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公开的死亡，私下的命案

他们却仍然活力十足，把生活过得从容不迫、井井有条。老太太做饭，养鸡，将洗好的衣物晾晒在树枝上；老头拾木，拿镰刀劈柴，时不时种些花果，闲坐在门口的椅子上眺望山谷，或者只是打盹小憩。夏天到来时，他们将水果封存在瓶中，等冬天来临，再取出来吃掉。他们所做的不过是生活必须要做的事，但他们却善用技巧，怀着深情完成这一切——而后，他们并肩在厨房坐下来，享受已过了半个世纪的沉默时光。所有上门拜访的人都会受到他们的隆重欢迎，不管是男人、野兽还是孩子。而在我看来，他们就像两只黄褐色的昆虫，行动缓慢却灵巧，随便找一点食物，节俭地享用，然后复归于或长或短的宁静。他们交谈时从不提高嗓门，只是发出轻微、短促的唧唧喳喳，好像鸟儿在歌唱。在狭小的厨房走动时，他们的步伐是如此流畅自如，他们滑行在磨旧而熟悉的轨道上，从不会撞上对方或挡路。他们深情款款，脸颊粉红，宛如两粒樱桃，多年的相濡以沫使他们互相模仿和融合，甚至连眼神和口音都变得同对方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