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小憨˙Ꙫ˙对《家族、土地与祖先》的笔记(4)

自1400年到1850年，人口数量大且不断增长是影响中国明清两代经济和社会结构最为重要的因素，中国在1400年以后的四个世纪里新增的食物供给量，有一半来自于密集使用传统耕种技术和引进外来农作物，另一半则来自于开荒耕种。

家庭主义是“中国社会区别于世界上其他任何类型社会的根本所在”，在这样的社会体系中，是否能够对家庭福祉有所贡献就是评判一个人言行最重要的标准。家庭是“中国社会秩序的战略核心”。

在帝制时代早期，女性地位要比后来高很多。汉代至唐代的女性经常可以很自由地与男性交往，离婚对她们而言并不是什么可耻的事情，而且女性对于贞操的态度，无论是在婚前还是在婚后都比较开放。即使是到了宋代晚期，一个上层社会的女性如果没有兄弟的话，她也可以继承她父亲的财产。13世纪以后，对女性的压制开始变得严重起来。新儒学在宋代晚期成为主流的社会思潮。随着明代 ，对中国本土的生活方式的推崇得到强势复兴，提倡禁欲的新儒学关于女性的理想在整个中国社会得以普及。到了清代早期，女性地位甚至下降到了中国历史上的最低点。

缠足习俗始于唐代晚期或五代时期（9世纪―10世纪）宫廷当中的舞女，后者缠足是为了获得更好的艺术效果。此后，皇宫里的女子也开始羡慕起小脚女子，并且学着舞女的样子缠足。在元代（1271―1368），这种做法在整个社会流行起来。到了明代早期，留有天足的女子已经成为人们的嘲笑对象，到了19世纪，五到八成的中国女性都会缠足。那些留着天足的女子通常来自社会最底层，或来自某些少数民族及拥有特殊文化的少数群体。给女孩子们缠足的另外一个目的是提升她们的性吸引力。传统社会的男人们痴迷于缠足女人的三寸金莲，小脚不仅是美的，更代表着小脚女人出身上层社会并受过良好教育。长着天足的女人，找到一个好丈夫都不容易。缠足限制了女性的活动范围，因此在实际上有助于强化新儒学12世纪以来宣扬的女性美德以及将女性隔离在社会之外的理想。一个女人被限制在家里，没有学习的必要，也没有了解外界的必要，这样她就能保持无知，自然也就比不上男人。因此可以说，缠足也是确保男性地位和使女性臣服的方法。

年轻的媳妇只有在有了自己的孩子后才能找到对这个新家的归属感，但这只限于她对由母子构成的家庭的认知，也就是说，她对家庭的概念是“子宫家庭”，这与她丈夫对家庭的认知全然不同，后者是一种“姓氏家族”（surname family）的概念，即这个家庭包括这一姓氏有血缘关系的所有成员。

中国人社会行为的几大特征。首先，中国曾是一个以社会地位为本位的社会。中国人社会行为的第二个特征是，中国人倾向于建立一个由“有用的”人组成的人脉圈子或者关系圈子。中国人社会行为的第三个特征是关注“面子”。

包容性是中国社会本土信仰的标志性特征。

神、鬼和祖先是神灵最为主要的三种类型。

中国人90%以上的食物都来自于谷物和蔬菜，2%～3%来自于肉类，而这深刻影响着中国农业经济乃至整个民族文化的特征。

劳动密集是中国农业的最核心特征。

中国人以粪便为肥料大大地提升了农田的肥沃程度，但代价也很大，因为粪便是携带血吸虫、钩虫和华肝蛭等大量寄生虫的载体。在很长的一段时期里，四分之一的中国人的死与这些寄生虫有关，而这些寄生虫又都是通过粪肥传播的。如果对粪便进行适当的发酵，并对施过粪肥的农作物进行认真加工的话，粪便是可以成为安全肥料的。时至今日，中国农民在化学肥料很容易获得的情况下仍认为粪肥等有机肥比化学肥更有利于对土壤的长期维护。

复种是另一个能真正提高可耕地农作物产量的劳动密集型活动。复种的另一个方法是间作，即在面积有限的农田种植生长期不同的作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