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优秀的绵羊》读书笔记

题解：何谓“优秀的绵羊”当前系统下培养出来的学生大都聪明，富有天分，而且斗志昂扬，但同时又充满焦虑、胆小怕事，对未来一片茫然，又极度缺乏好奇心和目标感——他们被包裹在一个巨大的特权泡泡里，所有人都在老实巴交地向着同一个方向前进。他们非常擅于解决手头的问题，但却不知道为什么要解决这些问题。

全书的脉络：

• 第一部分：对当下美国精英系统本身的批判
• 第二部分：阐述学生如何做才能摆脱这个系统
• 第三部分：推崇博雅教育的意义
• 第四部分：审视精英教育对这个社会造成的负面影响

第一部分：优秀的绵羊虽然在这一章中作者经常批判那些挤到重点学校的孩子们，但他真正批判的是强迫孩子们这么做的大人——家长和学校的老师。 在“精英”的光环下

• 精英们想要把自己打造成“于内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于外，扶贫济困魅力无限”的形象
• 斯坦福学生中流传着一个名词叫“斯坦福狂鸭症”（Stanford Duck Syndrome）。想象一下，一只悠闲的鸭子在湖面上逍遥自在地漂过，水面之上的平静掩盖了水面之下鸭掌的疯狂拨动
• 所有决定动机的关键在于安全感。一切的一切都源自恐惧。在精英学生光鲜亮丽的外衣之下，是一双“害怕失败”的魔爪。当你的生活中没有被给予犯错空间的时候，你唯一能做的就是不给错误任何机会。这一切使得人对风险极力回避，这也是为什么精英教育阻碍个人成长的一大原因。

为什么孩子们会变成这样？主要有三方面原因：1）来自一套阶层分明的精英教育系统的招生标准；2）家庭围绕着“可量化标准“的教育；3）一流名校如今已经无法提供真正优质的教育

• 作者先是讲述了美国常春藤名校额历史演变，并质疑了当今这些所谓顶尖大学的招生标准
  • 十九世纪，哈耶普（哈佛、耶鲁、普林斯顿）三所名校其实是富家子弟的聚集地，录取学生要考拉丁文，这并非普通家庭所能接受的教育
  • 如今的大学录取机制其实和十九世纪那种保证大学与上层关系关系的录取方式并无不同，只是学生要付出更多的努力——SAT分要够高，要修足够的AP课程，参加足够多的社会活动，还要精于至少一门乐器和一项体育
  • 大学鼓励全球更多的人来申请，虽然知道很多人根本不会被录取，为的就是降低录取率得到漂亮的招生数据。
  • 成功申请者要么是“全能冠军”，要么是某一方面的偏才
  • 不论盎格鲁-撒克逊贵族主导的录取规则建立的初衷是什么，它是有自己的价值所在的：体育竞技讲究的是培养勇气、无私以及团队精神；艺术展现的是一种文化中的精髓；服务性质的活动的目的是在将来的领导者内心种下服务公众的意识，让领导者学会肩扛重任。 演变到现在，这些精神的体现趋于形式化。
• 家庭的影响：
  • 两种父母：一种我们统称为“直升机式父母”——他们盘旋在半空，时不时施加压力，时不时批评。另一种属于“溺爱式父母”，他们往往任由孩子在一家餐厅里乱跑。虽然这两种育儿方式看起来似乎相互矛盾，但是从根本上来讲，它们并不对立，都是源自家长对孩子过度保护的一种冲动。其中所折射出的，也是家长的一种控制欲。
  • 爱丽丝·米勒（Alice Miller）的心理分析经典之作《天才儿童的悲剧》（The Drama of The Gifted Child）清晰地揭示了问题的实质：一位有成就的孩子的自我意识就是建立在为了满足父母对成就渴望的基础之上的，而这些父母自己很有可能是在类似的环境下长大的，自己也比较脆弱。
  • 家长们在培养孩子的过程中忽略了孩子们的快乐，更不用说培养孩子的好奇心、道德观、公民意识等，而是着重放在那些“可量化的美德”上——即大学申请上可以体现出来的东西
• “一流名校”的教育现状：
  • 哈佛学院前任院长哈里·R.路易斯写道：“大学已经忘记，它们对大学生的成长所承担的更大的教育责任是帮助他们寻找自我，帮助他们找到自己的使命。事实上，大学已经不能够证明自己的教育到底提供了什么本质。
  • 有几方面的原因造成了一流大学缺乏真正优质的教育
    • 首先，在这些一流综合型大学里，教授更重研究、而非教学。教授没有足够的时间去引导、启迪学生，导师的作用无非就是指导选课
    • 其次，教授面对教学任务时，因为他们被赋予了无限的自由，所以他们的教学内容往往就是他们极其专业化的研究领域，由此，碎片化和专业化的课题主导了本科教育。
    • 另外，对学生们来讲，学习可能只是个副业，主业则是令人身心疲惫的形形色色的课外活动。然而，问题在于，参与的事情越多，能做好的事情就越少，最后也许什么事情都做得不理想。

第二部分：自我教育的本质意义

• “教育是当你忘记了所学的一切之后所存活下来的那一部分。”虽然这是一种通俗的定义，但提出此观点的哈佛大学前校长詹姆斯·B.柯南特的初衷是严肃的：我们在大学的大部分所学必然会慢慢淡忘，剩余的部分其实就是你自己。
• 大学的使命究竟是什么？应当是追寻生命的目的，即社会存在的意义以及人存在的意义。诚然，每个人都需要有一份工作，但是每个人更需要懂得生活
  • 大学承担的首要责任是教给学生如何思考。学会思考就是以批判的眼光审视身边任何事物，不自以为是，不妄下结论。大学的意义是帮助我们生活得更警觉，更有责任感，更有自由度并更加完整。
  • 大学所提供的另一个重要资源就是朝夕相处的同学
  • 在大学还应培养自己的感知力。济慈认为这个世界依旧充满悲痛，但是他提醒我们，“难道你不觉得世界上的痛楚和困难对培养人的理智并铸就灵魂是必要的？" 在存在悲痛的同时，这个世界又充满着欢乐、爱心以及其他情感。
  • 大学的使命是成就一个更有意思的你。这个使命的前提是，你认为成为“有意思的人”对你最重要，而且你认识到你将是陪伴自己终其一生的唯一人选。但是成为一个有意思的人并非由资历堆积而成的。一个人之所以有意思，是因为他大量阅读，习惯思考，放缓脚步，投入深度对话，并为自己创建了一个丰满的内心世界。当我们的内心有所感触，在情感的基础上反思，我们就获得了智慧

在这样的教育体制下，年轻人该如何自处？

• 第一，是要确认自我价值、确定自己的方向：
  • 《有目标地工作》的作者拉拉*加林斯基认为“我擅长做什么”“我关心什么”“我坚信什么”这样的问题在职业发展的转折点将起到至关重要的作用。年轻人过于实际，急于求成，往往忽视这些问题，总是感到迷茫和不满足，不知道自己在为什么而奋斗。
  • “职业”在拉丁语里的意思是“召唤”，即是被召唤去从事某种职业。如果一个人一直被外界的声音干扰，他是无法听见内心最真实的想法和声音的，而是会随波逐流去追求金融、律师、咨询等行业
  • 如何摆脱这些外界的噪音？
    • 我们需要的是“真正的自信”——即不管他人试图给你灌输了什么理念，自己都始终坚信“我”的价值远远超于成绩，真正的自信是自己决定了什么是成功。 所谓：欲度关山，何惧狂澜，风生水起，正好扬帆。
    • 我们也需要“精神想象力”和“精神勇气”——前者让我们有勇气去构建自己想要的生活方式；后者让我们有勇气去付诸行动
      • 论证这一点，作者举了《米德尔马契》一书中女主人公Dorothea Brooke抛开世俗之见寻找心中的爱情的例子。
  • 如何寻找属于自己的热爱呢？作者建于去选择做一些自发纯粹的事情，就如同你小时候那样；选择做一些即使没有外在奖励你也会选择做的事情；选择做一些你可以废寝忘食地专注去做的事情；做你最喜欢做的事，不是你认为自己喜欢或者应该喜欢的，而是你的真爱。
• 第二，是要敢于经历失败
  • 有人希望哈佛大学校长Drew Gilpin Faust向所有大一新生推荐一本必读书籍，校长选择了凯瑟琳·舒尔茨（Kathryn Schulz）的著作《犯错》（Being Wrong）。该书倡导“质疑是一种技能，犯错是智慧的基础”。一直成功（即从未失败）并不是能力的体现，而是脆弱的表现，因为出于害怕失败，个体往往放弃一些本来能够造就他成就自己的机会。
  • 精英式的职业发展路径具有高度的可预见性，是一道极其乏味无趣的风景线。精英们体味不到不确定性的愉悦，总是在求稳；从未任由生活自由发展，总是要保持冷静和秩序；从未追随理想，总是要对自己的一言一行完全负责。请问如此生活的意义何在？美国哲学家拉尔夫·爱默生喜欢引用英国杰出军事将领奥利弗·克伦威尔（Oliver Cromwell）的一段话，“一个人，只有不知道自己的路将伸向何方的时候，他才能达到顶峰”。
  • 所谓真正的独立个体，不是装酷（穿条破洞的牛仔裤、听摇滚乐、打耳钉之类），因为“精神勇气”是不可能通过装备实现的。
  • 如果你未曾放弃什么，那根本就谈不上精神勇气。挫折、牺牲、内心挣扎、出师不利、走弯路、与家人和朋友之间的矛盾等，这些才算是真正意义上走向独立的特征。只有痛过，才是真实的。
  • 成长就是背叛。
    • 斯坦福教授Terry Castle在他的《如何与父母决裂》的论文中建议，要过上有意义的成年人生活，一个人必要成为一次孤儿。“一次对家族传承的主动放弃，一次对反抗权威、暴露谎言或令父母失望的意愿的培养，是培养理智和情感独立的大前提，今天比过往任何其他时间尤甚。”
• 做到这两点肯定是不易的，然而：
  • 生活是一场悲剧，你并不能拥有一切。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内，你会徘徊，你会犯错误，你会失去信心。在这段时间内，你必须要经得起来自同伴们、父母的朋友们以及陌生人的不解和嘲笑。
  • 这些不愉快的体验是生活的一部分，不管在大学期间还是大学之后，你最好能够找到支持你的力量，就算只是几位同情你的朋友也是有作用的。你要相信自己能够克服困难，从逆境中走出来，创建自己的生活。

在学会如何自处之后，作者阐述了更深层的大学教育的意义——即教导学生承担社会责任

• 在当今社会，能者往往淹没在大浪里，而中庸之辈却手握大权
• 过去对于美国精英来讲，领导力曾有过更深层次的意义——领导力意味着责任、荣誉、勇气、刚毅、亲和力和无私精神。而现今，对于领导力的理解浮于表面。在大学里常见的那些自认为有领导才干的，无非是一群“自命不凡的天之骄子”
• 事实上，最好的领导者就是思想家。思想家指的并非学术界的学者，而是能够以批判的视角来审视自己所处的组织和社会的人士，他们能够把批判落实到实处。即使是在与自己共事的圈子里，也不能在思想上随波逐流。
• 在新一代中，很少有人真正思考过投身改变社会的架构。人们普遍抱着一种远离纷扰的心态，远离政治舞台。虽然我们或许会说，每个人都需要脚踏实地从小事做起，但是倘若掌权者是不上心的政治家，那么我们所做的小事将永远微不足道。
• 另外，如今的“服务他人”的精神也很有问题。现在的服务工程，是一群中产阶级“救世主”，他们带着一身美德，以自我陶醉的心情降临到穷苦的、无助的人群中。“服务他人”与“领导力”实际上是自我扩张本质的两种表现形式。

第三部分：我们到底应该在大学里得到什么在这一部分，作者大力推崇了博雅教育

• 雅教育定义涵盖了自然科学和社会科学。简单来讲，博雅教育追求学识的目的是学识本身，即一种纯净的求学理念。引用哈佛大学英国文学系教授路易斯·门纳德的语言：“博雅教育并不为职业技能、经济回报或某种意识形态而服务。”
• 面对具有高度流动性和不稳定性的全球经济，传统式的职场升迁游戏规则已经荡然无存，甚至连工作的意义也被重新定义。长远来看，现实似乎已经印证了美国前财政部部长、哈佛大学校长拉里·萨默斯（Larry Summers）所言：“我们所学的在10年内就会被淘汰。最重要的是学会如何学习。”
• 全球最大私募基金之一凯雷集团联合创始人大卫·鲁本斯坦（David Rubenstein）在瑞士达沃斯举办的全球经济论坛上发言：“H=MC。H代表的是Humanities，即人文学科，MC是More Cash的缩写，即更高的收入。” 现在的社会，信息唾手可得，关键在于是否懂得如何有效利用信息。
• 博雅教育的终极目标并非实用主义，而是培养你超越空间和时间来思考问题、不受工作性质所限制的能力。博雅教育所关注的是公民权益、他人利益以及构建一个健康的、有创造力的、自由的自己。
• 然而，作者声明不是让所有人都去学人文艺术，只是希望大家再选专业时保持一种开放的心态，而非一种功利主义、实用主义心态。

教师的本职和“隐藏的常春藤”

• 教育”的拉丁语本意是“激发”。教师工作的本质是激发并唤醒潜伏在每个学生体内处于睡眠状态的能量。
• 然而，现在越是知名的大学，越是偏离教学。高校的地位以及教授的地位都取决于论文的数量，在这样的环境下，有多少教师能和学生促膝长谈，激发学生的能量呢？
• 基于以上论述，作者认为学生在择校时可以放弃常春藤，而选择文理学院。而第一梯队的文理学院现在也接近综合性大学（比如在这些大学里经济专业也是最热门的专业），而第二梯队的教学质量则是最棒的。

第四部分：社会作者在这一部分里痛斥了精英教育对社会的负面影响

• 一是打造了一个赢家通吃、阶级固化、教育资源分配不公的社会
• 二是让孩子们在成长中不停相互厮杀，陷入绝望和恐惧

阶层堡垒

• 简言之，精英教育系统在不断复制繁衍美国的阶级系统。具体来说，它是在扩大社会不平等，妨碍社会流动性，固化阶级特权，
• 数据支撑：
  • 1985年，美国250所重点大学中，有46%的学生来自美国收入前25%的家庭；而到了2000年，这一比例达到了55%。到2006年（该年统计数据样本要小一些），这一比例为67%。据统计，在2006年大学入学新生中，仅有15%的学生来自收入低于中间值的家庭。
  • 杰罗姆·卡拉贝尔（Jerome Karabel）指出，哈佛、耶鲁、普林斯顿“依然是美国主要研究性大学中，学生经济背景差异最小的”。
  • 哈佛有超过40%的学生来自美国最富有的6%的家庭。
• 出现这一趋势的主要原因非常明显，越来越高的学费是一个因素，但这绝不是主要原因，主要原因是：如今培养一个有能力角逐常春藤盟校的孩子的成本越来越高。
• 作者丹尼尔·古登（Daniel Golden）详细描述了精英学校录取学生时，会给予特殊照顾的三类人：捐款人、潜在捐款人，以及名人子女；教工子弟；运动员和校友子女（人数最多）。每一类人所占的比例大约从10%到25%不等。米歇尔·L.史蒂文在《创造一个阶层》一书中写道，这些学校的录取流程“复杂、繁琐而且昂贵，已经成为当代美国社会特权的主要方式”。
• 作者说，如果一所精英大学邀请他去发表新生入学演讲，他会告诉这些年轻人：“你们或许确实很聪明，也很努力，但你们能来到这里，最主要的原因在于，你们很走运。你们或许的确通过竞争打败了自己的同龄对手，但事实上，你们的对手中，有90%在比赛开始之前就已经出局了。”“没错，你可能确实比你身边的孩子学习更努力，但那些你没看到的孩子呢？你真的以为他们没有一个人在努力吗？还有那些在临近小镇上公立学校的孩子们，他们每个星期都花跟你一样的时间学习，但最终却只有少部人上了好大学，这是怎么回事呢？在很多时候，能够得到公平对待本身就是一种特权。大多数很努力的美国人最终都没能得到自己应有的回报。事实上，这就是今天的社会不平等。”
• 作者还举了一个他认识的一位从海军退役、上过社区大学、后来又进入斯坦福的学生，他这样描述名校学生周围的泡沫： “我认为斯坦福（以及美国和世界上其他类似斯坦福的学校）的学生都是长在花园里的鲜花。他们会得到很多人的照顾，包括他们的父母、辅导员、考试辅导专家、老师、教授、朋友等等。只有在这些人的精心培育下，它们才能盛开。这些花朵虽然美丽，但却很脆弱，而且必须远离风霜雨雪。真要感谢那些辛勤的园丁了！ 我就像是这个花园里的一棵杂草，只是假装自己是朵花罢了。当园丁跟花朵们讲述外面世界的故事时，我根本听不下去，因为我所见到的世界不是那样的，我见到的比他们任何一个人见到的都要多得多。事实上，我的心已经变得粗糙，无法享受他们那些有机食谱、自以为是的志愿工作、以及孕育出众多年轻的自由世界领袖的枕边谈话了。我的根或许生长得很慢，过程也很痛苦，但它深深地植根于真实世界的硬土上。 我并不是要大家都体验一下我之前的生活，我只是说，经历过风霜雨雪的植物要比花园里的植物更强壮。但对于一般人来说，为什么要离开色彩斑斓、五彩缤纷、单纯美丽的花园，去投入茫然、甚至有些危险的外部世界呢？在这里，人生的模式非常清晰：只要做到A，你至少能得到B。但如果这个世界没有那么简单，如果即使你做到了A，也得不到B，这些可怜的花朵又该怎么办呢？”

作者在这一部分还批判了“精英”治理的问题（这一部分论述对理解Trump为何能上台、美国当今社会的两极化很有帮助）

• “出类拔萃之辈（The Best and the Brightest)”：这个流传几十年的陈词滥调确实是一个绝妙的讽刺。显然大家都已经忘记了，这个说法原本是20世纪一本讥讽越战设计者的书的书名，因为正是这群“出类拔萃之辈”的狂妄自大，才将整个美国拖入泥潭。
• 与所有统治阶级一样，精英阶层也主张“一切从大众利益出发”。根据定义，这一思想本身就是一种捍卫自身利益的方式，它绝口不提责任和义务，不提性格或领导力，而只是强调个人成功和个人利益。而从名字上就可以看出，精英阶层相信自己是高人一等的，是社会的精华。
• 作者批判了很多领导者，包括克林顿、奥巴马、戈尔等等，让我们看到那些所谓的统治阶层精英如何脱离大众，也许正是这才造成了Trump上位的土壤。
  • 对于小布什：他的整个任期都在实践“理所应当的平庸”
  • 对于克林顿的批判：克林顿做出了那么多承诺，可却并没有实现什么伟大的目标。“目标”！多么熟悉的字眼啊！事实上，正如小布什无意当中指出的那样，克林顿体现的是整个系统一直在鼓吹的一种无目标的雄心壮志。所有的总统候选人，一旦达到这个层次，都会展现出惊人的野心。比如克林顿，所有人都看得出来，他就是在野心中泡大的。他很清楚自己想要什么，但却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那个。
  • 记得以前，我们曾经雄心勃勃地要去消除贫困、打赢冷战、登上月球、实现种族平等，创造一个更加公平的社会。可现在呢？你能告诉我如今的美国在向着什么目标前进吗？我们有那么多自由，那么多财富和权力，那么高精尖的技术，可到最后，我们要这一切干嘛呢？（这一段论述让我想到了Peter Thiel在《Zero to One》中所说的，认为当今美国是一个缺乏目标的国家，和上世纪中叶的美国完全不同）
  • 对于奥巴马的批判：作者认为奥巴马也是一个的“高智商笨蛋”，一名骑墙派人士和实用主义者，一个总是寻求妥协和共识的人，会刻意回避那些比较难处理的事。
• 今天的精英阶层可以概括成以下特征：他们的确聪明、有天分、活力四射，但同时又充满焦虑、贪婪、冷漠、怯懦，没有勇气，没有远见。
• 问题是，当今统治阶层中越来越多出身名门、毕业于名校，整个系统批量生产同类，以至于造成一种自我封闭、自我强化的精英治理局面。
• 总而言之，我领导阶层不是在位人民服务，而是在于人民为敌。
• 路易斯·拉普曼（Lewis Lapham）一针见血地指出：“精英们只效忠自己的野心，其他一切都不重要。”
• 精英教育也许改为那著名的1%问题背锅：
  • 指美国总人口中最富有的1%），他们从1953年到1981年间在美国社会总财富中大约只占到10%，但如今已经增加到了惊人的23%——考虑到美国的社会财富总额高达16万亿美元，这意味着他们如今的财富总额高达36800亿美元，约为联邦政府财政赤字的4倍。就我个人来说，我会理解为，美国最富有的1%的群体，在过去几年当中，通过立法等方式，从美国其他人的口袋里拿走了13%的财富。

最后的呼吁：在《无名的裘德》（Jude the Obscure）一书中，托马斯·哈代讲述了一个贫穷而又才华横溢的年轻人的故事。由于没能进入精英大学，他错过了改变自己人生的机会。多年之后，又一个年轻人出现在他家门前——可能是他的亲生骨肉，也可能不是。要不要接受这个年轻人呢？他告诉自己： 血统真的是一个很愚蠢的问题。为什么要考虑这个问题呢？当你想要培养一个孩子时，他到底是不是你的亲生骨肉又有什么关系呢？我们这个时代的所有孩子，都是这个时代成年人的孩子，都应该得到所有成年人的照顾。如果我们想要创造一个体面地社会、一个正义的社会、一个明智而繁荣的社会，我们就必须接受托马斯哈代的理念，像爱自己的孩子一样去爱邻居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