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 刚对《中国古代禁毁言情小说》的笔记(4)

炀帝大怒道:“汝二人互相谤君,前日在大斗谷中,因死了几个军士,便一个谤朕殊无纲纪,一个谤朕为著侈之报。朕念先朝臣子,不忍加罪。今又在大廷之上,百官之前,狂言辱朕,全无君臣体统,不斩汝二人之首,何以泄朕之愤?”二人奏道:“臣等死不足惜,但可惜先帝的锦绣江山一旦而休也。”炀帝愈怒道:“江山就休,也不容你这样毁谤君父之人。”喝令殿前带刀指挥,推出新首示众。

这一年诸国差来的酋长,晓得炀帝在东京受朝,便一个个都到洛阳来进贡。炀帝见各国来朝,心中大喜。欲要夸张富贵,暗暗传旨:不论城里城外,凡是酒馆饭店,但外国人来饮食,俱要将上好酒肴供他,不许取钱。又命有司将御街上的树木,都以锦绣结成五彩,端门街一带,俱要娇歌艳舞,盛陈百戏,使外国见天朝的富胜。

炀帝在端门楼上,听见外国人欣羡中国,满心欢喜道:“耍得这些外国人甚畅。”谁知外国人到恣心观览,落得受用。游了两日,炀帝暗暗差人问道:“汝外国亦有中华这等富盛么?”只见外国人有几个狡猾的出来答道:“俺们外国虽无这等富盛,却都饱食暖衣,不像中国有没衣穿的穷人。”随将手指着树上的彩子说道:”这东西舍与那些穷人穿穿也好,拴在这树上何用?”说罢大家都嘻嘻的洒笑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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炀帝沉吟良久,忽叹说道∶”天下者,乃天下人之天下,非一人之天下。有ー日之福,且享ー日之乐。况天子四海为家,何必定恋恋两京?”遂同萧后日日只寻取乐事为欢,并不理论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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炀帝细视良久,忽自抚其颈叹息说道:“朕这般一个好头项,不知谁当砍之?”后大惊失色道:“陛下是何言也?”炀帝又仰天大笑道:“御妻好不达。贵贱苦乐,人递为之,亦复何伤哉?”左右近侍闻此言者,无一人不惕然惊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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炀帝细细看了一遍，又看一遍说道∶“汝言虽则有理，然自古安有不亡之国，不死之主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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炀帝道∶“普天虽皆臣子，义士能有几人？朕也不望勤王，为一日天子，且畅饮一日美酒，北归也可，不北归也可，一听之天矣。”

——按，皇帝而说出此语，唯本书仅见。果然是想得彻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