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容简介 · · · · · ·
我猜许多人对中国近现代绘画没多少了解,他们当然听过齐白石、徐悲鸿、黄宾虹、张大千的名字,可是对这些名字代表的风格、经历、成就以及恩怨就茫然无所知了。我觉得,对这一部分读者来说,《画坛点将录》可以当成一本“画坛八卦录”来看。因为作者对近现代名家非常了解,又放言无忌,所以我们就有幸读到这样的话———“我看到的刘海粟的文章百分之九十都是假话”。当年,陈传席的这一系列品评初在《江苏画刊》等杂志上发表时,曾引起轩然大波,现在所有文章汇集成书,揭露的丑事就更集中了:张大千是造假冠军,刘海粟曾入“文化汉奸”之列,溥心畲的双料博士学位都是编出来的……我相信,多数人读完了这书,对大部分“绘画大师”的崇拜就幻灭了。
作者简介 · · · · · ·
陈传席,江苏睢宁人,现任南京师范大学教授、博士生导师,特殊贡献专家,中国美协会员,中国美院客座教授。曾任美国堪萨斯大学研究员。曾组织中国美术界第一次国际学术研讨会;同时组织全国36家博物馆(院)明清绘画联展。1986年赴美国从事明清中国画研究和考察美、日、英所藏中国古代艺术遗迹。回国后,从事艺术史和文学史研究,出版《六朝画论研究》、《中国山水画史》、《中国绘画美学史》、《中国紫砂艺术》、《弘仁》、《明末怪杰》、《现代艺术论》、《精神的折射》等著作36部,发表学术性文章500余篇,据《美术》公布,陈传席的艺术史论研究强度居全国第一名。已指导16个国家的留学生和高级进修生,同时教授本科生、硕士生和博士生。其散文作品被收入《二十一世纪中国散文大系》,其绘画作品被收入《中国绘画年鉴》。出版过《陈传席文集》(5卷本)、《陈传席画集》、《南窗臆语》,散文集《悔晚...
陈传席,江苏睢宁人,现任南京师范大学教授、博士生导师,特殊贡献专家,中国美协会员,中国美院客座教授。曾任美国堪萨斯大学研究员。曾组织中国美术界第一次国际学术研讨会;同时组织全国36家博物馆(院)明清绘画联展。1986年赴美国从事明清中国画研究和考察美、日、英所藏中国古代艺术遗迹。回国后,从事艺术史和文学史研究,出版《六朝画论研究》、《中国山水画史》、《中国绘画美学史》、《中国紫砂艺术》、《弘仁》、《明末怪杰》、《现代艺术论》、《精神的折射》等著作36部,发表学术性文章500余篇,据《美术》公布,陈传席的艺术史论研究强度居全国第一名。已指导16个国家的留学生和高级进修生,同时教授本科生、硕士生和博士生。其散文作品被收入《二十一世纪中国散文大系》,其绘画作品被收入《中国绘画年鉴》。出版过《陈传席文集》(5卷本)、《陈传席画集》、《南窗臆语》,散文集《悔晚斋臆语》等。
目录 · · · · · ·
自序(二)
一、艺术和艺术教育进入现代的标志性人物
——李瑞清
二、后海派的领袖
——吴昌硕
三、绘画全才和影响力最大的画家
——徐悲鸿
四、画圣
——齐白石
五、墨神
——黄宾虹
六、调和中西
——林风眠
七、强其骨,拉大中西距离
——潘天寿
八、海派
——刘海粟
九、当代的吴道子
——傅抱石
十、新山水画的高峰
——李可染
十一、改革人物画的巨匠
——蒋兆和
十二、传统的守护者
——陆俨少-一
十三、黄土高原未尽才
——石鲁
十四、新时代的传统文人
——钱松□
十五、邋遢的写意
——蒲华及其他(兼谈画中之“气”)
十六、沟通文学与绘画的奇才
——丰子恺
十七、早夭和早熟的天才
——陈师曾和黄胄
十八、素描式和花鸟式
——“京派”和“浙派”
十九、20世纪工笔花鸟画两大家
——陈之佛和于非阁
二十、逸品第一家
——吕凤子
二十一、以趣取胜的蜀派大家
——陈子庄
二十二、在野派
——黄秋园
二十三、大写意画家
——李苦禅
二十四、画界老寿星
——朱屺瞻
二十五、大文人画家
——陶博吾
二十六、一生独钟形式美
——吴冠中
二十七、“风流万户侯”
——张大千
二十八、旧王孙
——溥心畲
二十九、“当时俊气超人群”
——黄君璧
三十、折衷中西
——“岭南画派”
三十一、“留作中华史上名”
——何香凝
三十二、“待五百年后人论定”
——吴湖帆
三十三、非常大写意的画家
——老甲(贾浩义)
三十四、冰雪山水画的创始人
——于志学
三十五、为劳苦大众呐喊的艺术家
——晁海
三十六、序志
附录:现代书画名家与大家简介
后记
· · · · · · (收起)
画坛点将录的话题 · · · · · · ( 全部 条 )



画坛点将录的书评 · · · · · · ( 全部 7 条 )

我想起一句诗“不废江河万古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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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osmos (俯仰终宇宙,不乐复何如)
吴昌硕之所以彻底摧垮了正统画风,正是用“矫枉过正”的方法。前人画“清”,吴画“浊”;前人“净”、“静”,吴画“脏”、“动”;前人悠淡,吴画急猛;前人细柔,吴画粗硬。至少说,传统文化中强调“清雅”之气,吴画中不见了,这是他的不足,而且,其俗气未尽,即世俗之气未尽消除。这一条是他艺术上的不足,却是他人格上的伟大。正因为他是入世者,而不是出世者,他关心国家命运,关心民间疾苦,因而他的画也并非不食人间...2019-12-14 22:34 1人喜欢
吴昌硕之所以彻底摧垮了正统画风,正是用“矫枉过正”的方法。前人画“清”,吴画“浊”;前人“净”、“静”,吴画“脏”、“动”;前人悠淡,吴画急猛;前人细柔,吴画粗硬。至少说,传统文化中强调“清雅”之气,吴画中不见了,这是他的不足,而且,其俗气未尽,即世俗之气未尽消除。这一条是他艺术上的不足,却是他人格上的伟大。正因为他是入世者,而不是出世者,他关心国家命运,关心民间疾苦,因而他的画也并非不食人间烟火者。入世者和市俗打交道,无法完全消除市俗气。……吴昌硕画中俗气未尽,却更多地体现了时代的精神和时代的气息。所以,和吴同时代的虚谷的画格调更高,但并不能代表当时的时代精神,而代表时代精神的是吴昌硕的艺术。(pp.43-45)
回应 2019-12-14 22:34 -
钓鱼舟 (别来闲整钓鱼竿,思入水云寒)
读了陈传席《画坛点将录 评现代名家与大家》,觉得老陈相当有意思。他说:“中国画的优劣,我是一眼能辨的。”(p250)这话,小孩子说,是无知;青年人说,是狂妄;小老头说,就近乎天真了。从相对主义的观点理解,这话人人都可以说,可以响应费孝通号召,各美其美,可这肯定不是老陈的意思。他的意思看来是,这话他说可以别人说不行,真理往往掌握在少数人手里,他碰巧与多数人不同。提到陆俨少对潘天寿的评价,老陈还说:“陆... (1回应)2011-07-15 13:48
读了陈传席《画坛点将录 评现代名家与大家》,觉得老陈相当有意思。他说:“中国画的优劣,我是一眼能辨的。”(p250)这话,小孩子说,是无知;青年人说,是狂妄;小老头说,就近乎天真了。从相对主义的观点理解,这话人人都可以说,可以响应费孝通号召,各美其美,可这肯定不是老陈的意思。他的意思看来是,这话他说可以别人说不行,真理往往掌握在少数人手里,他碰巧与多数人不同。提到陆俨少对潘天寿的评价,老陈还说:“陆毕竟只是一位书画家,而不是理论家和美术史家。他对石涛、对潘天寿的理解,都未必正确。”(p93)而老陈正是“理论家和美术史家”,画家的分量,都要到他这儿过过秤才算数。老陈又说:“书名是‘画坛点将录’,序言却谈什么是知识分子,真是风马牛不相及,有这种写法吗?还是我常说的那句老话,我这样写,如果前人有先例,那就是没有问题,这叫‘继承传统’。‘传统’是必须继承的。如果没有先例,那就是我的‘独创’,或叫‘原创’。‘原创’和‘独创’更了不起。”(p8)这话很不讲理,但很有代表性,很好玩儿。 我不认为老陈可在中国画评价上担任上帝一职,但《画坛点将录》评骘人物、辨别优劣确有许多不同凡响之处,如《素描式和花鸟式——“京派”和“浙派”》一章,说“京派”(徐悲鸿派)人物画以素描为基础,以“干笔”画出素描效果,用墨重,用笔严谨,气势较大,分量亦重。“浙派”(潘天寿教育体系的产物)人物画用“湿笔”,借助大写意花鸟画方法,画出秀润、清淡、水墨淋漓的效果,这讲得很中肯綮。在评论单个画家的时候,探微索隐,知人论世,也可算是精彩纷呈。但是,关于老陈的一些观点我也有不同意见,下边说一说。 第一, 关于各种“气”的分配问题。 老陈很看重“气”,说很多人画了一辈子,技巧很熟,造型也不错,但少一点点“气”,就跳不出来。画面上有点“气”十分难得,清气、逸气、狂气、霸气、文气、野气、不食人间烟火气,往往和无“气”的画只差一点点,实际上已是天壤之别。他说张大千画好是因为有一股子“清气”,其他如李世南画里有野气,贾浩义画中有雄气,常进画中有冷峻之气,刘二刚画中有孤傲气等等。这是夸人说其“有”某某气,这还说得通。但批评一个人说其“没有”某某气,问题就来了。比如,老陈说蒲华画中少一点“气”,逸气、清气、大气皆不足(和虚谷、任伯年、吴昌硕比),但老陈又提到,蒲华大量题画诗中可以看出他不凡的心胸和怀抱,他不仅不出世,且是一个积极入世者。既然如此,何必到他画中去寻什么清气和逸气,把霸气、狂气等拿几个分配给蒲华就行了,不一定非要他和虚谷等三人站一排嘛。 再如评黄胄。老陈引高尔泰《美是自由的象征》:“黄胄有黄胄的问题,这个问题就是缺乏‘精神性’,例如,你把他的马同徐悲鸿的马比较一下,就可以看出,后者有一种古君子的风度,而前者只不过是动物,是运输工具。这个精神上的差别是巨大的。所以不能光从笔墨技巧着眼。”(p183)认为,黄胄的画“缺乏‘精神性’”,就是缺乏“气”,黄胄没认识到这个问题,也和他的修养有关。要我说,高尔泰的“精神性”评价有点牵强,黄胄画的给人骑的马是动物,徐悲鸿画的有君子风度马就不是动物啦?各自想表现的东西不一样,徐悲鸿表现对自由的追求,黄胄表现为人民服务,目的都达到了,这就够了,“精神性”不同而已,没什么好比的。还有,前文中老陈还这么说黄胄:“年轻时,凭着他的聪明、灵气和朝气,画得十分生动,十分有朝气,十分大胆。”明明说人家的画有“朝气”,这也算一“气”吧,就因为高尔泰一句话就把这一“气”给收回去了,这有点草率了。 第二, 关于“天赋”和“用功”的问题。 老陈是个天才论者,他说,看画要看“气”,而气皆根于人的心性,清气、秀气、豪气、霸气基本上是天赋,这种天赋植根于人的秉性中。对于某个人来说,天赋也必须经开发才能显露出来。有这个天赋,不开发成不了器,没这个天赋,再开发也没有用。人的用功只不过是开发其天赋而已。这个天赋论是个万能理论,因为按照波普尔的证伪理论,你不能将它证伪。按照老陈的观点,那些名家、大家画中都有股气,那是因为开发出了他们自己的天赋。你要将这种观点证伪,可以指出某名家并无什么特别的天赋,而是主要靠用功。张大千说:“有人以为画画是很艰难的,又说要生来有绘画的天才,我觉得不然。我以为只要自己有兴趣,找到一条正路,又肯用功,自然而然就会成功。”似乎可以拿张大千当例子,但老陈说张大千用功不假,但还要靠他天赋的“清气”,不然不足论。这让人没话说,你可以不同意他,但说服不了他。 从实用的角度看,对天才论只有采取存而不论的态度。天才论是个评价理论,并不是规范理论。拿齐白石说吧,老陈是承认他有天赋的,这都是建立在齐白石活到了八九十画出自己最好的画这个事实上的。如果白石老人五六十岁时作为一位普通画家死掉了,根据天才论可以说他天赋开发得有限,如果他十几岁外出打工的时候掉河里淹死了,根据天才论可以说他天赋完全没开发出来。对于其他画画的人也是这样,如果有人劝他:“老兄,别瞎耽误时间了,你画画完全是糟蹋纸张。”他可以这么回答:“老弟,我的天赋还没开发出来,我可以边画边等,如果阎王爷不急,我可以等一百年。” 另外,老陈的天才论还不彻底,有时候,他所说的“天才”并不是指天赋,而只是指聪明或善于思考。比如,李可染就自陈是苦学派,但老陈说了,李可染对自己认识不足,他是天才,不过他自己不知道罢了:“他又善于利用他能得到的和具备的一切条件,又能知己知彼,知道应该怎样发展,这都说明他很聪明,也就是说,他具有一定的‘天才’(老实的天才)。” 第三, 关于理论和实践,或者说知和行的问题。 老陈说:“苏东坡说:‘我虽不善书,晓书莫如我。’我也可以说:‘我虽不善画,晓画莫如我。’其实,中国的书法绘画,只要晓(理解),实践起来是不太难的。如果不理解,画一辈子也无益。”(p324)乍看这句话差点笑出声来,人家苏东坡是“宋四家”之一,真得不善书吗,人家那是谦虚,你老陈不善画却是事实,所以东坡的话你不能套。理解,有个真理解和假理解的问题,王阳明讲知行关系说个“知行合一”,行了才是真知,不行不知,联系到画画上可以说,画好了才能说你真理解了,画不好说别的没用。估计老陈不会同意王阳明,他走的是孙中山路线,提倡“知难行易”。撇开王阳明和孙中山不提,我觉得,没有太多的实践经验,很难说就晓得了,虽然有很多实践经验也不能说就一定晓得。可以拿足球评论员和足球教练员做个比较,足球评论员不能说完全不晓得,他可以说得头头是道,有时候还能说到点子上,但让他当教练就不行。教练员考虑的比评论员多得多,他知道的也比评论员多得多,不过不足为外人道而已。恕我直言,要真是如老陈所说“我虽不善画,晓画莫如我”,他是最晓画的了,而“中国的书法绘画,只要晓(理解),实践起来是不太难的”,老陈应该立即拿起画笔,用几十年的时间证明自己的理论,顺带为中国画再添一位大师。但我知道,老陈不敢这么干。 老陈自认为有“理论”,还拿有没有理论作为评价画家的标准。比如,他认为李苦禅是属于没有理论的画家,所以,他落后于潘天寿和李可染,未能成为一代大师。实际上,老陈说李苦禅没理论,意思还是说其没修养、没文化,画里没有“气”。老陈讲成功书画家成功的三要素是修养、功力和个性,后两项李苦禅都有,就是文化修养欠缺。讲到功力,老陈说:“李苦禅精于书法,其书法甚至超过一些专门的书法家,但他的字也是缺少较深的文化修养,最终没达到书法家的境界。”这句话也怪,“书法甚至超过一些专门的书法家”而又“没达到书法家的境界”,这就是说有个数大于4而又没有达到4,这恐怕永远是个未知数。老陈说李苦禅有许多画法是独创的,又说李苦禅作画不用心机,不知道独创许多画法算不算用心机。 老陈喜欢拿文化修养说事儿,李苦禅、蒋兆和、黄胄等人都是在这么吃亏,评价相对不高。他评李可染说:“李可染自称是‘苦学派’,似乎自己没有天才。其实,如果他真的不是天才,他也达不到今天这个地位。”按老陈的逻辑,我要问:如果李、蒋、黄等人不是天才,他们都达到今天这个地位?如果他们是天才,不是把天赋开发出来了吗?如果他们有天赋,表现在画里不就是气象万殊的“气”吗? 老陈《自序》中说:“希望读者批评指正。”作为一名普通读者,别的指正不了,就把看到的几处文字错漏或欠妥的地方指一下(每处都是先列一段老陈的话,然后再指)。 一、第19页: 昔“晋文王称阮嗣宗至慎,每与人言,言皆玄远,未尝臧否人物”。《世说》列其为“德行第一”。而我一向不慎,专事臧否人物,不知孰是孰非。 《世说新语》分德行、言语、政事乃至纰漏、惑溺、仇隙等三十六门,“德行”列为第一门,故书中标为“德行第一”、“言语第二”乃至“仇隙第三十六”。老陈如果认为《世说》在夸阮嗣宗德行为第一,理解就错了。另外,“每与人言”,应为“每与之言”,是晋文王与阮籍谈话时阮籍言皆玄远,不是阮籍跟别人谈话时言皆玄远。 二、第243页: 刘邵《人物志》第一句话就是:“夫圣贤之所美,莫美乎聪明。”聪明人未必全肯下功夫,但肯动脑筋,或读点书。 “邵”当为“劭”。老陈引《人物志》属断章取义,这句话是这样的:“夫圣贤之所美,莫美乎聪明;聪明之所贵,莫贵乎知人。知人诚智,则众材得其序,而庶绩之业兴矣。”此“聪明”非彼“聪明”,在刘劭那儿“聪明”指的是“耳聪目明”而已。 三、第262页: 《孟子•万章章句下》有云:“颂其诗,读其书,不知其人,可乎?是以论其世也。是尚友也。” “章句”两个字应该去掉,因为这话是《孟子》的原文,不是《孟子章句》中朱熹的话。 四、第303页: (傅雷)于1944年7月16日给黄宾虹的信中说:“吴湖帆君近方率其门人一二十辈,大开画会,作品类多甜熟趋时,上焉者,整齐精工,模仿形似;下焉者,五色杂陈,难免恶俗矣。如此教授,为生徒粥(鬻)画计,固良得,但去艺术则远矣。”(见《傅雷书信集》上海古籍出版社,1992年版,第154页)傅雷用“甜熟”、“恶俗”,以及“整齐精工”、“五色杂陈”来评吴画。□□□(我的判语省略)。他在那时候这样写可以,法院也不会传讯他,他可以照样译书,要是在现在,他敢这样写吗?他可能只有再次自杀。 老陈这段话有两个问题,其一,傅雷是用“甜熟”、“恶俗”,以及“整齐精工”、“五色杂陈”来评吴湖帆的学生,不是评吴湖帆,所以他还用了“模仿形似”。吴湖帆的错误是教得不好,还靠自己名气和这些画虎不成反类犬的弟子大办联展来捞银子。其二,要是在现在,傅雷还敢这么写,法院肯定不会传他,他也不会再自杀,因为这些话傅雷是在私人信件里说的。 五、第309页: 中国有两句古训,一是“贫贱之交不可移,糟糠之妻不下堂”,二是“贵易友,富易妻”。 两句话出《后汉书•宋弘传》,讲刚成了寡妇的湖阳公主看上了有妇之夫宋弘,要弟弟光武帝帮忙做做工作。“后弘被引见,帝令主(湖阳公主)坐屏风后,因谓弘曰:‘谚言“贵易交,富易妻”,人情乎?’弘 曰:‘臣闻贫贱之知不可忘,糟糠之妻不下堂。’帝顾谓主曰:‘事不谐矣。’”是“不可忘”,不是“不可移”。另外,“贵易友,富易妻”是时谚,但不足为“训”的。 六、第323页: “致于道”而“游于艺”。 “致于道”当作“志于道”。 老陈动不动以这个会写诗,那个不会写诗来判断画家的文化修养,不过据我看,他本人在诗歌方面造诣有限。当然他可以说“我虽不善诗,晓诗莫如我”,但我觉得,说老陈“晓诗”我都感到心虚。老陈批评刘海粟冒用清初诗人钱匡的诗句“甘守时穷方是士,不为人忌便非才”,只把“是”改成“为”,但“是士”是“仄仄”,“非才”是“平平”,正相对,“为”是平声,就不对了。他说得没错,但他自己的文章中这个问题重视就不够。 第7页。老陈说:“宋诗有云:‘杜鹃夜啼犹带血,不信东风唤不回。’这正是知识分子的精神写照。”这句诗流传甚广,出自宋代王令的七绝《晚春》,“杜鹃夜啼犹带血”(仄平仄平平仄仄)应是“子规夜半犹啼血”(平平仄仄平平仄),平仄差别很大,老陈没注意到。 第55页,老陈引了不少吴昌硕的诗,错误一大堆: 吴昌硕《桃花图诗》:“秾艳灼灼云锦鲜,红霞裹住玻黎天。不须更乞胡麻饭,饱食桃花便得仙。”题《顽石图》:“石头顽如此,闻道谪疏星。落落丈人行,离离秋海萍……”题《牡丹水仙图》:“红时栏外春风拂,香处毫端水佩横。富贵神仙浑不羡,自高唯有石先生。”题《双桃》:“琼玉山桃大如斗,仙人摘之以酿酒。一食可得千万寿,朱颜长如十八九。” 第一首,“玻黎”应为“颇黎”,“饱食”(仄平)应为“饱噉”(仄仄),“便”应为“已”。第二首,“如此”(平仄)应为“似此”(仄仄)。第三首,“栏外”应为“槛外”。第四首,“琼玉山头”应为“千年桃实”,“长”应为“常”。另外,第74页,老陈引齐白石《归鸦图》题诗:“八哥解语偏饶舌,鹦鹉能言有是非。省却人间烦恼事,斜阳枯树看鸦归。”“枯树”应该是“古树”。 在看看老陈的诗作,第9页,他说: 记得当年在山上口占一诗:“龙战玄黄千年地,百万旌旗向承平。北游又登云龙顶,冷月空照楚王城。”我写诗的习惯是先把想写的内容写下来,然后再根据诗的格律修改平仄等,最后改为:“玄黄龙战千年坡,百万旌旗动昊穹。归去又登云龙顶,月寒空照楚王城。”又二十多年过去了,心境依旧。 后边改定的这首诗,第二句“昊”是去声,第三句“龙”是阳平声,失粘了。第三句的“顶”与第二句的“穹”、第四句的“城”押韵,撞车了。二十年过去了,老陈还敢把这诗拿出来给大家看,看来水平依旧。 意见提了不少,不过说实话,读了老陈的书,也学到很多东西,受益匪浅,以后会把《陈传席文集》找来拜读一下。 (陈传席:《画坛点将录 评现代名家与大家》,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2005年第1版,2006年第2次印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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钓鱼舟 (别来闲整钓鱼竿,思入水云寒)
读了陈传席《画坛点将录 评现代名家与大家》,觉得老陈相当有意思。他说:“中国画的优劣,我是一眼能辨的。”(p250)这话,小孩子说,是无知;青年人说,是狂妄;小老头说,就近乎天真了。从相对主义的观点理解,这话人人都可以说,可以响应费孝通号召,各美其美,可这肯定不是老陈的意思。他的意思看来是,这话他说可以别人说不行,真理往往掌握在少数人手里,他碰巧与多数人不同。提到陆俨少对潘天寿的评价,老陈还说:“陆... (1回应)2011-07-15 13:48
读了陈传席《画坛点将录 评现代名家与大家》,觉得老陈相当有意思。他说:“中国画的优劣,我是一眼能辨的。”(p250)这话,小孩子说,是无知;青年人说,是狂妄;小老头说,就近乎天真了。从相对主义的观点理解,这话人人都可以说,可以响应费孝通号召,各美其美,可这肯定不是老陈的意思。他的意思看来是,这话他说可以别人说不行,真理往往掌握在少数人手里,他碰巧与多数人不同。提到陆俨少对潘天寿的评价,老陈还说:“陆毕竟只是一位书画家,而不是理论家和美术史家。他对石涛、对潘天寿的理解,都未必正确。”(p93)而老陈正是“理论家和美术史家”,画家的分量,都要到他这儿过过秤才算数。老陈又说:“书名是‘画坛点将录’,序言却谈什么是知识分子,真是风马牛不相及,有这种写法吗?还是我常说的那句老话,我这样写,如果前人有先例,那就是没有问题,这叫‘继承传统’。‘传统’是必须继承的。如果没有先例,那就是我的‘独创’,或叫‘原创’。‘原创’和‘独创’更了不起。”(p8)这话很不讲理,但很有代表性,很好玩儿。 我不认为老陈可在中国画评价上担任上帝一职,但《画坛点将录》评骘人物、辨别优劣确有许多不同凡响之处,如《素描式和花鸟式——“京派”和“浙派”》一章,说“京派”(徐悲鸿派)人物画以素描为基础,以“干笔”画出素描效果,用墨重,用笔严谨,气势较大,分量亦重。“浙派”(潘天寿教育体系的产物)人物画用“湿笔”,借助大写意花鸟画方法,画出秀润、清淡、水墨淋漓的效果,这讲得很中肯綮。在评论单个画家的时候,探微索隐,知人论世,也可算是精彩纷呈。但是,关于老陈的一些观点我也有不同意见,下边说一说。 第一, 关于各种“气”的分配问题。 老陈很看重“气”,说很多人画了一辈子,技巧很熟,造型也不错,但少一点点“气”,就跳不出来。画面上有点“气”十分难得,清气、逸气、狂气、霸气、文气、野气、不食人间烟火气,往往和无“气”的画只差一点点,实际上已是天壤之别。他说张大千画好是因为有一股子“清气”,其他如李世南画里有野气,贾浩义画中有雄气,常进画中有冷峻之气,刘二刚画中有孤傲气等等。这是夸人说其“有”某某气,这还说得通。但批评一个人说其“没有”某某气,问题就来了。比如,老陈说蒲华画中少一点“气”,逸气、清气、大气皆不足(和虚谷、任伯年、吴昌硕比),但老陈又提到,蒲华大量题画诗中可以看出他不凡的心胸和怀抱,他不仅不出世,且是一个积极入世者。既然如此,何必到他画中去寻什么清气和逸气,把霸气、狂气等拿几个分配给蒲华就行了,不一定非要他和虚谷等三人站一排嘛。 再如评黄胄。老陈引高尔泰《美是自由的象征》:“黄胄有黄胄的问题,这个问题就是缺乏‘精神性’,例如,你把他的马同徐悲鸿的马比较一下,就可以看出,后者有一种古君子的风度,而前者只不过是动物,是运输工具。这个精神上的差别是巨大的。所以不能光从笔墨技巧着眼。”(p183)认为,黄胄的画“缺乏‘精神性’”,就是缺乏“气”,黄胄没认识到这个问题,也和他的修养有关。要我说,高尔泰的“精神性”评价有点牵强,黄胄画的给人骑的马是动物,徐悲鸿画的有君子风度马就不是动物啦?各自想表现的东西不一样,徐悲鸿表现对自由的追求,黄胄表现为人民服务,目的都达到了,这就够了,“精神性”不同而已,没什么好比的。还有,前文中老陈还这么说黄胄:“年轻时,凭着他的聪明、灵气和朝气,画得十分生动,十分有朝气,十分大胆。”明明说人家的画有“朝气”,这也算一“气”吧,就因为高尔泰一句话就把这一“气”给收回去了,这有点草率了。 第二, 关于“天赋”和“用功”的问题。 老陈是个天才论者,他说,看画要看“气”,而气皆根于人的心性,清气、秀气、豪气、霸气基本上是天赋,这种天赋植根于人的秉性中。对于某个人来说,天赋也必须经开发才能显露出来。有这个天赋,不开发成不了器,没这个天赋,再开发也没有用。人的用功只不过是开发其天赋而已。这个天赋论是个万能理论,因为按照波普尔的证伪理论,你不能将它证伪。按照老陈的观点,那些名家、大家画中都有股气,那是因为开发出了他们自己的天赋。你要将这种观点证伪,可以指出某名家并无什么特别的天赋,而是主要靠用功。张大千说:“有人以为画画是很艰难的,又说要生来有绘画的天才,我觉得不然。我以为只要自己有兴趣,找到一条正路,又肯用功,自然而然就会成功。”似乎可以拿张大千当例子,但老陈说张大千用功不假,但还要靠他天赋的“清气”,不然不足论。这让人没话说,你可以不同意他,但说服不了他。 从实用的角度看,对天才论只有采取存而不论的态度。天才论是个评价理论,并不是规范理论。拿齐白石说吧,老陈是承认他有天赋的,这都是建立在齐白石活到了八九十画出自己最好的画这个事实上的。如果白石老人五六十岁时作为一位普通画家死掉了,根据天才论可以说他天赋开发得有限,如果他十几岁外出打工的时候掉河里淹死了,根据天才论可以说他天赋完全没开发出来。对于其他画画的人也是这样,如果有人劝他:“老兄,别瞎耽误时间了,你画画完全是糟蹋纸张。”他可以这么回答:“老弟,我的天赋还没开发出来,我可以边画边等,如果阎王爷不急,我可以等一百年。” 另外,老陈的天才论还不彻底,有时候,他所说的“天才”并不是指天赋,而只是指聪明或善于思考。比如,李可染就自陈是苦学派,但老陈说了,李可染对自己认识不足,他是天才,不过他自己不知道罢了:“他又善于利用他能得到的和具备的一切条件,又能知己知彼,知道应该怎样发展,这都说明他很聪明,也就是说,他具有一定的‘天才’(老实的天才)。” 第三, 关于理论和实践,或者说知和行的问题。 老陈说:“苏东坡说:‘我虽不善书,晓书莫如我。’我也可以说:‘我虽不善画,晓画莫如我。’其实,中国的书法绘画,只要晓(理解),实践起来是不太难的。如果不理解,画一辈子也无益。”(p324)乍看这句话差点笑出声来,人家苏东坡是“宋四家”之一,真得不善书吗,人家那是谦虚,你老陈不善画却是事实,所以东坡的话你不能套。理解,有个真理解和假理解的问题,王阳明讲知行关系说个“知行合一”,行了才是真知,不行不知,联系到画画上可以说,画好了才能说你真理解了,画不好说别的没用。估计老陈不会同意王阳明,他走的是孙中山路线,提倡“知难行易”。撇开王阳明和孙中山不提,我觉得,没有太多的实践经验,很难说就晓得了,虽然有很多实践经验也不能说就一定晓得。可以拿足球评论员和足球教练员做个比较,足球评论员不能说完全不晓得,他可以说得头头是道,有时候还能说到点子上,但让他当教练就不行。教练员考虑的比评论员多得多,他知道的也比评论员多得多,不过不足为外人道而已。恕我直言,要真是如老陈所说“我虽不善画,晓画莫如我”,他是最晓画的了,而“中国的书法绘画,只要晓(理解),实践起来是不太难的”,老陈应该立即拿起画笔,用几十年的时间证明自己的理论,顺带为中国画再添一位大师。但我知道,老陈不敢这么干。 老陈自认为有“理论”,还拿有没有理论作为评价画家的标准。比如,他认为李苦禅是属于没有理论的画家,所以,他落后于潘天寿和李可染,未能成为一代大师。实际上,老陈说李苦禅没理论,意思还是说其没修养、没文化,画里没有“气”。老陈讲成功书画家成功的三要素是修养、功力和个性,后两项李苦禅都有,就是文化修养欠缺。讲到功力,老陈说:“李苦禅精于书法,其书法甚至超过一些专门的书法家,但他的字也是缺少较深的文化修养,最终没达到书法家的境界。”这句话也怪,“书法甚至超过一些专门的书法家”而又“没达到书法家的境界”,这就是说有个数大于4而又没有达到4,这恐怕永远是个未知数。老陈说李苦禅有许多画法是独创的,又说李苦禅作画不用心机,不知道独创许多画法算不算用心机。 老陈喜欢拿文化修养说事儿,李苦禅、蒋兆和、黄胄等人都是在这么吃亏,评价相对不高。他评李可染说:“李可染自称是‘苦学派’,似乎自己没有天才。其实,如果他真的不是天才,他也达不到今天这个地位。”按老陈的逻辑,我要问:如果李、蒋、黄等人不是天才,他们都达到今天这个地位?如果他们是天才,不是把天赋开发出来了吗?如果他们有天赋,表现在画里不就是气象万殊的“气”吗? 老陈《自序》中说:“希望读者批评指正。”作为一名普通读者,别的指正不了,就把看到的几处文字错漏或欠妥的地方指一下(每处都是先列一段老陈的话,然后再指)。 一、第19页: 昔“晋文王称阮嗣宗至慎,每与人言,言皆玄远,未尝臧否人物”。《世说》列其为“德行第一”。而我一向不慎,专事臧否人物,不知孰是孰非。 《世说新语》分德行、言语、政事乃至纰漏、惑溺、仇隙等三十六门,“德行”列为第一门,故书中标为“德行第一”、“言语第二”乃至“仇隙第三十六”。老陈如果认为《世说》在夸阮嗣宗德行为第一,理解就错了。另外,“每与人言”,应为“每与之言”,是晋文王与阮籍谈话时阮籍言皆玄远,不是阮籍跟别人谈话时言皆玄远。 二、第243页: 刘邵《人物志》第一句话就是:“夫圣贤之所美,莫美乎聪明。”聪明人未必全肯下功夫,但肯动脑筋,或读点书。 “邵”当为“劭”。老陈引《人物志》属断章取义,这句话是这样的:“夫圣贤之所美,莫美乎聪明;聪明之所贵,莫贵乎知人。知人诚智,则众材得其序,而庶绩之业兴矣。”此“聪明”非彼“聪明”,在刘劭那儿“聪明”指的是“耳聪目明”而已。 三、第262页: 《孟子•万章章句下》有云:“颂其诗,读其书,不知其人,可乎?是以论其世也。是尚友也。” “章句”两个字应该去掉,因为这话是《孟子》的原文,不是《孟子章句》中朱熹的话。 四、第303页: (傅雷)于1944年7月16日给黄宾虹的信中说:“吴湖帆君近方率其门人一二十辈,大开画会,作品类多甜熟趋时,上焉者,整齐精工,模仿形似;下焉者,五色杂陈,难免恶俗矣。如此教授,为生徒粥(鬻)画计,固良得,但去艺术则远矣。”(见《傅雷书信集》上海古籍出版社,1992年版,第154页)傅雷用“甜熟”、“恶俗”,以及“整齐精工”、“五色杂陈”来评吴画。□□□(我的判语省略)。他在那时候这样写可以,法院也不会传讯他,他可以照样译书,要是在现在,他敢这样写吗?他可能只有再次自杀。 老陈这段话有两个问题,其一,傅雷是用“甜熟”、“恶俗”,以及“整齐精工”、“五色杂陈”来评吴湖帆的学生,不是评吴湖帆,所以他还用了“模仿形似”。吴湖帆的错误是教得不好,还靠自己名气和这些画虎不成反类犬的弟子大办联展来捞银子。其二,要是在现在,傅雷还敢这么写,法院肯定不会传他,他也不会再自杀,因为这些话傅雷是在私人信件里说的。 五、第309页: 中国有两句古训,一是“贫贱之交不可移,糟糠之妻不下堂”,二是“贵易友,富易妻”。 两句话出《后汉书•宋弘传》,讲刚成了寡妇的湖阳公主看上了有妇之夫宋弘,要弟弟光武帝帮忙做做工作。“后弘被引见,帝令主(湖阳公主)坐屏风后,因谓弘曰:‘谚言“贵易交,富易妻”,人情乎?’弘 曰:‘臣闻贫贱之知不可忘,糟糠之妻不下堂。’帝顾谓主曰:‘事不谐矣。’”是“不可忘”,不是“不可移”。另外,“贵易友,富易妻”是时谚,但不足为“训”的。 六、第323页: “致于道”而“游于艺”。 “致于道”当作“志于道”。 老陈动不动以这个会写诗,那个不会写诗来判断画家的文化修养,不过据我看,他本人在诗歌方面造诣有限。当然他可以说“我虽不善诗,晓诗莫如我”,但我觉得,说老陈“晓诗”我都感到心虚。老陈批评刘海粟冒用清初诗人钱匡的诗句“甘守时穷方是士,不为人忌便非才”,只把“是”改成“为”,但“是士”是“仄仄”,“非才”是“平平”,正相对,“为”是平声,就不对了。他说得没错,但他自己的文章中这个问题重视就不够。 第7页。老陈说:“宋诗有云:‘杜鹃夜啼犹带血,不信东风唤不回。’这正是知识分子的精神写照。”这句诗流传甚广,出自宋代王令的七绝《晚春》,“杜鹃夜啼犹带血”(仄平仄平平仄仄)应是“子规夜半犹啼血”(平平仄仄平平仄),平仄差别很大,老陈没注意到。 第55页,老陈引了不少吴昌硕的诗,错误一大堆: 吴昌硕《桃花图诗》:“秾艳灼灼云锦鲜,红霞裹住玻黎天。不须更乞胡麻饭,饱食桃花便得仙。”题《顽石图》:“石头顽如此,闻道谪疏星。落落丈人行,离离秋海萍……”题《牡丹水仙图》:“红时栏外春风拂,香处毫端水佩横。富贵神仙浑不羡,自高唯有石先生。”题《双桃》:“琼玉山桃大如斗,仙人摘之以酿酒。一食可得千万寿,朱颜长如十八九。” 第一首,“玻黎”应为“颇黎”,“饱食”(仄平)应为“饱噉”(仄仄),“便”应为“已”。第二首,“如此”(平仄)应为“似此”(仄仄)。第三首,“栏外”应为“槛外”。第四首,“琼玉山头”应为“千年桃实”,“长”应为“常”。另外,第74页,老陈引齐白石《归鸦图》题诗:“八哥解语偏饶舌,鹦鹉能言有是非。省却人间烦恼事,斜阳枯树看鸦归。”“枯树”应该是“古树”。 在看看老陈的诗作,第9页,他说: 记得当年在山上口占一诗:“龙战玄黄千年地,百万旌旗向承平。北游又登云龙顶,冷月空照楚王城。”我写诗的习惯是先把想写的内容写下来,然后再根据诗的格律修改平仄等,最后改为:“玄黄龙战千年坡,百万旌旗动昊穹。归去又登云龙顶,月寒空照楚王城。”又二十多年过去了,心境依旧。 后边改定的这首诗,第二句“昊”是去声,第三句“龙”是阳平声,失粘了。第三句的“顶”与第二句的“穹”、第四句的“城”押韵,撞车了。二十年过去了,老陈还敢把这诗拿出来给大家看,看来水平依旧。 意见提了不少,不过说实话,读了老陈的书,也学到很多东西,受益匪浅,以后会把《陈传席文集》找来拜读一下。 (陈传席:《画坛点将录 评现代名家与大家》,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2005年第1版,2006年第2次印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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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osmos (俯仰终宇宙,不乐复何如)
吴昌硕之所以彻底摧垮了正统画风,正是用“矫枉过正”的方法。前人画“清”,吴画“浊”;前人“净”、“静”,吴画“脏”、“动”;前人悠淡,吴画急猛;前人细柔,吴画粗硬。至少说,传统文化中强调“清雅”之气,吴画中不见了,这是他的不足,而且,其俗气未尽,即世俗之气未尽消除。这一条是他艺术上的不足,却是他人格上的伟大。正因为他是入世者,而不是出世者,他关心国家命运,关心民间疾苦,因而他的画也并非不食人间...2019-12-14 22:34 1人喜欢
吴昌硕之所以彻底摧垮了正统画风,正是用“矫枉过正”的方法。前人画“清”,吴画“浊”;前人“净”、“静”,吴画“脏”、“动”;前人悠淡,吴画急猛;前人细柔,吴画粗硬。至少说,传统文化中强调“清雅”之气,吴画中不见了,这是他的不足,而且,其俗气未尽,即世俗之气未尽消除。这一条是他艺术上的不足,却是他人格上的伟大。正因为他是入世者,而不是出世者,他关心国家命运,关心民间疾苦,因而他的画也并非不食人间烟火者。入世者和市俗打交道,无法完全消除市俗气。……吴昌硕画中俗气未尽,却更多地体现了时代的精神和时代的气息。所以,和吴同时代的虚谷的画格调更高,但并不能代表当时的时代精神,而代表时代精神的是吴昌硕的艺术。(pp.43-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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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osmos (俯仰终宇宙,不乐复何如)
吴昌硕之所以彻底摧垮了正统画风,正是用“矫枉过正”的方法。前人画“清”,吴画“浊”;前人“净”、“静”,吴画“脏”、“动”;前人悠淡,吴画急猛;前人细柔,吴画粗硬。至少说,传统文化中强调“清雅”之气,吴画中不见了,这是他的不足,而且,其俗气未尽,即世俗之气未尽消除。这一条是他艺术上的不足,却是他人格上的伟大。正因为他是入世者,而不是出世者,他关心国家命运,关心民间疾苦,因而他的画也并非不食人间...2019-12-14 22:34 1人喜欢
吴昌硕之所以彻底摧垮了正统画风,正是用“矫枉过正”的方法。前人画“清”,吴画“浊”;前人“净”、“静”,吴画“脏”、“动”;前人悠淡,吴画急猛;前人细柔,吴画粗硬。至少说,传统文化中强调“清雅”之气,吴画中不见了,这是他的不足,而且,其俗气未尽,即世俗之气未尽消除。这一条是他艺术上的不足,却是他人格上的伟大。正因为他是入世者,而不是出世者,他关心国家命运,关心民间疾苦,因而他的画也并非不食人间烟火者。入世者和市俗打交道,无法完全消除市俗气。……吴昌硕画中俗气未尽,却更多地体现了时代的精神和时代的气息。所以,和吴同时代的虚谷的画格调更高,但并不能代表当时的时代精神,而代表时代精神的是吴昌硕的艺术。(pp.43-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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钓鱼舟 (别来闲整钓鱼竿,思入水云寒)
读了陈传席《画坛点将录 评现代名家与大家》,觉得老陈相当有意思。他说:“中国画的优劣,我是一眼能辨的。”(p250)这话,小孩子说,是无知;青年人说,是狂妄;小老头说,就近乎天真了。从相对主义的观点理解,这话人人都可以说,可以响应费孝通号召,各美其美,可这肯定不是老陈的意思。他的意思看来是,这话他说可以别人说不行,真理往往掌握在少数人手里,他碰巧与多数人不同。提到陆俨少对潘天寿的评价,老陈还说:“陆... (1回应)2011-07-15 13:48
读了陈传席《画坛点将录 评现代名家与大家》,觉得老陈相当有意思。他说:“中国画的优劣,我是一眼能辨的。”(p250)这话,小孩子说,是无知;青年人说,是狂妄;小老头说,就近乎天真了。从相对主义的观点理解,这话人人都可以说,可以响应费孝通号召,各美其美,可这肯定不是老陈的意思。他的意思看来是,这话他说可以别人说不行,真理往往掌握在少数人手里,他碰巧与多数人不同。提到陆俨少对潘天寿的评价,老陈还说:“陆毕竟只是一位书画家,而不是理论家和美术史家。他对石涛、对潘天寿的理解,都未必正确。”(p93)而老陈正是“理论家和美术史家”,画家的分量,都要到他这儿过过秤才算数。老陈又说:“书名是‘画坛点将录’,序言却谈什么是知识分子,真是风马牛不相及,有这种写法吗?还是我常说的那句老话,我这样写,如果前人有先例,那就是没有问题,这叫‘继承传统’。‘传统’是必须继承的。如果没有先例,那就是我的‘独创’,或叫‘原创’。‘原创’和‘独创’更了不起。”(p8)这话很不讲理,但很有代表性,很好玩儿。 我不认为老陈可在中国画评价上担任上帝一职,但《画坛点将录》评骘人物、辨别优劣确有许多不同凡响之处,如《素描式和花鸟式——“京派”和“浙派”》一章,说“京派”(徐悲鸿派)人物画以素描为基础,以“干笔”画出素描效果,用墨重,用笔严谨,气势较大,分量亦重。“浙派”(潘天寿教育体系的产物)人物画用“湿笔”,借助大写意花鸟画方法,画出秀润、清淡、水墨淋漓的效果,这讲得很中肯綮。在评论单个画家的时候,探微索隐,知人论世,也可算是精彩纷呈。但是,关于老陈的一些观点我也有不同意见,下边说一说。 第一, 关于各种“气”的分配问题。 老陈很看重“气”,说很多人画了一辈子,技巧很熟,造型也不错,但少一点点“气”,就跳不出来。画面上有点“气”十分难得,清气、逸气、狂气、霸气、文气、野气、不食人间烟火气,往往和无“气”的画只差一点点,实际上已是天壤之别。他说张大千画好是因为有一股子“清气”,其他如李世南画里有野气,贾浩义画中有雄气,常进画中有冷峻之气,刘二刚画中有孤傲气等等。这是夸人说其“有”某某气,这还说得通。但批评一个人说其“没有”某某气,问题就来了。比如,老陈说蒲华画中少一点“气”,逸气、清气、大气皆不足(和虚谷、任伯年、吴昌硕比),但老陈又提到,蒲华大量题画诗中可以看出他不凡的心胸和怀抱,他不仅不出世,且是一个积极入世者。既然如此,何必到他画中去寻什么清气和逸气,把霸气、狂气等拿几个分配给蒲华就行了,不一定非要他和虚谷等三人站一排嘛。 再如评黄胄。老陈引高尔泰《美是自由的象征》:“黄胄有黄胄的问题,这个问题就是缺乏‘精神性’,例如,你把他的马同徐悲鸿的马比较一下,就可以看出,后者有一种古君子的风度,而前者只不过是动物,是运输工具。这个精神上的差别是巨大的。所以不能光从笔墨技巧着眼。”(p183)认为,黄胄的画“缺乏‘精神性’”,就是缺乏“气”,黄胄没认识到这个问题,也和他的修养有关。要我说,高尔泰的“精神性”评价有点牵强,黄胄画的给人骑的马是动物,徐悲鸿画的有君子风度马就不是动物啦?各自想表现的东西不一样,徐悲鸿表现对自由的追求,黄胄表现为人民服务,目的都达到了,这就够了,“精神性”不同而已,没什么好比的。还有,前文中老陈还这么说黄胄:“年轻时,凭着他的聪明、灵气和朝气,画得十分生动,十分有朝气,十分大胆。”明明说人家的画有“朝气”,这也算一“气”吧,就因为高尔泰一句话就把这一“气”给收回去了,这有点草率了。 第二, 关于“天赋”和“用功”的问题。 老陈是个天才论者,他说,看画要看“气”,而气皆根于人的心性,清气、秀气、豪气、霸气基本上是天赋,这种天赋植根于人的秉性中。对于某个人来说,天赋也必须经开发才能显露出来。有这个天赋,不开发成不了器,没这个天赋,再开发也没有用。人的用功只不过是开发其天赋而已。这个天赋论是个万能理论,因为按照波普尔的证伪理论,你不能将它证伪。按照老陈的观点,那些名家、大家画中都有股气,那是因为开发出了他们自己的天赋。你要将这种观点证伪,可以指出某名家并无什么特别的天赋,而是主要靠用功。张大千说:“有人以为画画是很艰难的,又说要生来有绘画的天才,我觉得不然。我以为只要自己有兴趣,找到一条正路,又肯用功,自然而然就会成功。”似乎可以拿张大千当例子,但老陈说张大千用功不假,但还要靠他天赋的“清气”,不然不足论。这让人没话说,你可以不同意他,但说服不了他。 从实用的角度看,对天才论只有采取存而不论的态度。天才论是个评价理论,并不是规范理论。拿齐白石说吧,老陈是承认他有天赋的,这都是建立在齐白石活到了八九十画出自己最好的画这个事实上的。如果白石老人五六十岁时作为一位普通画家死掉了,根据天才论可以说他天赋开发得有限,如果他十几岁外出打工的时候掉河里淹死了,根据天才论可以说他天赋完全没开发出来。对于其他画画的人也是这样,如果有人劝他:“老兄,别瞎耽误时间了,你画画完全是糟蹋纸张。”他可以这么回答:“老弟,我的天赋还没开发出来,我可以边画边等,如果阎王爷不急,我可以等一百年。” 另外,老陈的天才论还不彻底,有时候,他所说的“天才”并不是指天赋,而只是指聪明或善于思考。比如,李可染就自陈是苦学派,但老陈说了,李可染对自己认识不足,他是天才,不过他自己不知道罢了:“他又善于利用他能得到的和具备的一切条件,又能知己知彼,知道应该怎样发展,这都说明他很聪明,也就是说,他具有一定的‘天才’(老实的天才)。” 第三, 关于理论和实践,或者说知和行的问题。 老陈说:“苏东坡说:‘我虽不善书,晓书莫如我。’我也可以说:‘我虽不善画,晓画莫如我。’其实,中国的书法绘画,只要晓(理解),实践起来是不太难的。如果不理解,画一辈子也无益。”(p324)乍看这句话差点笑出声来,人家苏东坡是“宋四家”之一,真得不善书吗,人家那是谦虚,你老陈不善画却是事实,所以东坡的话你不能套。理解,有个真理解和假理解的问题,王阳明讲知行关系说个“知行合一”,行了才是真知,不行不知,联系到画画上可以说,画好了才能说你真理解了,画不好说别的没用。估计老陈不会同意王阳明,他走的是孙中山路线,提倡“知难行易”。撇开王阳明和孙中山不提,我觉得,没有太多的实践经验,很难说就晓得了,虽然有很多实践经验也不能说就一定晓得。可以拿足球评论员和足球教练员做个比较,足球评论员不能说完全不晓得,他可以说得头头是道,有时候还能说到点子上,但让他当教练就不行。教练员考虑的比评论员多得多,他知道的也比评论员多得多,不过不足为外人道而已。恕我直言,要真是如老陈所说“我虽不善画,晓画莫如我”,他是最晓画的了,而“中国的书法绘画,只要晓(理解),实践起来是不太难的”,老陈应该立即拿起画笔,用几十年的时间证明自己的理论,顺带为中国画再添一位大师。但我知道,老陈不敢这么干。 老陈自认为有“理论”,还拿有没有理论作为评价画家的标准。比如,他认为李苦禅是属于没有理论的画家,所以,他落后于潘天寿和李可染,未能成为一代大师。实际上,老陈说李苦禅没理论,意思还是说其没修养、没文化,画里没有“气”。老陈讲成功书画家成功的三要素是修养、功力和个性,后两项李苦禅都有,就是文化修养欠缺。讲到功力,老陈说:“李苦禅精于书法,其书法甚至超过一些专门的书法家,但他的字也是缺少较深的文化修养,最终没达到书法家的境界。”这句话也怪,“书法甚至超过一些专门的书法家”而又“没达到书法家的境界”,这就是说有个数大于4而又没有达到4,这恐怕永远是个未知数。老陈说李苦禅有许多画法是独创的,又说李苦禅作画不用心机,不知道独创许多画法算不算用心机。 老陈喜欢拿文化修养说事儿,李苦禅、蒋兆和、黄胄等人都是在这么吃亏,评价相对不高。他评李可染说:“李可染自称是‘苦学派’,似乎自己没有天才。其实,如果他真的不是天才,他也达不到今天这个地位。”按老陈的逻辑,我要问:如果李、蒋、黄等人不是天才,他们都达到今天这个地位?如果他们是天才,不是把天赋开发出来了吗?如果他们有天赋,表现在画里不就是气象万殊的“气”吗? 老陈《自序》中说:“希望读者批评指正。”作为一名普通读者,别的指正不了,就把看到的几处文字错漏或欠妥的地方指一下(每处都是先列一段老陈的话,然后再指)。 一、第19页: 昔“晋文王称阮嗣宗至慎,每与人言,言皆玄远,未尝臧否人物”。《世说》列其为“德行第一”。而我一向不慎,专事臧否人物,不知孰是孰非。 《世说新语》分德行、言语、政事乃至纰漏、惑溺、仇隙等三十六门,“德行”列为第一门,故书中标为“德行第一”、“言语第二”乃至“仇隙第三十六”。老陈如果认为《世说》在夸阮嗣宗德行为第一,理解就错了。另外,“每与人言”,应为“每与之言”,是晋文王与阮籍谈话时阮籍言皆玄远,不是阮籍跟别人谈话时言皆玄远。 二、第243页: 刘邵《人物志》第一句话就是:“夫圣贤之所美,莫美乎聪明。”聪明人未必全肯下功夫,但肯动脑筋,或读点书。 “邵”当为“劭”。老陈引《人物志》属断章取义,这句话是这样的:“夫圣贤之所美,莫美乎聪明;聪明之所贵,莫贵乎知人。知人诚智,则众材得其序,而庶绩之业兴矣。”此“聪明”非彼“聪明”,在刘劭那儿“聪明”指的是“耳聪目明”而已。 三、第262页: 《孟子•万章章句下》有云:“颂其诗,读其书,不知其人,可乎?是以论其世也。是尚友也。” “章句”两个字应该去掉,因为这话是《孟子》的原文,不是《孟子章句》中朱熹的话。 四、第303页: (傅雷)于1944年7月16日给黄宾虹的信中说:“吴湖帆君近方率其门人一二十辈,大开画会,作品类多甜熟趋时,上焉者,整齐精工,模仿形似;下焉者,五色杂陈,难免恶俗矣。如此教授,为生徒粥(鬻)画计,固良得,但去艺术则远矣。”(见《傅雷书信集》上海古籍出版社,1992年版,第154页)傅雷用“甜熟”、“恶俗”,以及“整齐精工”、“五色杂陈”来评吴画。□□□(我的判语省略)。他在那时候这样写可以,法院也不会传讯他,他可以照样译书,要是在现在,他敢这样写吗?他可能只有再次自杀。 老陈这段话有两个问题,其一,傅雷是用“甜熟”、“恶俗”,以及“整齐精工”、“五色杂陈”来评吴湖帆的学生,不是评吴湖帆,所以他还用了“模仿形似”。吴湖帆的错误是教得不好,还靠自己名气和这些画虎不成反类犬的弟子大办联展来捞银子。其二,要是在现在,傅雷还敢这么写,法院肯定不会传他,他也不会再自杀,因为这些话傅雷是在私人信件里说的。 五、第309页: 中国有两句古训,一是“贫贱之交不可移,糟糠之妻不下堂”,二是“贵易友,富易妻”。 两句话出《后汉书•宋弘传》,讲刚成了寡妇的湖阳公主看上了有妇之夫宋弘,要弟弟光武帝帮忙做做工作。“后弘被引见,帝令主(湖阳公主)坐屏风后,因谓弘曰:‘谚言“贵易交,富易妻”,人情乎?’弘 曰:‘臣闻贫贱之知不可忘,糟糠之妻不下堂。’帝顾谓主曰:‘事不谐矣。’”是“不可忘”,不是“不可移”。另外,“贵易友,富易妻”是时谚,但不足为“训”的。 六、第323页: “致于道”而“游于艺”。 “致于道”当作“志于道”。 老陈动不动以这个会写诗,那个不会写诗来判断画家的文化修养,不过据我看,他本人在诗歌方面造诣有限。当然他可以说“我虽不善诗,晓诗莫如我”,但我觉得,说老陈“晓诗”我都感到心虚。老陈批评刘海粟冒用清初诗人钱匡的诗句“甘守时穷方是士,不为人忌便非才”,只把“是”改成“为”,但“是士”是“仄仄”,“非才”是“平平”,正相对,“为”是平声,就不对了。他说得没错,但他自己的文章中这个问题重视就不够。 第7页。老陈说:“宋诗有云:‘杜鹃夜啼犹带血,不信东风唤不回。’这正是知识分子的精神写照。”这句诗流传甚广,出自宋代王令的七绝《晚春》,“杜鹃夜啼犹带血”(仄平仄平平仄仄)应是“子规夜半犹啼血”(平平仄仄平平仄),平仄差别很大,老陈没注意到。 第55页,老陈引了不少吴昌硕的诗,错误一大堆: 吴昌硕《桃花图诗》:“秾艳灼灼云锦鲜,红霞裹住玻黎天。不须更乞胡麻饭,饱食桃花便得仙。”题《顽石图》:“石头顽如此,闻道谪疏星。落落丈人行,离离秋海萍……”题《牡丹水仙图》:“红时栏外春风拂,香处毫端水佩横。富贵神仙浑不羡,自高唯有石先生。”题《双桃》:“琼玉山桃大如斗,仙人摘之以酿酒。一食可得千万寿,朱颜长如十八九。” 第一首,“玻黎”应为“颇黎”,“饱食”(仄平)应为“饱噉”(仄仄),“便”应为“已”。第二首,“如此”(平仄)应为“似此”(仄仄)。第三首,“栏外”应为“槛外”。第四首,“琼玉山头”应为“千年桃实”,“长”应为“常”。另外,第74页,老陈引齐白石《归鸦图》题诗:“八哥解语偏饶舌,鹦鹉能言有是非。省却人间烦恼事,斜阳枯树看鸦归。”“枯树”应该是“古树”。 在看看老陈的诗作,第9页,他说: 记得当年在山上口占一诗:“龙战玄黄千年地,百万旌旗向承平。北游又登云龙顶,冷月空照楚王城。”我写诗的习惯是先把想写的内容写下来,然后再根据诗的格律修改平仄等,最后改为:“玄黄龙战千年坡,百万旌旗动昊穹。归去又登云龙顶,月寒空照楚王城。”又二十多年过去了,心境依旧。 后边改定的这首诗,第二句“昊”是去声,第三句“龙”是阳平声,失粘了。第三句的“顶”与第二句的“穹”、第四句的“城”押韵,撞车了。二十年过去了,老陈还敢把这诗拿出来给大家看,看来水平依旧。 意见提了不少,不过说实话,读了老陈的书,也学到很多东西,受益匪浅,以后会把《陈传席文集》找来拜读一下。 (陈传席:《画坛点将录 评现代名家与大家》,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2005年第1版,2006年第2次印刷。)
1回应 2011-07-15 13: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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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坛点将,管他谁的江山 | 来自阿里巴巴 | 2010-10-21 | |
狗屁不通 | 来自斩首之邀 | 2007-05-2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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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有用 朝克图 2014-08-29
一瓶不满 半瓶咣当
0 有用 昴 2014-10-06
格调不高的牢骚,故作惊人语。竟是买的……p.s.此人的百科词条有意思。
0 有用 Chocolor 2011-01-14
画坛的八卦这里有
0 有用 Renie 2016-05-14
印象最深“往往醉后”。
0 有用 零度倾斜 2008-12-18
深入浅出的美学著作
0 有用 chw1124921315 2021-02-24
点将~
0 有用 陈小憨˙Ꙫ˙ 2019-12-26
君子学以志其道
0 有用 宀十八 2019-12-11
陈氏于绘事,还是有一点造诣的。但论诗不足,如比较白石缶翁诗歌,真无可述,自己写诗“好玩哈哈,哈哈好玩”,真是革了我的命。其次是文字冗杂繁芜,如讲徐悲鸿地位,似裹脚布。第三,文字能力不强,“林风眠是了不起的人物,这是我对他的总评价。”试问点将录里,从吴昌硕到张大千,哪个不少了不起的人物?第四,有点自大,指点江山,一一褒贬,读的时候,时不时我就想起“不废江河万古流”
0 有用 Renie 2016-05-14
印象最深“往往醉后”。
0 有用 有美堂暴雨 2016-03-30
快意笔墨 中国画的系统,是另一个系统(创作与批评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