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页 第十七章

    罗切斯特先生是最后一个进来的，他一进屋便坐下来与几位女士交谈起来，这我并不感到诧异。然而在他进屋后，我觉得他是看到了我的存在，但却没有正视我一眼。我忍不住地想起了上次见到他的情形。那时，我刚给了他所谓的重大帮助，他握着我的手，附身看我，仔细打量我的脸，眼神里急切要吐露心中的激情，我也怀有同样的心情。当时我们是那样的接近。但使我迷惑的是，从那以后我们并没有发生什么事，为什么原先的那种关系不存在了呢？现在是多么隔膜，多么疏远了啊！所以我已不指望他能跟我说话或者向客人介绍一下我这个家庭教师。
    我看罗切斯特先生把他的注意力完全放在那几位女士身上了。然而当我的目光不由自主地投注到他的脸上时，我简直控制不住我自己的眼睛了。当我看到他的脸庞时，有一种内心宛如刀绞般的欢乐，一种甜蜜却又辛辣的欢乐。像纯金，却有着痛苦的钢尖；像一个渴得要死的人，明知自己爬过去的那口井里放了毒药，但仍然要饮喝止渴。这就是我所感到的欢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