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有人看见的美》的原文摘录

  • 越是文化层次低下的人越容易追随时尚,越容易不加分辨地接受主流价值观,而这样的芸芸众生在古往今来的历史上从来都是一群蝗虫般的乌合之众,那种洪流般的破坏力没有任何智者可以阻挡。 (查看原文)
    阿離 5赞 2015-01-28 11:05:36
    —— 引自第185页
  • 主人公大寺鞠绘小姐无论如何也不能接受自己被巴别会除名的命运。她煞费苦心地试图说服会长收回成命,而会长的语气虽然始终不失温和,态度却亦始终不失坚决:“巴别会是分不清幻想与现实的幻想家们的圣域。那些受不了太过单纯或复杂的现实的人就会聚集在巴别会里。可以说我们抱着同一个宿疾……然而大寺小姐,你不一样。你在巴别会里寻求的是社交和人脉。你和六纲小姐交上了朋友,意图接近丹山小姐,还送过礼物给我……”隐秘的意图不但被看穿了,还被当面揭穿了,大寺鞠绘不禁脸颊发热。她必定没可能加入巴别会了,正如幻想家与实干家互不相容,功利主义与理想主义互不相容一样。 其实,现实生活中的人类其实并没有这般极端,任何一个凡人的身上都会交杂着幻想与实干,混搭着功利与理想,所以那些手把手教你设计人脉的恶俗读物会超级畅销,梦工厂编造出来的梦幻电影也会大行其道,而这两者的受众其实是高度重合的。在幻想世界里我们无所不能,为所欲为,在现实世界里我们处心积虑,谦卑恭顺。一味耽于幻想会让我们无处容身,一味打拼名利会让我们面目可憎,这两种极端中的任何一端都不是我们乐于接受的状况。 实干家和幻想家各自掌握着不同的语言——前者是公共语言,后者是私人语言。公共语言世界通用,私人语言则只有一个私密的小群体,乃至只有讲话者自己才能够听懂。私人语言既无法传承,也无法拓展它的使用范围,永远都像是废弃花园里的萤火虫一般,在毫无温度的孤独闪动里自生自灭。 今天的政治哲学家会告诉我们说:你要想统治一群人,最有效的办法莫过于给他们制造恐慌气氛,让他们相信有某个外部的敌人时刻对他们虎视眈眈;如此一来,他们就会放弃彼此的纷争,联合起来以对付外部危机;而他们对外部威胁的恐慌感越强,对强力型领袖的依赖性也就越大。 假设人们真的建成了通天塔,这真的是一件好事吗?可想而知的是,宁录的权威也会随着塔的高度而达到通天之境。或许,人们的确躲避开了洪水的威胁,但那又如何... (查看原文)
    renard dit 1赞 2016-05-15 06:02:04
    —— 引自第1页
  • 但正是这一笔使这幅画的思想性骤然深刻起来,因为这简直就是20世纪汉学界“治水社 会”理论的完美图解。 “治水社会”是美国学者魏特夫提出的一个饱受争议的概念,大意是说在中华文明的 荫芽期,人们莫不被严重的水患所折磨,而治水是一个无比浩大的工程,必须建立起一 个庞大而有序的社会组织才能有效地治理水患,这样的社会组织也就必然是一种集权政 体。宁录的世界简直与此如出一撤:同样是为了解決水患的威胁,所有人组织起来以完 成一个浩大的工程,在这项工程的进程之中,宁录完成了使自己由国王向专制帝王的转变。 那么,假设人们真的建成了通天塔,这真的是一件好事吗?可想而知的是,宁录的权威也会随着塔的高度而达到通天之境。或许,人们的确躲避开了洪水的威胁,但那又 如何呢?宁录为了维持自己的权威,在消解了ー个公共威胁之后必定还要宣传出其他的公共威胁,毕竟只有骇人的公共威胁的不断存续才是提高国家凝聚力的最有效的手段。个中道理就像那些缺乏信仰的哲人讥讽上帝的那样:上帝为了使人类依赖自己,故意的造了魔鬼,因为若没有魔鬼,人们便不会那么渴求上帝。 自20世纪以来,目睹了惨痛“二战”的政治哲学家们渐渐达成了一项共识:无论通天塔建成之后究竟会给人类带来什么,建造通天塔的事业本身就是一场灾难,而且必定会因为一场更大的灾难而仓皇中辍。 也许巴别塔有十足的理由成为人类雄心的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见证,但是,乐天的幻想家也好,审慎的哲学家也罢,在信心饱满的实干家面前永远是不堪一击的。让我们回到本文的开头吧,在米泽穗信的奇幻故事里,巴别会的全体成员都变成了大寺鞠绘小姐的盘中之餐。这个结局的隐喻力量已经远远超越了故事本身,正如巴別塔的影响力早已远远超出了它在时间与空间中的具体坐标一般。 (查看原文)
    Duke 1赞 2020-05-18 14:44:02
    —— 引自章节:巴别塔:雄心与谦卑的对抗 59
  • 我们刻板印象中的艺术家总是激情澎湃却行为幼稚,永远凭着感性冲动做事而缺乏最基本的理性。他们在学生时代一定有着严重的偏科倾向,文科能力超强,理科一塌糊涂。我们很难想象一个数学成绩优异的人会成为一名优秀的艺术家,因为一颗精于计算的头脑永远都不可能精于美术、音乐和诗歌。 数学,曾是古代音乐家们最着迷的学问。他们并不像凡夫俗子们想当然的相信音乐是纯然发自内心的,是内心情感的自然流露,是任何理性思考都无法理解,甚至无法捉摸的。恰恰相反,他们认为音乐来自数学,在音符与音符的关系背后深深隐藏着的其实无非是数与数的关系,那繁复无比的音阶、和旋无一不是数学这张大网当中一个小小的局部;如果你掌握了数学的奥秘,你也就可以轻易掌握音乐的奥秘。 (查看原文)
    满心欢喜满心忧 2013-11-21 19:33:19
    —— 引自第48页
  • 在西方古代世界里,艺术家们对数学的迷恋简直近乎迷信。画家也不例外,他们正是出于对几何学的深入研究才发明了独到的透视画法,而这正是只注重神似而轻视形似的古代中国画家们从来都没有掌握,也不屑于掌握的。我甚至认为,正是对数学的重视程度的差异,才导致了东西方文化自发源之后的渐行渐远。 (查看原文)
    满心欢喜满心忧 2013-11-21 19:33:19
    —— 引自第48页
  • 任何一个凡人的身上都会交杂着幻想与实干,混搭着功利与理想,所以那些手把手教你设计人脉的恶俗读物会超级畅销,梦工厂编造出了的梦幻电影也会大行其道,而这两者的受众其实是高度重合的。在幻想世界里我们无所不能,为所欲为,在现实世界里我们处心积虑,谦卑恭顺。一味耽于幻想会让我们无处容身,一味打拼名利会让我们面目可憎,这两种极端中的任何一端都不是我们乐于接受的状况。 (查看原文)
    满心欢喜满心忧 2013-11-21 20:24:48
    —— 引自第65页
  • 谁能想到,在一件件艺术品的美丽皮肤下,流动的是残酷政治斗争的血液。 越是生活富足、社会保障体系越发达的地区,人们越是会倾向通过劳动而非祈祷来为自己谋求幸福。 利益只需要每个市民通过各自的努力自行追求,政府要做的只是保障任何一个市民的求利行为不损害到别人的利益。看来“守夜人”政府的理念虽然是直到近代才被系统地提出,其实在中世纪的末期就已经萌芽了。 你若是想让一个观点深入人心,那就不厌其烦地重复它好了。显然不能简单机械地重复,而是动用各种手段,采取各种方式——尤其是感性的方式,让人们在不知不觉中不加思考地接受它,仿佛它不是什么崭新的、需要时间来检验的观点,而是亘古以来就一成不变的天经地义。 (查看原文)
    满心欢喜满心忧 2013-11-21 20:54:46
    —— 引自第94页
  • 哪种思潮在社会里占据了主流地位,画家们的笔墨就会自然而然地受到这种思潮的影响。每个人都活在悠久的传统里,哪怕你从来没有意识到这种传统力量的存在。所以,所谓独立创作,所谓手写我心,这些听上去既漂亮又振奋人心的主张从来都是一种假象。 (查看原文)
    满心欢喜满心忧 2013-11-21 20:54:46
    —— 引自第94页
  • 我们不妨思考一个今天的居民小区的绿化问题:懒惰而蹩脚的设计师会在小区的中庭铺设一片规整的草坪,然后按照简单的几何结构在草坪辟出小径,而高明的设计师会多花些时间,先是在所有可以铺设草坪的地方尽情的铺设,然后静候着人们住进小区并在草坪上踩出若干条小路来,然后设计师才会根据这些被人们自然踩出的小路来设计草坪里的通道。亚里士多德正如那个高明的设计师,柏拉图在这个问题上则显得过于自信了。 遗憾的是,人们用了两千多年的时间才认清了柏拉图的错误,而所有追随理想国的宏伟政治蓝图莫不以惨败告终。 (查看原文)
    满心欢喜满心忧 2013-11-21 20:54:46
    —— 引自第94页
  • 在当时的巴黎,人们期待一幅重要的画作在沙龙展出正如今天的人们期待一部电影大片的公映。 (查看原文)
    满心欢喜满心忧 2013-11-22 12:11:22
    —— 引自第257页
  • 但率真虽然说起来是一项美德,实际上却总会招致大多数人的反感。人类社会正常有序的社交生活是由无数谎言维系的,有善意的谎言,有恶意的谎言,有仅仅出于礼仪惯性的谎言,有为了弥缝上一个谎言而不得不继续编下去的新的谎言。 (查看原文)
    满心欢喜满心忧 2013-11-22 12:11:22
    —— 引自第257页
  • 对于这一时期的贵族和战士来说,是个人尊严而非国家利益才是自己的生命之本。他们为国家利益而战,但是,他们不容许国家利益凌驾于个人尊严之上。 他们首先是人,是作为个体生命的有尊严的个人,其次才是某个国家的公民。当国家利益损害了他们的个人尊严时,他们认为自己有十足的理由对那个不值得效忠的国家进行报复。他们不认为是国家无私地养育了自己,反而是自己以不可替代的能力与贡献捍卫了国家。换句话说,对于国家,他们自居为施恩者而非受惠者,那些品格卑劣、反复无常、作为个体时唯唯诺诺而聚集成群时胆大妄为的同胞们,他们根本不配拥有那种决定他们保护者的命运的权利。任由一群没有个人面目而只有群体面目的卑贱群氓无所忌惮地对任何高贵者做出判决,这样的场面不仅邪恶,而且丑陋。那么,在这种情形下,只有反抗,才符合人性的本真。 而最后压服克里奥兰纳斯之反抗的,是他的母亲、妻子和儿子,是与生俱来的的亲情,这同样是一种人性的本真。从这层意义上说,面对母亲和妻儿的跪阻,对于克里奥兰纳斯来说,是一种人性的本真压服了另一种人性的本真。 他尽管有这样那样的缺点和弱点,尽管做错了一件又一件事情,但自始至终他都是一个忠于人性的角色。 (查看原文)
    满心欢喜满心忧 2013-11-22 12:11:22
    —— 引自第257页
  • 如果你的至亲骨肉犯了罪,你天然地就想包庇他;如果你是受害者的亲属,你天然地就想手刃仇人。儒家传统认为,这两者都是出自天然的亲情,都是孝道的体现,都没有错。 (查看原文)
    满心欢喜满心忧 2013-11-22 12:11:22
    —— 引自第257页
  • 儒家的理想君主和道家的理想君主在这一点上相当合拍,他们都不是那种以天下为己任、全心全意为民造福的人,反而是最不把天子的地位和天下的事务放在心上的人。只不过在细微的差别上,道家认为天下事不如自己重要,儒家认为天下事不如血缘天伦重要;一个不爱自己的人怎么可能去爱别人,一个不关心家人的人怎么可能心怀天下? (查看原文)
    满心欢喜满心忧 2013-11-22 12:11:22
    —— 引自第257页
  • 星沉海底当窗见,雨过河源隔座看。 (查看原文)
    微凉 2014-05-14 00:52:15
    —— 引自章节:灵魂的重量
  • 古代许多国家与民族都认为,人类的灵魂主要寄居于腹部,譬如日本武士剖腹自杀,就是为了将自己的灵魂示与众人。而在西方的传统里,人们很早就认识到脑部而不是心脏才是主管思维的器官,那么灵魂显然应当寄居于脑部。但是,柏拉图的灵魂观念影响深远,认为人的灵魂不止一种,既有不朽的灵魂,也有可朽的灵魂,不朽的灵魂寄居于脑部,可朽的灵魂寄居于胸腹。 (查看原文)
    微凉 2014-05-14 00:53:53
    —— 引自章节:灵魂的重量
  • 弗朗西斯卡拥有标准数学家所应当具备的—切素质:冷静、缜密,以及精打细算的耐心。传说有人看见他在画一幅基督受难图的时候突然停下画笔,在草纸上做了一系列复杂的数学演算,在被问到所为何故之后,他回答说这是为了确定画面上的一片衣襟在微风中飘扬的角度。这真是一位缺乏艺术气质的人啊,更何况对于醇酒美妇他也缺乏“标准的”艺术家所应当具备的最低限度的沉迷。 在弗朗西斯卡之前,即所谓的拜占庭艺术时期,人像绘画就像今天最普通的集体照一样,所有人物一字排开,占满整个画幅,既无丰富的背景衬托,亦无最基本的透视可言。当然,这的确会使人物形象显得格外庄重,甚至庄重得近乎于肃穆。观画的人纵然深知画面上的圣徒们对人类怀有无限热爱,也难免会情不自禁地揣度,圣徒们是不是又遇到了什么不开心的事。 (查看原文)
    闻夕felicity 2014-08-14 21:19:50
    —— 引自第58页
  • 任何—个凡人的身上都会交杂着幻想与实干,混搭着功利与理想,所以那些手把手教你设计人脉的恶俗读物会超级畅销,梦工厂编造出来的梦幻电影也会大行其道,而这两者的受众其实是高度重合的。在幻想世界里我们无所不能,为所欲为,在现实世界里我们处心积虑,谦卑恭顺。一味耽于幻想会让我们无处容身,一味打拼名利会让我们面目可憎,这两种极端中的任何一端都不是我们乐于接受的状况。 实干家和幻想家各自拿握着不同的语言——前者是公共语言,后者是私人语言:公共语言世界通用,私人语言则只有一个私密的小群体,乃至只有讲话者自己才能够听懂。私人语言既无法传承也无法拓展它的使用范围,永远都像是废弃花园里的萤火虫一般,在毫无温度的孤独闪动里自生自灭。 (查看原文)
    闻夕felicity 2014-08-14 21:31:28
    —— 引自第65页
  • 自20世纪以来,目睹了惨痛“二战”的政治哲学家们渐渐达成了一项共识:无论通天塔建成之后究竟会给人类带来什么,建造通天塔的事业本身就是一场灾难,而且必定会因为更大的一场灾难而仓皇中辍。 在所有这些真知灼见里,最著名的当属奥克肖特(MChael Oakeshott , 1901-1990 )的一篇名文,标题就叫《巴别塔》如果不嫌过分简化的话,我想这篇名文的主旨可以一言以蔽之:每个人都不妨去追求各自的梦想,但一个社会千万不要齐心协力地追求某个共同的梦想,无论这个梦想究竟是什么,无论这个梦想听上去究竟有多么美好。 (查看原文)
    闻夕felicity 2014-08-14 22:01:46
    —— 引自第79页
  • 当然,他们中的多数人并没有直接接触过亚里士多德的著作,而是通过基督教的多明我会僧侣的深入人心的布道词接触到的;而多明我会的僧侣们其实也不读亚里士多德的著作,他们的观点来自中世纪最伟大的神学家圣奥古斯丁,圣奥古斯丁才是亚里士多德这一理论最直接的阐发者。我们从洛伦采蒂的壁画追溯到亚里士多德的哲学其中曲折的脉络恐怕是连以渊博著称的洛伦采蒂自己也不曾意识到的。 一种哲学观点需要经过多少人、多少种形式的辗转传承才会深人人心,又会继续经过多少代人或喜或悲的检验才会被人们审慎地尊或遗弃,哲人与哲学从来不曾活在其当下的时代里。 (查看原文)
    闻夕felicity 2014-08-14 22:21:01
    —— 引自第98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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