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如有一部纪录片《科学——人类最美好的冒险》,这就是它最好的解说词
读这本书时什么感觉呢?就好像在看一部关于科学起源和发展的纪录片,而这整本书就是为这部纪录片写的动人解说词。
第一个镜头切到公元前6世纪的米利都,古老的城邦,繁华的街景,劳作的人们,那个时代的科学主要是初级数学和天文学,古代人非常理解天空中太阳和其他恒星的运动,因为这是他们判断时间的最重要依据。想象一下几千年前,时间也是一片混沌,没有清晰的分野,日升月落,昼夜更迭,人们依据这些粗糙地生活,完全不同于我们现在可以精确到分秒。天空,几乎是他们唯一可以仰赖的地方。
而在这个时候,已经有人开始思考:世界是怎么诞生的?是由什么组成的?最初的人们将世界上各种事件的起因归结为诸神的力量。从赫西俄德的《神谱》开始,诸神的故事几乎占据了所有古代文献。
这时候出现了一个人,阿那克西曼德,他跟他之前的人完全不一样,他不再把认知建基于神话和文明。
阿那克西曼德,他是我们故事的第一个主角,镜头切换到他的雕像。因为时代久远不可考,我们只能推测他是哲学史第一人泰勒斯的学生,他曾前往斯巴达,建立了日晷来测量春分、秋分、夏至、冬至,或许也曾前往埃及。他曾写过一本重要的书《论自然》,却不曾留下来。幸运的是,我们可以通过一些间接资料来重建他的思想,很多观点在现在看来也是非常了不起的:
1. 天气现象都有相应的自然原因。雨水、河水都是在太阳的作用下被蒸发,水蒸气被风带走,最后又落回到地面上。
2. 地球是一个悬浮在空间中体积有限的物体。
3. 太阳、月亮和其他星体都围绕地球进行完整的圆周运动。
4. 构成自然的万事万物来自同一个开端。
……
需要注意的是,那个时代,所有天气现象都被认为来自神的力量。雨源于宙斯,风来自埃俄罗斯,波塞冬掀起巨浪。
然而,当阿那克西曼德的思想出现之后,人们逐渐开始理解各种现象和它们之间的关系,而不再将其归因于诸神的反复无常。
再比如那个时代,从直觉经验的“地球是平的”到“地球是漂浮在空中的天体”,是巨大的飞跃,中国官方天文机构花了20个世纪也没有跨过这一步。地球悬浮在空中,完全颠覆了人们设想中的地球的形象,就像罗韦利上一本书的书名《现实不似你所见》所揭示的,很多时候,世界与我们看上去的不一样。
对那个时代来说,阿那克西曼德的思想,和20世纪爱因斯坦的相对论一样,都是划时代的科学革命。他们提出的观点,都是人类思想史上最大胆、最具革命性、最惊人的观点之一。
在这些故事的背后,罗韦利进一步告诉我们反抗在科学里成为一种美德。所有伟大的科学家,都是在深入学习前人,理解他们的成就,化为己有,指出错误,再进行改正,从而更好地理解这个世界的。
科学发展的道路就是批判前人的道路。如果知识权威不能被质疑,知识就不会发展。
在观看这部“纪录片”的过程中,知识与见闻的增广是当然的,但更重要的是,会受到科学精神的感召,会在科学中看到美,在探索中看到生命的坚持。
最后还是用书里的一段话作为画外音来结束这部关于人类最美好的冒险的纪录片吧:“这场冒险建立在积累的知识之上,但它的灵魂是永无止境的变化。科学知识的关键在于,不要被我们确信的一切和我们的固有认识禁锢,要时刻准备通过观察、讨论、提出新观点和新批评去不断改变它们,这种能力才是掌握科学知识的钥匙。科学思想的本质就是批判、反抗,就是排斥一切先验主义、一切盲目崇拜、一切永恒的真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