策兰的子午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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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首诗必将寻到它的Pygmalion,所有虔诚的创作都是某种意义上的神灵感应。策兰在毕希纳奖致辞<子午线>中称艺术是一种无子嗣的存在,诗孤独且在路上。是怎样的一种状态,诗人与诗永远在追寻一个他者,以及一个灵性与感性际会的时刻。他所遗留的子午线般的轨迹,穿越了无尽的黎明与黄昏,最终指归于自身——那些相爱如罂粟的记忆,那些远方燃烧着的乌有之地,和那些数着杏仁的苦涩难眠的夜晚。
他所走的一直是条没有终点的路,但经过诗的子午线将不断回归于生命之始初,死亡也将指向重生。想象诗人在赋格之曲中复活,上帝称光为昼,称暗为夜,清晨的黑牛奶从天明喝到夜晚,他的诗就是那失手打碎的牛奶杯。我们可以听见牛奶滴落的声音,甚至可以就着碎片啜饮它。他昔日的爱人,英格褒·巴赫曼,也曾在自己的小说中啜饮他的生命碎片。她说:'我的生命结束了,因为他在被押送的途中溺死于河里,他曾是我的生命。我爱他胜过我的生命。'而策兰早已以诗遥相回应——
「在我流泪时,你头发又扬波。以你眼睛那片蓝
你为我们的爱摆下餐桌:一张床,在夏秋之间
我们对酌,不是我,不是你,也不是某个第三者酿造的:
我们呷饮一杯空无和残余。
我们相望于深海的镜子,更快地把酒菜夹给对方:
夜就是夜,它和黎明一同降临,
把我安顿在你身边。」
忍不住叹息。诗人的心不死且温柔,永远是我们凡庸过客的风烟岬,他献给爱人的一小罐蓝也是献给人间的港口、潮汐与暖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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