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 章 问题得到证实 073

    斯旺委员会开展了非常细致的工作。他们听取了35位科学家和58位来自政府实验室、制药公司、贸易组织的代表的证词，并审核了数百份研究报告。证词和报告中的统计数据令人瞠目结舌：英国的养殖禽畜每年会吃掉168011千克抗生素，是人类服用抗生素总量的23。其中，一小部分抗生素用于治疗病畜，这种用途无可指摘，但大部分都被用作动物促生长剂。有时，药物的用途被语焉不详地归为“预防”，这种用途和FDA批准的用途差不多，只不过英国的养殖业从业者把预防用途的给药叫作“抗压”。对此，斯旺委员会记录道，“给禽畜的压力”下ー个最好的定义，它指这样一种状态：如果在饲料中加入小于治疗剂量的抗生素，养殖者就能获利。”这听起来就像一个笑话。
    科学家发现，经济效益才是农用抗生素使用问题的核心。斯旺委员会算出，通过使用抗生素，养殖户每年至少可以获得100万英镑的额外收，最高可达300万英。用1969年的汇率进行换算，大概相当于250万~750万美元。如此可观的利润让委员会意识到，养殖户绝对不可能自觉地对抗生素用量加以控制。1969年11月，斯旺委员会发表了一份调查报告。这份报告长达83页，态度谨慎仔细，调研全面深人，用词辛辣大胆。其结论是：动物促生长剂必须就此停用。
    “可以肯定，在动物饲料中添加抗生素会导致耐药菌大量产生，其中包括能将耐药性传播出去的细菌。而且，这些细菌很可能将耐药性传播给人类。”报告写道，“以这种方式增加耐药菌，对动物和类的成的隐患都是极大的。耐药菌耐受的那些抗生素，其最大的意义应治疗疾病。”
    斯旺委员会提出了一个养殖业从未直面过的问题，并给出了既然出于任何目的使用抗生素都会导致细菌产生时药性，那么在什么况下，我们应该去承担这种风险呢？斯旺委员会的解答是：当杭生素用来治疔病畜时，我们应该承担这种风险；但若抗生素被用来提高利润就另当别论了。委员会的成员们还提出了周到而严格的建议。他们把农用抗生素的用途分为两大类：作为治疗剂，用于治疗疾病；作为促生长剂，添加到动物饲料中。随后，他们把当时养殖户加入饲料的大多数抗生素都划入了治疗剂的范畴，包括各类青霉素、两类四环素、磺胺类药物和泰乐菌素（一种兽用抗生素，化学结构与医用抗生素阿奇霉素、红霉素相似）。根据斯旺委员会的指导意见，从此以后，这些抗生素凭兽医开具的处方才能用在禽畜身上。养殖户仍可以自行购买并使用抗生素作为促生长剂，但仅限于非治疗用抗生素，以防耐药性削弱药效。这种措施把养殖户的药物选择限制在很小的范围里，排除了那些效果最好的药物，而这些药物正是损害人类健康的细菌耐药性产生的源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