪里开始，另一个到什么地方为止？我们只能在听到的语链中才能马上辨出那是否还是同一个声音。只要它给人印象是同质的。重要的也不是它的长度，而是印象的性质。听觉链的特征就是印象的统一，这就是音位研究的自然出发点（在这一方面，原始的希腊字母是很值得我们赞扬的）。
音位一旦被规定下来，它是听觉印象和发音动作的总和，听见的单位和说出的单位的总和，它们是互相制约的。
分析语链首先得出的要素，仿佛这一链条的环节，是不能在它们所占的时间以外加以考虑的不能再行缩减的片刻。
分析了各种语言的足够的数量之后，就可以理解它们所使用的各个要素，并加以分类。
2. 发音器官及其功能
所以主要的是，对发音来说，上面例举的因素中有两个是恒常的、必要的、充分的：
1） 呼气
2） 口部发音
而其他两个却是可以缺少或者附加在头两个上面的：
3） 喉头振动
4） 鼻腔共鸣
此外，必须记住，我们确定了一个音位的发音行为，就辨认累这个音位；反过来，确认了所有的发音行为，也就确定了一切音位的种类。
3.按照口部发音对语音进行分类
人们一般是按照发音部位对语音进行分类的，我们的出发点却与此不同，不管发音部位怎样，它总有一定的开度，就是说，在完全闭合和最大限度的张开这两个极限之间总有一定的张开。根据这一点，我们从最小的开度到最大的开度将语音分为七类，我们只在每一类的内部才按照发音部位把音位分成各种不同的类型。
在这里要注意的是，虽然我们将按照原则对语音进行分类，但这只是合理分类的一种简单的图示：大家不要在这里找到那些性质复杂或特殊的音位。
最后，在每种发音的内部音位的不同种类是按照是否伴随着噪音和鼻腔共鸣来区分的，带不带噪音和鼻腔共鸣是区别音位的一个要素。
第二章 语链中的音位
1. 研究语链中声音的必要性
2. 内破和外破
有人把闭合叫做内破，张开叫做外破；一个p被称为内破音或外破音。在同一意义上我们可以叫做闭音和开音。
毫无疑问，在象appa这样的组合里，除内破和外破以外，我们还可以区别出一个静止时间，在这个时间里，闭合可以随意延长，如果那是一个开度较大的音位，例如alla这个组合里的l，那么它是在发音器官维持不动的情况下持续发出的。一般地说，在任何语链中都有一些这样的中间阶段，我们管它叫做持阻或持续的发音。
3. 外破和内破在语链中的各种结合
4. 音节的分界和元音点
5. 关于音节区分理论的批判
6. 内破和外破的长度
7. 第四级开度的音位。复合元音。写法的问题
第一编 一般原则
第一章 语言符号的性质
1. 符号、所指、能指
语言符号所包含的两项要素都是心理的，而且由联想的纽带连接在我们脑子里。它连接的不是事物和名称，而是概念和音响形象。后者不是物质的声音，纯粹物理的东西，而是这声音的心理印迹，我们的感觉给我们证明的声音表象。
语言符号是一种两面的心理实体，我们把概念和音响形象的结合叫做符号（在日常使用上，这个术语一般只指音响形象，例如指词（arbor等等）。人们容易忘记，arbor之所以被称为符号，只是因为它带有“树”的概念，结果让感觉部分的观念包含了整体的观念。为了消除这些歧义，我们建议保留用符号这个词表示整体，用所指和能指分别代替概念和音响形象。
这个定义提出了一个有关术语的重要问题。我们把概念和音响形象的结合叫做符号，但是在日常使用上，这个术语一般只指音响形象，例如指词（arbor等等）。人们容易忘记，arbor之所以被称为符号，只是因为它带有“树”的概念，结果让感觉部分的观念包含了整体的观念。
2. 第一个原则：符号的任意性
由于我们所说的符号是指能指和所指相联结而产生的整体，那么，我们可以说：语言符号是任意的。
符号学的建立
我们可以说，完全任意的符号比其它符号更能实现符号方式的理想，正是在这个意义上，语言学可以成为整个符号学中的典范，尽管语言也不过是一种特殊的系统。
另外，任意性这个词还要加一个注解，他不应该使人想起能指完全取决于说话者的自由选择（那是因为一个符号在语言集体中确立后，个人是不能对它有任何改变的）。即是，它是不可论证的，即对现实中更它没有任何自然联系的所指来说是任意的。
关于这条原则的反对意见——拟声词和感叹词是次要的，认为它们源出于象征，有一部分是可以争论的。
3. 第二个原则：能指的线条特征
能指属听觉性质，只在时间上展开，而且具有借自时间的特征：（a）它体现一个长度（b）这长度只能在一个向度上测定：它是一条线。
第二章 符号的不变性和可变性
1. 不变性
能指对于它表现得观念来说，看来是自由选择的，相反，对使用它的语言社会来说，却不是自由的，而是强制的。
强制的牌
在任何时代，语言看来都是前一时代的遗产，人们对一旦确立的名称和事物所相应的概念和音响形象开始设想，但从来没有得到证实。人们只是接受前代的遗产，关于语言起源的问题人们觉得并不重要。语言学的唯一的真正的对象是一种已经构成的语言的正常的、有规律的生命。一定的语言状态始终是历史的产物。
关于语言在强制的传统和社会的自由活动之间那种协调的强弱程度产生的原因，我们可以分成以下几点加以考虑：
1） 符号的任意性
任意性不应该使人想起能指完全取决于说话者的自由选择（我们在下面将可以看到，一个符号在语言集体中确立后个人是不能对他有任何改变的）。我们的意思是说，它是不可论证的，即对现实中跟它没有任何自然联系的所指来说是任意的。
2） 构成任何语言都必须有大量的符号
3） 系统的性质太复杂
4） 集体惰性对一切语言创新的抗拒
最后，语言之所以有稳固的性质，不仅是因为它被绑在集体的镇石上，而且因为它是处在时间之中。
2. 可变性
时间保证语言的连续性，同时又有一个从表面看起来好像是跟前一个相矛盾的效果，就是使语言符号或快或慢发生变化的效果。符号正因为是连续的，所以总是处在变化的状态中。但变化的原则是建立在连续性的基础上。
变化真正的是指所指和能指的关系的转移。
情况确实如此，这个原则甚至在人造语方面也可以得到验证。人造语只要还没有流行开，创制者还能把它控制在手里；但是一旦他要完成他的使命，成为每个人的东西，那就没法控制了。
第三章 静态语言学和演化语言学
1. 一切研究价值的科学的内在二重性
任何科学如能更仔细的标明它的研究对象所处的轴线，都会是很有益处的。不管在什么地方都应该分出：1）同时轴线，它涉及同时存在的事物间的关系，一切时间的干予都要从这里排除出去；2）连续轴线，在这里人们一次只能考虑一样事物，但是第一轴线的一切变化及其事物都位于这条轴线上。警告：如果不考虑两条轴线，不把从本身考虑的价值的系统和从时间考虑的这同一价值区别开来，就无法严密组织它们的研究。
要特别注意以上这种区别；因为语言是一个纯粹的价值系统，除它的各项要素暂时状态以外并不决定于任何东西，只要价值有一个方面扎根于事物和事物的自然关系，我们就可以从时间上追溯这价值到一定的地步，不过要随时记住它在任何时候都要取决于同时代的价值系统。它和事物的联系无论如何会给它提供一个自然的基础，由此对它作出的估价绝不会是完全任意的，其中的出入是有限度的。但在语言学里，自然的资料没有什么地位。
2. 内在二重性的语言学史
我们研究语言事实的时候，对说话者来说，它们在时间上的连续是不存在的。摆在他面前的是一种状态，而一旦需要了解就不能管历时态。他要排除过去，才能深入到说话者的意识中去。历史的干涉只会使他的判断发生错误。
我们要集中在某一个状态才能把它加以描写或确定使用的规范。
3. 内在二重性例证
这两种观点——共时观点和历时观点——的对立是绝对的，不容许有任何妥协。
我们的范例可以提示许多与我们的主题直接有关的思考：
（1） 这些历时事实的目标绝不是要用另外一个符号来表示某一个价值。
（2） 这些历时事实甚至没有改变系统的倾向。
（3） 这一观察可以使我们更好地理解一个状态总带有偶然的性质。
同我们不自觉的形成的错误看法相反，语言不是为了表达概念而创造和装配起来的机构。
（4） 历时系列的事实是否至少跟共时系列的事实属于同一秩序呢？
决不，因为变化是在一切意图以外发生的。
总的说来，要把上述不调和的事实结合在一门科学里将是一种空想。
概括来说：语言是一个系统，它们任何一个部分都可以而且应该从它们共时的连带关系方面去加以思考。
变化永远不会涉及整个系统，而只涉及它的这个或那个要素，只能在系统之外进行研究。
4. 用比拟说明两类事实的差别
5. 在方法和原则上对立的两种语言学
历时和共时在方法上的不同主要表现为两点：
a)共时态只知有一个展望（说话者的展望），它的整个方法就在于搜集说话者的证词。要像知道一件事物的实在程度，必须而且只消探究它在说话者意识中的存在程度。相反，历史语言学应该区分两个展望：一个是顺时间的潮流而下的前瞻的展望，一个是逆时间的潮流而上的回顾的展望。
b)第二种差别来自学科各自包括的范围的界限。共时研究的对象不是同时存在的一切，而只是与每一语言相当的全部事实，必要时可以分到方言和次方言。造成语言的分歧的正是历时事实的继起以及它们在空间上的增值。
这两点并不是最明显和深刻的，共时“现象”和历时“现象”毫无共同之处：一个是同时要素之间的关系，一个是一个要素在时间上代替了另一个要素，是一种事件。
一个是同时要素间的关系，一个是一个要素在时间上代替了另一个要素，是一种事件。
6. 共时规律和历时规律
任何共时事实都有一定的规律性，但是没有命令的性质；相反，历时事实却是强加于语言的，但是它们没有任何一般的东西。
正因为它不是命令性的，所以它所确定的秩序是不牢靠的。例如，支配拉丁语重音的共时规律是再有规则不过的了（可与第二条规律相比），然而，这一重音制度并没有抵抗得住变化的因素，它终于在一个新的规律，即语法的规律面前让步了。总之，如果我们谈到共时态的规律，那就意味着排列，意味着规则性的原理。
相反，历时态却必需有一种动力的因素，由此产生一种效果，执行一件事情。但是，这一命令性的特征不足以把规律的概念应用于演化的事实；只有当一类事实全部服从于同一规则的时候，我们才能谈得上规律。而历时事件总有一种偶然的和特殊的性质，尽管从表面上看有些并不是这样。
所以历时事实是个别的；引起系统变动的事件不仅与系统无关，而且是孤立的，彼此不构成系统。
7. 有没有泛时观点
就好比法律学里规律的意义来理解像物理科学和博物学上那种规律一样，语言能否从泛时观点来加以研究？
语言学像下棋一样（这在第四节比拟时已经采取过）都有一些比任何事件都更长寿的规则。但这些都是不依赖于具体事实而独立存在的一般原则。一谈到具体的看得见摸得着的事实，就没有什么泛时观点了。
8. 把共时和历时混为一谈的后果
两种情况：
a）共时真理似乎是历时真理的否定。
b)共时真理和历时真理如此协调一致。
9. 结论
总的来说，语言学在这里遇到了第二条分岔路，首先，我们必须对语言和言语有所选择：一条通往历时态，另一条通往共时态。我们就可以在此基础上补充说：语言中凡属历时的，都只是由于言语。一切变化都是在言语中萌芽的。
在任何创新的历史上，我们都可以看到两个不同的时期：（1）出现于个人的时期；（2）外表虽然相同，但已为集体所采纳，变成了语言事实的时期。
1言语活动
1.1语言
1.1.1共时态
1.1.2历时态
1.2言语
语言学中这样划分的两部分，将依次成为我们的研究对象。
共时语言学研究同一个集体意识感觉到各项同时存在并构成系统的要素间的逻辑关系和心理关系。
历时语言学研究各项不是同一个集体意识所感觉到的相连续要素间的关系，这些要素一个代替一个，彼此间不构成系统。
一旦掌握了这个二重的分类原则，我们就可以补充说：语言中凡属历时的，都只是由于言语。一切变化都是在言语中萌芽的。任何变化，在普遍使用之前，无不由若干个人最先发出。
第二遍 共时语言学
第一章 概述
对共时语言学的再定义
“普通语法”属于共时态，另外，我们需要为更专门的研究静态语言学考虑一些主要原则，一般地说，研究静态语言学要比研究历史难得多。演化的事实比较具体，更易于设想。但是老在价值和同时存在的关系中兜圈子的语言学却会显示出许多更大的困难。
语言状态不是一个点，而是一段或长或短的时间，在这段时间内，变化的数量很小。
研究语言状态，对于那些无论如何都发生变化的，哪怕是很小的变化，实际上都没有管那些不重要的变化。就好比数学家在某些运算中不管那些无限小数一样。
静态语言学是研究时代的（就好比政治史里的时代和时期中的时代），但不如说状态。
但语言状态的概念只是近似的。
一般地说，研究静态语言学要比研究历史难得多。演化的事实比较具体，更易于设想。我们在这里观察到的是不难理解的相连续的要素间的关系。要探索一系列变化并非难事，往往甚至是很有趣味的，但是老在价值和同时存在的关系中兜圈子的语言学却会显露出许多更大的困难。
第二章 语言的具体实体
1.实体和单位、定义
构成语言的符号不是抽象的事物，而是现实的客体。语言学研究的正是这些现实的客体跟它们的关系；我们可以管它们叫这门科学的具体实体。
语言不是血多已经预先划定、只需要研究它们的意义和安排的符号，而是一团模模糊糊的浑然之物，只有依靠注意和习惯才能找到一个个要素。
由于单位没有特别的声音性质，所以能下的唯一的定义是：在语链中排除前后的要素，作为某一概念的能指的一端音响。
所有这一切都存在于语言中，但作为抽象实体而存在。研究这些实体很困难，因为我们无法确实知道说话者的意识是否走得像语法学家的分析那么远。但主要的是：抽象实体，最后分析起来，总是以具体实体为基础的。没有一系列物质要素做底层，任何语法抽象都是不可能的，最后总还是要回到这些要素上面来。
2.划分界限的方法
懂得一种语言的人常用一种非常简单的方法来划分它的各个单位的界限——至少在理论上是这样。这种方法就是以言语为基础，把它看做语言的记录，并用两条平行的链条把它表现出来——一条代表概念，一条代表音响形象。
要检验这一做法的结果并肯定那确实是一个单位，必须把这一系列含有这同一单位的句子拿来比较，看它是否都在任何情况下都能从上下文中分出来，而且在意义上容许这样划分。
3.划分界限的实际困难
这个方法在理论上很简单，应用起来是否容易呢？如果认为要划分的单位是词，那么，从这一观念出发，就会相信那是容易的：因为一个句子不是词的结合，又是什么呢？难道有什么比词更能掌握的吗？稍微思考后就可以得出这样的看法：对词的理解是跟我们的具体单位的概念不相容的。
要在一条音链里分清其中各个单位的作用，说明一种语言运用哪种具体的要素，是极其困难的。毫无疑问，说话者是不知道这些困难的，在他们看来，任何程度上有点意义的东西都是具体的要素，准能在话语中把它们区别开来，但是感觉到单位的迅速而微妙的作用是一回事，通过有条理的分析加以说明又是一回事。
对于句子是唯一的具体单位这一错误看法的思考，得出依然要归于那些带有语法特征的词。
4.结论
语言的实体不是一下子就能看出来的，可是谁也无法怀疑它们是存在的，正是它们的作用构成了语言。这无疑就是使语言区别于其他任何符号制度的一个特性。
第三章 同一性、现实性、价值
同一性
语言机构整个是在同一性和差别性上面打转的，后者只是前者的相对面。同一性的问题到处碰到，它跟实体和单位的问题部分一致，只不过是后一个问题负有成效的复杂化。
通过举出事实的例子：1）火车时刻表2）被偷走的外衣，可以得出把一个词使用两次，如果说其中有什么联系，那不是在于物质上的同一性，也不是在于它们的意义完全相同，而是在于一些函待探讨的要素，这些要素将可以使我们接触到语言单位的真正本质。
现实性
语言中什么样的具体要素和抽象要素可以称为共时的现实性呢？
为了避免错误，我们首先要确信语言的具体实体是不会亲自让我们观察得到的。我们要设法抓住它们，才能接触现实，进而作出语言学所需要的一切分类，把它管辖范围内的事实安顿好。另一方面，如果分类不以具体实体为基础，比方说，认为此类之所以是语言的因素，只是因为它们与某些逻辑范畴相对立，那就是忘记了任何语言事实都不能脱离被切成表义成分的语音材料而存在。
价值
价值的概念就包含着单位、具体实体和现实性的概念。
第四章 语言的价值
1. 语言是组织在声音物质中的思想
2. 从概念方面考虑语言的价值
3. 从物质方面考虑语言的价值
语言对思想所起的独特作用不是为表达观念而创造一种物质的声音手段，而是作为思想和声音的媒介，使它们的结合必然导致各单位间彼此划清界限。
4. 从整体来考虑符号
但是说语言中的一切都是消极的，那只有把所指和能指分开来考虑才是对的：如果我们从符号的整体去考察，就会看到在它的秩序里有某种积极的东西。语言系统是一系列声音差别和一系列观念差别的结合，但是把一定数目的音响符号和同样多的思想片段相配合就会产生一个价值系统，在每个符号里构成声音要素和心理要素间的有效联系的正是这个系统。
第五章 句段关系和联想关系
1.定义
一个要素在句段中只是由于它跟前一个或后一个，或前后两个要素相对立才取得它的价值。
2.句段关系
3.联想关系
第六章 语言的机构
1.句段的连带关系
2.集合的两种形式同时运行
有的构词要素，但不能更确切地说出它的意思。此外，即使在最有利的情况下，论证性也永远不是绝对的。这不仅因为可以论证的符号的各个要素本身是任意的，而且因为整个要素的价值永远不等于各部分的价值的总和。
每个例子的论证性有什么因素决定，这里不是探讨的地方；但句段的分析越是容易，次单位的意义越是明显，那么，论证性就总越是完备。事实上，有些构词要素。
3.绝对任意性和相对任意性
第七章 语法及其区分
1.定义；传统的区分
2.合理的区分
第八章 抽象实体在语法中的作用
2013年补记
1.但是要彻底了解这种作用，我们必须离开个人行为，走向社会事实，因为个人行为只是言语活动的胚胎。在由言语活动联系起来的每个个人当中，会建立起一种平均数：每个人都在复制（当然不是很确切地，而只是近似地）与相同的概念结合在一起的相同的符号。
2.如果我们能够在各门科学中第一次为语言指定一个地位，那是因为我们已把它归属与符号学。
3.这一切使我们相信，在各种器官的运用上面有一种更一般的机能，指挥各种符号的机能，那可正好是语言机能。我们上述的结论就是从这里得出的。
第一章 语言学史一瞥
那科学的语言学史分为三个连续的阶段
1. 所谓“语法”
由希腊人创立，其后主要为法国人所承袭。它是以逻辑为基础的，对于语言本身缺乏科学的、公正的观点。
目的：仅仅是为了订出一些规则，区别正确和不正确的形式。
2. 语文学
主要指沃尔夫所倡导，目前还在继续的学术上的运动。
语言不是语文学的唯一对象。语文学首先要确定、解释和评注各种文献。这头一项任务还引导它去从事文学史、风俗、制度等的研究，到处运用它自己的方法，即考订。这些研究曾为历史语言学作好准备。
关于考订的缺点：太拘泥于书面语言。
3. 比较语文学
琼斯和葆朴分别在各自著作中看到一些语言的亲属关系，承认它们全都属于同一个语系。施莱赫尔在其《印度日耳曼语比较语法纲要》对葆朴所创建的科学作了系统的阐述。这本书比其他任何著作都更能令人想起这个构成印欧语言学第一时期的比较语言学学派的面貌。
比较语言学完全是比较的，而不是历史的。虽然比较是一切历史重建所必不可少的条件。但是单靠比较不能作出结论。
使比较研究获得恰如其分的地位的真正语言学，产生于罗曼族语言和日耳曼族语言的研究。
最后，直到1875年，一些语言学家把比较所获得的成果都置于历史的展望之下，从而使各种事实联成自然的顺序。由于他们的努力，人们不再把语言看作一种自我发展的有机体，而是语言集团集体精神产物。
第二章 语言学的材料和任务；它和毗邻科学的关系
1. 语言学的任务：
1） 对一切能够够得到的语言进行描写并整理它们的历史，那就是，整理各语系的历史，尽可能重建每个语系的母语；
2） 寻求在一切语言中永恒地普遍地起作用的力量，整理出能够概括一切历史特殊现象的一般规律；
3） 确定自己的界限和定义。
2. 它和毗邻科学的关系：
语言学向民族学和史前史提供资料；除此我们还应把语言学同人类学区别开来，后者是从人种的观点研究人类的，而语言确是一种社会事实。语言学和社会学的关系，语言学和生理学、语文学的联系。
3. 语言学的用途
语言学问题使一切要利用文献的人发生兴趣，更明显的是它对一般教养很重要：在个人生活和社会生活中，言语活动比其他任何因素都更重要。我们不能容忍语言研究还只是几个专家的事情。
对语言发生兴趣意想不到的后果是，没有任何领域曾经孕育出这么多的荒谬观念、偏见、迷梦和虚构。从心理学观点看，这些错误都是不能忽视的，而语言学家的任务首先就是要揭破这些错误，并尽可能全部加以消除。
第三章 语言学的对象
第四章 语言的语言学和言语的语言学
因此，言语活动的研究就包含这两部分：一部分是主要的，它以实质上是社会的、不依赖于个人的语言为研究对象，这种研究纯粹是心理的；另一部分是次要的，它以言语活动的个人部分，即言语，其中包括发音，为研究对象，它是心理，物理的。
言语活动的整体是没法认识的，因为它并不是同质的，但上面提到的区别和归附关系却可以阐明一切。
第五章 语言的内部要素和外部要素
语言学家还应该考察书面语和口语的相互关系；因为任何文学语言都是文化的产物，到头来都会它的生存范围脱离自然的范围，即口语的范围。
第六章 文字表现语言
1. 研究这个题目的必要性
2. 文字的威望：文字凌驾于口语形式的原因
语言和文字是两种不同的符号系统，后者唯一的存在理由是在于表现前者。文字可能延缓语言的变化（这里“没有文字，语言就变化得及其快”是极其错误的），没有文字，绝不会损害语言的保存的。
最后，语言有一种不依赖于文字的口耳相传的传统，这种传统并且是很稳固的，不过书写形式的威望使我们看不见罢了。
分析文字为何拥有如此威望，索绪尔在此归纳为四点，可参考该书相应章节。
3. 文字的体系
表意体系和表音体系
此外，表意体系很容易变成混合的：某些表意字失去了它们原有的价值，终于变成了表示孤立的声音符号。
4. 写法和发音之间不一致的原因
第七章 音位学
1. 定义
我们用音位（从发音机构、音色的角度划分的最小语音单位，即通常所说的“音素”，并不同于后来的“音位”概念）学代替了语音生理学。后者是一门历史学科，它分析事件、变化，是在时间中转动的。音位学却是在时间之外的，因为发音的机构总是一样的。
音位学只是一门辅助的学科，只属于言语的范围。
毫无疑问，要是语言不存在，我们就看不清发音动作的用处在哪里。但是发音动作并不就构成语言，我们即使把产生每个音响印象所必需的一切发音器官的动作都解释清楚，也并没有阐明语言的问题。语言是一种以这些音响印象在心理上的对立为基础的系统，正如一副挂毯是用各种颜色的线条在视觉上的对立构成的艺术品一样。对分析来说，重要的是这些对立的作用，而不是怎样获得这些颜色的过程。
2. 音位文字
原则：用一个符号表现语链中的每一个要素。
音位文字应该只留给语言学家使用。
两种阅读方法：1）针对新的或不认识的词；2）针对常用的和熟稔的词。关于后者传统的正字法可以恢复它的权利。
3. 文字证据的评论
音位学对我们的真正作用在使我们对书写的形式采取某种慎重的态度，因为我们要通过它来认识语言。文字证据要经过解释才有价值。在任何情况下，我们都要为所研究的语言整理出一个音位系统，即为它所使用的声音绘出个图表来，这才是语言学家唯一关心的现实。
由于一种过去的语言，我们只有间接的资料，我们究竟要利用哪些资源来建立它的音位系统呢？
1） 外部标志，特别是描写当时的语音和发音的同时代人的证据；
2） 把这些资料同内部标志结合起来可以得到一些较为可靠的消息：
a) 由有规则的语音演变得出的标志；
b) 同时代的标志
补记：
关于诗歌，它是认识发音的宝贵文献。
如果是一种活的语言，那么唯一合理的方法是要：(a)通过直接观察确立它的语音系统；(b)注意观察它用来表示——很不完备地——声音的符号系统。
附录
音位学原理
第一章 音位的种类
1. 音位的定义
先纠正一个错误，许多音位学家差不多都只注重发音的动作，而忽略了听感方面。这种方法是不正确的，在我们的耳朵里产生的印象不仅与器官的发动形象一样直接，而且是整个理论的自然基础。
所以我们正是依靠耳朵在研究音位单位的时候才知道什么是b、t（听觉资料）等等；我们不知道声音从哪里开始，另一个到什么地方为止？我们只能在听到的语链中才能马上辨出那是否还是同一个声音。只要它给人印象是同质的。重要的也不是它的长度，而是印象的性质。听觉链的特征就是印象的统一，这就是音位研究的自然出发点（在这一方面，原始的希腊字母是很值得我们赞扬的）。
音位一旦被规定下来，它是听觉印象和发音动作的总和，听见的单位和说出的单位的总和，它们是互相制约的。
分析语链首先得出的要素，仿佛这一链条的环节，是不能在它们所占的时间以外加以考虑的不能再行缩减的片刻。
分析了各种语言的足够的数量之后，就可以理解它们所使用的各个要素，并加以分类。
2. 发音器官及其功能
所以主要的是，对发音来说，上面例举的因素中有两个是恒常的、必要的、充分的：
1） 呼气
2） 口部发音
而其他两个却是可以缺少或者附加在头两个上面的：
3） 喉头振动
4） 鼻腔共鸣
此外，必须记住，我们确定了一个音位的发音行为，就辨认累这个音位；反过来，确认了所有的发音行为，也就确定了一切音位的种类。
3.按照口部发音对语音进行分类
人们一般是按照发音部位对语音进行分类的，我们的出发点却与此不同，不管发音部位怎样，它总有一定的开度，就是说，在完全闭合和最大限度的张开这两个极限之间总有一定的张开。根据这一点，我们从最小的开度到最大的开度将语音分为七类，我们只在每一类的内部才按照发音部位把音位分成各种不同的类型。
在这里要注意的是，虽然我们将按照原则对语音进行分类，但这只是合理分类的一种简单的图示：大家不要在这里找到那些性质复杂或特殊的音位。
最后，在每种发音的内部音位的不同种类是按照是否伴随着噪音和鼻腔共鸣来区分的，带不带噪音和鼻腔共鸣是区别音位的一个要素。
第二章 语链中的音位
1. 研究语链中声音的必要性
2. 内破和外破
有人把闭合叫做内破，张开叫做外破；一个p被称为内破音或外破音。在同一意义上我们可以叫做闭音和开音。
毫无疑问，在象appa这样的组合里，除内破和外破以外，我们还可以区别出一个静止时间，在这个时间里，闭合可以随意延长，如果那是一个开度较大的音位，例如alla这个组合里的l，那么它是在发音器官维持不动的情况下持续发出的。一般地说，在任何语链中都有一些这样的中间阶段，我们管它叫做持阻或持续的发音。
3. 外破和内破在语链中的各种结合
4. 音节的分界和元音点
5. 关于音节区分理论的批判
6. 内破和外破的长度
7. 第四级开度的音位。复合元音。写法的问题
第一编 一般原则
第一章 语言符号的性质
1. 符号、所指、能指
语言符号所包含的两项要素都是心理的，而且由联想的纽带连接在我们脑子里。它连接的不是事物和名称，而是概念和音响形象。后者不是物质的声音，纯粹物理的东西，而是这声音的心理印迹，我们的感觉给我们证明的声音表象。
语言符号是一种两面的心理实体，我们把概念和音响形象的结合叫做符号（在日常使用上，这个术语一般只指音响形象，例如指词（arbor等等）。人们容易忘记，arbor之所以被称为符号，只是因为它带有“树”的概念，结果让感觉部分的观念包含了整体的观念。为了消除这些歧义，我们建议保留用符号这个词表示整体，用所指和能指分别代替概念和音响形象。
这个定义提出了一个有关术语的重要问题。我们把概念和音响形象的结合叫做符号，但是在日常使用上，这个术语一般只指音响形象，例如指词（arbor等等）。人们容易忘记，arbor之所以被称为符号，只是因为它带有“树”的概念，结果让感觉部分的观念包含了整体的观念。
2. 第一个原则：符号的任意性
由于我们所说的符号是指能指和所指相联结而产生的整体，那么，我们可以说：语言符号是任意的。
符号学的建立
我们可以说，完全任意的符号比其它符号更能实现符号方式的理想，正是在这个意义上，语言学可以成为整个符号学中的典范，尽管语言也不过是一种特殊的系统。
另外，任意性这个词还要加一个注解，他不应该使人想起能指完全取决于说话者的自由选择（那是因为一个符号在语言集体中确立后，个人是不能对它有任何改变的）。即是，它是不可论证的，即对现实中更它没有任何自然联系的所指来说是任意的。
关于这条原则的反对意见——拟声词和感叹词是次要的，认为它们源出于象征，有一部分是可以争论的。
3. 第二个原则：能指的线条特征
能指属听觉性质，只在时间上展开，而且具有借自时间的特征：（a）它体现一个长度（b）这长度只能在一个向度上测定：它是一条线。
第二章 符号的不变性和可变性
1. 不变性
能指对于它表现得观念来说，看来是自由选择的，相反，对使用它的语言社会来说，却不是自由的，而是强制的。
强制的牌
在任何时代，语言看来都是前一时代的遗产，人们对一旦确立的名称和事物所相应的概念和音响形象开始设想，但从来没有得到证实。人们只是接受前代的遗产，关于语言起源的问题人们觉得并不重要。语言学的唯一的真正的对象是一种已经构成的语言的正常的、有规律的生命。一定的语言状态始终是历史的产物。
关于语言在强制的传统和社会的自由活动之间那种协调的强弱程度产生的原因，我们可以分成以下几点加以考虑：
1） 符号的任意性
任意性不应该使人想起能指完全取决于说话者的自由选择（我们在下面将可以看到，一个符号在语言集体中确立后个人是不能对他有任何改变的）。我们的意思是说，它是不可论证的，即对现实中跟它没有任何自然联系的所指来说是任意的。
2） 构成任何语言都必须有大量的符号
3） 系统的性质太复杂
4） 集体惰性对一切语言创新的抗拒
最后，语言之所以有稳固的性质，不仅是因为它被绑在集体的镇石上，而且因为它是处在时间之中。
2. 可变性
时间保证语言的连续性，同时又有一个从表面看起来好像是跟前一个相矛盾的效果，就是使语言符号或快或慢发生变化的效果。符号正因为是连续的，所以总是处在变化的状态中。但变化的原则是建立在连续性的基础上。
变化真正的是指所指和能指的关系的转移。
情况确实如此，这个原则甚至在人造语方面也可以得到验证。人造语只要还没有流行开，创制者还能把它控制在手里；但是一旦他要完成他的使命，成为每个人的东西，那就没法控制了。
第三章 静态语言学和演化语言学
1. 一切研究价值的科学的内在二重性
任何科学如能更仔细的标明它的研究对象所处的轴线，都会是很有益处的。不管在什么地方都应该分出：1）同时轴线，它涉及同时存在的事物间的关系，一切时间的干予都要从这里排除出去；2）连续轴线，在这里人们一次只能考虑一样事物，但是第一轴线的一切变化及其事物都位于这条轴线上。警告：如果不考虑两条轴线，不把从本身考虑的价值的系统和从时间考虑的这同一价值区别开来，就无法严密组织它们的研究。
要特别注意以上这种区别；因为语言是一个纯粹的价值系统，除它的各项要素暂时状态以外并不决定于任何东西，只要价值有一个方面扎根于事物和事物的自然关系，我们就可以从时间上追溯这价值到一定的地步，不过要随时记住它在任何时候都要取决于同时代的价值系统。它和事物的联系无论如何会给它提供一个自然的基础，由此对它作出的估价绝不会是完全任意的，其中的出入是有限度的。但在语言学里，自然的资料没有什么地位。
2. 内在二重性的语言学史
我们研究语言事实的时候，对说话者来说，它们在时间上的连续是不存在的。摆在他面前的是一种状态，而一旦需要了解就不能管历时态。他要排除过去，才能深入到说话者的意识中去。历史的干涉只会使他的判断发生错误。
我们要集中在某一个状态才能把它加以描写或确定使用的规范。
3. 内在二重性例证
这两种观点——共时观点和历时观点——的对立是绝对的，不容许有任何妥协。
我们的范例可以提示许多与我们的主题直接有关的思考：
（1） 这些历时事实的目标绝不是要用另外一个符号来表示某一个价值。
（2） 这些历时事实甚至没有改变系统的倾向。
（3） 这一观察可以使我们更好地理解一个状态总带有偶然的性质。
同我们不自觉的形成的错误看法相反，语言不是为了表达概念而创造和装配起来的机构。
（4） 历时系列的事实是否至少跟共时系列的事实属于同一秩序呢？
决不，因为变化是在一切意图以外发生的。
总的说来，要把上述不调和的事实结合在一门科学里将是一种空想。
概括来说：语言是一个系统，它们任何一个部分都可以而且应该从它们共时的连带关系方面去加以思考。
变化永远不会涉及整个系统，而只涉及它的这个或那个要素，只能在系统之外进行研究。
4. 用比拟说明两类事实的差别
5. 在方法和原则上对立的两种语言学
历时和共时在方法上的不同主要表现为两点：
a)共时态只知有一个展望（说话者的展望），它的整个方法就在于搜集说话者的证词。要像知道一件事物的实在程度，必须而且只消探究它在说话者意识中的存在程度。相反，历史语言学应该区分两个展望：一个是顺时间的潮流而下的前瞻的展望，一个是逆时间的潮流而上的回顾的展望。
b)第二种差别来自学科各自包括的范围的界限。共时研究的对象不是同时存在的一切，而只是与每一语言相当的全部事实，必要时可以分到方言和次方言。造成语言的分歧的正是历时事实的继起以及它们在空间上的增值。
这两点并不是最明显和深刻的，共时“现象”和历时“现象”毫无共同之处：一个是同时要素之间的关系，一个是一个要素在时间上代替了另一个要素，是一种事件。
一个是同时要素间的关系，一个是一个要素在时间上代替了另一个要素，是一种事件。
6. 共时规律和历时规律
任何共时事实都有一定的规律性，但是没有命令的性质；相反，历时事实却是强加于语言的，但是它们没有任何一般的东西。
正因为它不是命令性的，所以它所确定的秩序是不牢靠的。例如，支配拉丁语重音的共时规律是再有规则不过的了（可与第二条规律相比），然而，这一重音制度并没有抵抗得住变化的因素，它终于在一个新的规律，即语法的规律面前让步了。总之，如果我们谈到共时态的规律，那就意味着排列，意味着规则性的原理。
相反，历时态却必需有一种动力的因素，由此产生一种效果，执行一件事情。但是，这一命令性的特征不足以把规律的概念应用于演化的事实；只有当一类事实全部服从于同一规则的时候，我们才能谈得上规律。而历时事件总有一种偶然的和特殊的性质，尽管从表面上看有些并不是这样。
所以历时事实是个别的；引起系统变动的事件不仅与系统无关，而且是孤立的，彼此不构成系统。
7. 有没有泛时观点
就好比法律学里规律的意义来理解像物理科学和博物学上那种规律一样，语言能否从泛时观点来加以研究？
语言学像下棋一样（这在第四节比拟时已经采取过）都有一些比任何事件都更长寿的规则。但这些都是不依赖于具体事实而独立存在的一般原则。一谈到具体的看得见摸得着的事实，就没有什么泛时观点了。
8. 把共时和历时混为一谈的后果
两种情况：
a）共时真理似乎是历时真理的否定。
b)共时真理和历时真理如此协调一致。
9. 结论
总的来说，语言学在这里遇到了第二条分岔路，首先，我们必须对语言和言语有所选择：一条通往历时态，另一条通往共时态。我们就可以在此基础上补充说：语言中凡属历时的，都只是由于言语。一切变化都是在言语中萌芽的。
在任何创新的历史上，我们都可以看到两个不同的时期：（1）出现于个人的时期；（2）外表虽然相同，但已为集体所采纳，变成了语言事实的时期。
1言语活动
1.1语言
1.1.1共时态
1.1.2历时态
1.2言语
语言学中这样划分的两部分，将依次成为我们的研究对象。
共时语言学研究同一个集体意识感觉到各项同时存在并构成系统的要素间的逻辑关系和心理关系。
历时语言学研究各项不是同一个集体意识所感觉到的相连续要素间的关系，这些要素一个代替一个，彼此间不构成系统。
一旦掌握了这个二重的分类原则，我们就可以补充说：语言中凡属历时的，都只是由于言语。一切变化都是在言语中萌芽的。任何变化，在普遍使用之前，无不由若干个人最先发出。
第二遍 共时语言学
第一章 概述
对共时语言学的再定义
“普通语法”属于共时态，另外，我们需要为更专门的研究静态语言学考虑一些主要原则，一般地说，研究静态语言学要比研究历史难得多。演化的事实比较具体，更易于设想。但是老在价值和同时存在的关系中兜圈子的语言学却会显示出许多更大的困难。
语言状态不是一个点，而是一段或长或短的时间，在这段时间内，变化的数量很小。
研究语言状态，对于那些无论如何都发生变化的，哪怕是很小的变化，实际上都没有管那些不重要的变化。就好比数学家在某些运算中不管那些无限小数一样。
静态语言学是研究时代的（就好比政治史里的时代和时期中的时代），但不如说状态。
但语言状态的概念只是近似的。
一般地说，研究静态语言学要比研究历史难得多。演化的事实比较具体，更易于设想。我们在这里观察到的是不难理解的相连续的要素间的关系。要探索一系列变化并非难事，往往甚至是很有趣味的，但是老在价值和同时存在的关系中兜圈子的语言学却会显露出许多更大的困难。
第二章 语言的具体实体
1.实体和单位、定义
构成语言的符号不是抽象的事物，而是现实的客体。语言学研究的正是这些现实的客体跟它们的关系；我们可以管它们叫这门科学的具体实体。
语言不是血多已经预先划定、只需要研究它们的意义和安排的符号，而是一团模模糊糊的浑然之物，只有依靠注意和习惯才能找到一个个要素。
由于单位没有特别的声音性质，所以能下的唯一的定义是：在语链中排除前后的要素，作为某一概念的能指的一端音响。
所有这一切都存在于语言中，但作为抽象实体而存在。研究这些实体很困难，因为我们无法确实知道说话者的意识是否走得像语法学家的分析那么远。但主要的是：抽象实体，最后分析起来，总是以具体实体为基础的。没有一系列物质要素做底层，任何语法抽象都是不可能的，最后总还是要回到这些要素上面来。
2.划分界限的方法
懂得一种语言的人常用一种非常简单的方法来划分它的各个单位的界限——至少在理论上是这样。这种方法就是以言语为基础，把它看做语言的记录，并用两条平行的链条把它表现出来——一条代表概念，一条代表音响形象。
要检验这一做法的结果并肯定那确实是一个单位，必须把这一系列含有这同一单位的句子拿来比较，看它是否都在任何情况下都能从上下文中分出来，而且在意义上容许这样划分。
3.划分界限的实际困难
这个方法在理论上很简单，应用起来是否容易呢？如果认为要划分的单位是词，那么，从这一观念出发，就会相信那是容易的：因为一个句子不是词的结合，又是什么呢？难道有什么比词更能掌握的吗？稍微思考后就可以得出这样的看法：对词的理解是跟我们的具体单位的概念不相容的。
要在一条音链里分清其中各个单位的作用，说明一种语言运用哪种具体的要素，是极其困难的。毫无疑问，说话者是不知道这些困难的，在他们看来，任何程度上有点意义的东西都是具体的要素，准能在话语中把它们区别开来，但是感觉到单位的迅速而微妙的作用是一回事，通过有条理的分析加以说明又是一回事。
对于句子是唯一的具体单位这一错误看法的思考，得出依然要归于那些带有语法特征的词。
4.结论
语言的实体不是一下子就能看出来的，可是谁也无法怀疑它们是存在的，正是它们的作用构成了语言。这无疑就是使语言区别于其他任何符号制度的一个特性。
第三章 同一性、现实性、价值
同一性
语言机构整个是在同一性和差别性上面打转的，后者只是前者的相对面。同一性的问题到处碰到，它跟实体和单位的问题部分一致，只不过是后一个问题负有成效的复杂化。
通过举出事实的例子：1）火车时刻表2）被偷走的外衣，可以得出把一个词使用两次，如果说其中有什么联系，那不是在于物质上的同一性，也不是在于它们的意义完全相同，而是在于一些函待探讨的要素，这些要素将可以使我们接触到语言单位的真正本质。
现实性
语言中什么样的具体要素和抽象要素可以称为共时的现实性呢？
为了避免错误，我们首先要确信语言的具体实体是不会亲自让我们观察得到的。我们要设法抓住它们，才能接触现实，进而作出语言学所需要的一切分类，把它管辖范围内的事实安顿好。另一方面，如果分类不以具体实体为基础，比方说，认为此类之所以是语言的因素，只是因为它们与某些逻辑范畴相对立，那就是忘记了任何语言事实都不能脱离被切成表义成分的语音材料而存在。
价值
价值的概念就包含着单位、具体实体和现实性的概念。
第四章 语言的价值
1. 语言是组织在声音物质中的思想
2. 从概念方面考虑语言的价值
3. 从物质方面考虑语言的价值
语言对思想所起的独特作用不是为表达观念而创造一种物质的声音手段，而是作为思想和声音的媒介，使它们的结合必然导致各单位间彼此划清界限。
4. 从整体来考虑符号
但是说语言中的一切都是消极的，那只有把所指和能指分开来考虑才是对的：如果我们从符号的整体去考察，就会看到在它的秩序里有某种积极的东西。语言系统是一系列声音差别和一系列观念差别的结合，但是把一定数目的音响符号和同样多的思想片段相配合就会产生一个价值系统，在每个符号里构成声音要素和心理要素间的有效联系的正是这个系统。
第五章 句段关系和联想关系
1.定义
一个要素在句段中只是由于它跟前一个或后一个，或前后两个要素相对立才取得它的价值。
2.句段关系
3.联想关系
第六章 语言的机构
1.句段的连带关系
2.集合的两种形式同时运行
有的构词要素，但不能更确切地说出它的意思。此外，即使在最有利的情况下，论证性也永远不是绝对的。这不仅因为可以论证的符号的各个要素本身是任意的，而且因为整个要素的价值永远不等于各部分的价值的总和。
每个例子的论证性有什么因素决定，这里不是探讨的地方；但句段的分析越是容易，次单位的意义越是明显，那么，论证性就总越是完备。事实上，有些构词要素。
3.绝对任意性和相对任意性
第七章 语法及其区分
1.定义；传统的区分
2.合理的区分
第八章 抽象实体在语法中的作用
2013年补记
1.但是要彻底了解这种作用，我们必须离开个人行为，走向社会事实，因为个人行为只是言语活动的胚胎。在由言语活动联系起来的每个个人当中，会建立起一种平均数：每个人都在复制（当然不是很确切地，而只是近似地）与相同的概念结合在一起的相同的符号。
2.如果我们能够在各门科学中第一次为语言指定一个地位，那是因为我们已把它归属与符号学。
3.这一切使我们相信，在各种器官的运用上面有一种更一般的机能，指挥各种符号的机能，那可正好是语言机能。我们上述的结论就是从这里得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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