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在涉猎《鲁迅全集》之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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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读《现代小说译丛》再读《域外小说集》,无论从选择篇目、作家还是编排逻辑上看,《现代》都像是《域外》的白话版本的续集。因为很喜欢《现代》里的一些小说,所以我坚定了“《域外》同样好读,只是文言要下番功夫”的决心。
读完书后,我发现书中篇目闪烁着不一样的光芒:《安乐王子》《一文钱》《乐人扬珂》这类更侧重故事,有着完整的情节;《塞外》《天使》这一类,则是选取了生活中的一个侧面来写,却让人回味无穷;《谩》《四日》这类则是侧重于人物的心理描写;《月夜》《默》(两篇《默》都是)《灯台守》《先驱》,更像散文化的短篇。
总之,结合历史背景来看,《域外》之前的中国小说大多是章回体的小说,中国人当时大概很难接受这种形式的短篇吧。加上即使是文言文翻译,也是用的当时并不十分流行的“先秦古文”,可见阅读难度之大,也就不难理解当时的销量之惨淡了。
读《域外》收获很多:从《塞外》了解到流放之苦,进而看起了契诃夫写的《萨哈林旅行记》;从《不辰》了解到某教的快速离婚大法(男的说三次离婚就可以离,三次之后若再想复婚,女的还得和别人结婚再离婚才能和前夫复婚);感觉到鲁迅后来的很多文章,似乎都受到了本书中一些东欧作家的影响,一些黑暗的阴冷的意象,阴郁悲观的表达,很像是《域外》中某些小说的感觉。
萝卜白菜各有所爱,《域外》中我最喜欢的篇目,恰恰不是以上我提到的任何一篇,而是梭罗古勃的《未生者之爱》,对照着《现代》中梭罗古勃的《微笑》和《白母亲》,周作人翻译出了一股子敏感而又诡异的氛围,立刻与书中其他篇目从语言风格上区分开来。不知道梭罗古勃的小说原文语言风格是不是也如此独特,但这种靠并不复杂的词句、简洁有力的文风营造起来的“厌世”感,着实吸引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