愚人学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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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到一个小女孩，用狗链牵着一只狗——一只再普通不过的狗，——他们往车站方向走去。我知道，这小女孩走往水塘，她要去游泳，也给自己那条再普通不过的狗洗个澡，然后，好几个年头就流逝而去，小女孩将长大成人，开始过着成年人的生活：结婚嫁人，读着一板一眼的书籍，急急忙忙赶着上班，有时候还会迟到，也会买买家具，一说起电话就是好几个小时，会洗洗袜子，给自己和他人煮饭吃，会到别人家做客，并且喝起葡萄酒喝得醉醺醺的，会嫉妒邻居与鸟儿，会留意气象报告，会擦拭灰尘，数数身上有几个戈比，等待小孩的出生，去看看牙科大夫，送鞋子去修补，赢得几个男士的好感，会往窗外瞧瞧路过的汽车，出席音乐会，参观博物馆，也会在不好笑的时候，放声大笑，在不好意思的时候，满脸发红，在想哭的时候，放声大哭，会因痛而放声大叫，也会在情人轻抚时发出呻吟，渐渐地长出白发，也染起睫毛与头发，会在饭前洗手，睡前洗脚，去缴纳罚金，签收汇款，翻阅杂志，在街上遇见老朋友，在会议里发言，参加亲属葬礼，在厨房把碗盘弄得乒兵作响，也试着抽口烟，一再重述电影的情节，和上司顶顶嘴，抱怨偏头痛再犯，乘车出城采蘑菇，背叛丈夫，奔走各家商店，观看烟火，喜爱肖邦，谈谈八卦，害怕发胖，幻想出国旅游，想要自杀，咒骂电梯坏掉，存钱以备不时之需，唱唱情歌，等待小孩出生，珍藏昔日照片，职务升迁，惊声尖叫，摇头不表赞同，抱怨雨老下个不停，婉惜失去的一切，听听广播报道最新消息，拦出租车，前往南方，管教孩子，耗上几个小时排队，年华一去不回，穿着打扮赶个时髦，诅咒政府，按惯性过日，喝点可尔瓦洛，责骂丈夫，按规定食谱进食，离家再回家，擦擦口红，什么都不想要，去探望父母，以为所有事情都结束，还有一天鹅绒（厚呢平纹亚麻细纱绸缎印花羊革布）是再实用不过了，请个病假休息在家，跟女伴与亲属撒个谎，忘掉世上所有一切，向人借钱，跟所有人一样过活，并且回想着别墅、水塘与那条再普通不过的狗。我看见... (查看原文)

  陀思脚趾 2023-12-03 22:51:57

• 但是这个车站里的粉笔永远是那么多，连电信局的报告都指出，必须集合编制内具某种承载能力的所有列车才能够从车站运出所有潜在的粉笔。更精确地说吧，不是从车站运出，而是从车站地区的白垩矿场。因此，本车站就叫作“白垩”，而且那条河流——那条总是茫茫白雾、两岸都是白垩的河流——不叫“白垩”能叫什么。简单地讲，在车站附近，在本镇里，这里所有的一切都是用这种白色、柔软的岩石建设而成：人们在白垩矿场与矿坑工作，收到的是白垩粉末沾得脏兮兮的卢布，用白垩盖房子、铺马路，制造白灰浆，在学校里教导孩子用粉笔写字，人们用白垩洗手、洗澡，用白垩清洁锅子与牙齿，并且，最后，临终的遗言是把自己埋葬在本镇墓园，那儿没有泥土，只有白垩，而且每个坟墓都是用白垩墓碑装饰。试想，这个“白垩”镇是难得一见的清洁，到处是白皑皑的一片，收拾得干干净净，镇上的天空永远是白云轻飘或浓云密布，酝酿着白垩般的雨水，而每当雨水下降，城镇出落得更是白花花，更是清溜溜，也就是彻头彻尾的白白净净，就像高级医院里全新的床单。说到医院，这儿的医院是又好又大。里面是白惨惨的矿工，都行将就木，他们患有一种特殊的疾病，彼此言谈之间把这种疾病称为“白垩病”。白垩粉尘吸进他们肺部，再渗进血液，于是血液变得贫乏与稀薄。他们脸色发白，在夜班昏暗的光线下他们的脸孔散发着白惨惨、阴森森的光芒；在递交病人包裹与会客时间，映着白净得让人惊叹的窗帘，他们的脸孔会在医院窗户上散发光芒；临死前在枕头上，他们的脸孔也会散发诀别的光芒；之后，只有在家庭相册的照片上，他们的脸孔才会散发光芒。 (查看原文)

  August 2019-11-11 16:56: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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