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她对你是不怎么好。可是你为什么把这些记得这么清楚详细呢？她只是不喜欢你的性格，就想斯凯契德小姐不喜欢我的性格一样。虐待从来没在我的心上留下一丝痕迹，可你对这些记得太牢了。为什么不忘掉呢？把她的严厉和由此引起的你的过激情绪统统忘掉，你不就快活了吗？我想，人生如此短暂，不能用来积蓄仇恨。我们都有罪，我相信这一点。但是，不久就会有那么一天，我们的灵魂离开这腐朽的身躯，也就摆脱了罪过，堕落和罪恶就会离开我们，只剩下精神——它是生命和思想之源。它依然那么纯洁无暇。像离开造物主刚附上肉体时一样。从何而来，仍归何处。可能它与比人类更高级的生物相通，说不定已是通过光荣的主，沿着阶梯，一直通到大天使的心灵中去。我相信，它不可能出现相反的情况，走向撒旦的身边，从而使人类也变成魔鬼。我坚持这个信念，这并不是谁教给我的，我也从不向任何人提起，但我很热爱这个信念，因为它给了我一个希望，也就是永生是一种安息，是一个温暖的家，而不是可怕的地狱。而且，一旦有了这个信念，我就能区分罪人和罪行，我就能在憎恨他的罪行的同时宽恕他；有了这个信念，我也不会滋生报复之心，不会为堕落而恐惧，同时也不会因为受到不公正待遇而抑郁寡欢。我清心寡欲地活着，静等末日的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