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夕felicity对《发光的骨头》的笔记(5)

    她们使用的是纤细的骆驼毛木杆画笔。一位表盘画工后来回忆说：“我从来没有见过如此精致的画笔。我觉得笔头的骆驼毛也就30根左右，简直小巧至极。”然而，尽管画笔精致，但笔头的硬毛却总会分叉，这让画工们在干活时很受困扰。她们所画的最小怀表表盘的直径只有3。5厘米，这就意味着可供描画的指针只有1毫米宽。此外，涂料不能溢出纤细的指针边框，否则她们将面临巨额罚款。她们的解决方法就是让画笔的笔尖变得更细。她们知道，要想做到这一点，只有一种方法。
    “这种方法就是充分发挥嘴唇的作用。”凯瑟琳简明扼要地说。这种技巧被称为“抿笔尖”。发明这一技巧的是第一批从事这一行的表盘画工，她们都有在瓷器彩画厂工作的经验。
这些姑娘有所不知的是，画表盘这一行当在欧洲已经存在了十多年，而那里的表盘画工的工作方式却与美国的截然不同。每个国家所采用的技术各有千秋，但没有一个国家采用过抿笔尖的方法。究其原因，很有可能是因为欧洲各国根本就不用画笔。瑞士使用的是实心的小玻璃棒；法国采用的是木质小棉签；其他欧洲国家的工作室则运用了削尖的木笔或金属细针。
然而，美国的表盘画工也并不是毫不犹豫地直接采用抿笔尖的技巧。据梅回忆，工作室创立于1916年，她最初采用这一技巧时，工作室才成立没多久。她和同事们都对此提出了质疑，因为吞下镭还是让她们觉得“有些忐忑”。她回忆道：“我们提出的第一个疑问就是‘这东西有毒吗'，他们对此的答复是‘没毒’。萨沃伊先生表示镭非常安全，还说我们根本就没必要担心。”说到底，镭是一种神奇的药物；如果说真会有什么影响，那一定是姑娘们从中受益，因为她们可以跟镭亲密接触。很快，表盘画工们习惯了用嘴唇抿笔尖，心里的疑虑随即也烟消云散了。
公司创始人萨宾·冯·索科基（Sabin von Sochocky）生于奥地利，34岁，是个医生。人们经常可以看到萨宾在野餐会上和员工们打成一片。他一般都会不拘小节地脱掉外套，手里拿着一杯冷饮，和员工们一起坐在毯子上。姑娘们很少能在工作室里看到萨宾的身影，因为他总是在实验室里忙忙碌碌，没时间在她们面前优雅地亮相。因此，野餐会对双方来说都是难得的交流机会。表盘画工们如今所使用的夜光涂料正是萨宾在1913年发明的。对他而言，这一发明是一次巨大的成功。他在第一年便售出了2000只夜光手表；现在手表的总产量已经达到了数百万只。从很多方面看，萨宾都不可能成为一个企业家，因为他的专业是医学。起初，他打算用夜光涂料这种“粗制滥造的产品”筹集资金以资助医学研究，但市场的需求量变得越来越大，迫使他不得不考虑采取一种更加务实的态度认真对待。他与乔治·威利斯（George Willis）医生见面后，感觉“志同道合”，于是，两位内科医生联手创建了公司。
    根据他同事的描述，冯·索科基“非同凡响”。大家都直接称他为“医生”。他一旦做起事来便不屈不挠：“有的人或许起步晚，但坚持不懈，直到最后一刻。”杂志《美国》（American）称他为“在镭的领域，全世界最伟大的权威人士之一”。冯·索科基师出名门，居里夫妇都曾经做过他的老师。
根据从居里夫妇那里学习的知识以及从他所研究过的专业医学文献来看，冯·系科基清楚地知道镭具有极大的危险性。在他师从居里夫妇时，有人就曾经听到皮埃尔说过“自己竟然待在一间存放着一公斤纯镭的房间里，这简直让他难以置信，因为镭不但会烧伤他浑身上下的皮肤，而且会导致失明，甚至会令他丧命”。截至当时，居里夫妇对于镭的危害已经了如指掌，而且他们自己也深受其害。镭的确可以通过破坏病变组织达到治愈肿瘤的目的，但镭并不具备区分好坏组织的能力，因此也会同时破坏健康组织。冯·素科基自己也受到了沉默但危险的镭的侵害：镭曾经侵人他的左手食指，他发现后只好把指尖截掉。如今那根食指看起来就像是“让一只动物给咬掉了一样”。
    当然，外行对于这一切毫不知情。绝大多数人信奉的主流观点认为镭有百利而无一害，不光是报纸杂志持有如此论调，印刷在各种商品外包装上的文案也口径一致，甚至百老汇的戏剧演出也对此大肆宣传。
    尽管如此，冯·索科基在奥兰治所创办的工厂还是给所有实验室人员都提供了防护设备。他给每个人都发放了带铅衬的围裙以及用于取放装有镭的试管的镊子。后来，冯·索科基在1921年1月写道，“只有采取最严格的防护措施后”，人才能处置镭。
    尽管他对此一清二楚，而且他自己的食指也受了伤，但冯·索科基显然被镭迷住了心智，所有的报道都说他丝毫不以为意。他在把玩镭的时候表现得漫不经心，除了徒手拿着装有镭的试管观察夜光效果外，还会将整个前臂全都浸泡在含有镭的溶液里。这些场景大家早已司空见惯。公司合伙人乔治·威利斯同样麻痹大意。他根本不愿意费力去拿把镊子，而是伸出拇指和食指直接把装有镭的试管拿起来。或许这可以解释为什么公司里的同事都学着他们俩的样子。没有人会在乎托马斯·爱迪生（Thomas Edison））多次提出的警告。爱迪生的工作地点与奥兰治的镭公司只隔着几英里。爱迪生曾经说过：“很有可能会出现这样种状况：镭即便没有进人人体，也会产生可怕的后果。因此每个人在与镭打交道时都应该加倍小心。”
    他把她的内脏取出来称了重量，量了尺寸，又把骨头剔出来准备检测。他仔细查看了骨头的横截面，检查了包裹着造血中心的骨髓。对一个健康的成年人而言，其骨髓通常是黄色且多脂的，但莎拉“整个骨腔内的骨髓全都呈暗红色”。
    马特兰是个医生。他曾经亲眼看见各大医院用镭治疗各种癌症，因此他熟知这一过程。镭不断发射出三种不同类型的射线：阿尔法射线、贝塔射线和伽马射线。阿尔法射线的射程短，只消用一层薄薄的纸就可以将其挡住。贝塔射线比阿尔法射线更具有穿透力，但一层铅也可以将其截断。（现代科学认为一层铝箔就可以完全阻挡。）伽马射线有极强的穿透力。一位镭专家说：“就是因为伽马射线，人们才会说镭具有魔力。”
    伽马射线能够穿透人体杀死癌细胞，因此使镭具有医学价值。实验室工人穿上铅围裙就可以保护自己免受伽马射线和贝塔射线的辐射；而阿尔
法射线无法穿透皮肤，对人体不会造成伤害，因此他们根本不必担心阿尔法射线。但是，阿尔法射线在三种射线中所占比重为95%。“从生理学和生物学角度来说，相较于贝塔射线或伽马射线，阿尔法射线具有更加强烈的刺激性。”换句话说，这是最恶劣的一种辐射。
    通过对莎拉·梅勒费尔的尸检，马特兰如今意识到一张薄纸或一层皮肤根本无法将阿尔法射线阻挡在外一一该射线一样能穿透一切。镭就沉积在骨腔中间，就沉积在骨髓附近，不断放射出能量冲击骨髓。马特兰后来说道：“镭距造血中心大约只有百分之一英寸的距离。”
    这样的危险无可逃避。
    正如冯·素科基曾经写的，阿尔法射线的威力是“无形而躁动的盛大力量，其用途我们尚不得解”。鉴于该射线极端强大的威力，马特兰意识到，莎拉工作中接触到的镭的总量到底是不是“微乎其微”根本无关紧要。根据多项测试的结果，他估计她体内含有180毫克镭，从量上来说可谓微不足道。然而，这个剂量已经足以对人体造成危害。“在人类历史上，从来没有发生过这类辐射。”

2022-08-05 21:41:12 3人喜欢 回应

问题是并非所有人都对镭表盘公司可能破产的前景感到高兴。镇上的居民“痛恨这些表盘画工，认为她们的指控令整个社会‘蒙羞”。渥太华镇上的居民彼此之间关系密切，民风淳朴，但姑娘们很快意识到，当全镇居民都开始反对你时，这些人就变得冷酷无情。“镇上的居民对她们不太友善。”玛丽的一个亲戚含蓄地评论道
    不管怎么说，镭表盘公司长期以来一直都是个颇有价值的雇主。由于整个国家正处在前所未有的经济衰退期（有人现在将这段时期称为经济大萧条），整个社会自然更愿意保护那些能给人们提供就业机会和发工资的公司。表盘画工们发现，当她们大声说出自己所患疾病及病因时，全镇居民竟然对她们采取了怀疑态度，不予理会，甚至避而远之。
    随着时间的推移，以前的同事和朋友纷纷开始对她们进行言语政击。“依[我]看，玛格丽特·鲁尼似乎在被公司录用之初，一只脚就已经踏进了坟墓里！”镭表盘公司的一个工人直言不讳：“人们认为[有的表盘画工]死于镭中毒，看上去惨不忍睹，实际上，当初公司雇用她们的时侯，她们就没个人样。”
    “有些人一见到我们就唯恐避之不及，就好像我们染了瘟疫一样。”凯瑟琳的朋友奥利芙·威特说道。凯瑟琳的家离渥太华的迪威臣街*只有几步远。考虑到姑娘们已经使得这座小镇两极分化，她家所处的位置真的是再巧不过了。小镇的上层人士也发出了反对的声音，“商业利益集团、政客和神职人员”全都反对表盘画工们提起诉讼。
    然而，随着案件的推进，姑娘们几乎马上就陷入麻烦之中。代理镭表盘公司的是一群顶尖律师，他们很快就发现了法律上的一些漏洞，通过这些漏洞，他们开始对案件进行歪曲。他们反对招数还是老一套：诉讼时效。伊内兹在离开镭表盘公司几年后才提起诉讼，而她在受雇期间并没有出现身体残疾的问题。镭有毒，这是事实，但《职业病法案》（Occupational Diseases Act）并不涵盖中毒所造成的伤害。另外，还有法律本身存在的问题：镭表盘公司指控说，该项法案措辞陈旧，“表意不清，界限不明，无法提供一个明白易懂的行为标准”。“当律师库克向法庭提出判例案件时，”《芝加哥日报》（ChicagoDaily Times）后来撰文，“镭表盘公司甚至都不愿意费力否认表盘画工的指控。实际上，该公司对此给出的答复是：‘即便是真的，那又怎样？”

2022-08-06 19:04:00 回应

    鉴于姑娘们全都已经奄奄一息，她们对于是否能够活着看到那一天根本不抱什么希望。
    就在新法案签署的当月，一位记者给姑娘们指明了新的奋斗方向，这令她们的精神为之一振。《芝加哥日报》的首席记者玛丽·多蒂（Mary Doty）代表她们向公众发出声音。1936年3月，她连续三天在报纸上发表文章，让公众注意到了表盘画工们的痛苦。“对于《芝加哥日报》，我们永远心存感激，”珀尔·佩恩后来表示，“在暗无天日的时候，这家报纸向我们伸出了援手。”
    《芝加哥日报》有“芝加哥画报”之称，是一份平民主义出版物。多蒂知道如何为她的目标读者撰写文章：“在伊利诺伊州，人们偶遇偷牛赋时，会毫不犹豫地开枪射击，就连鱼儿和鸟儿也都受到了狩猎法的严格保护—一
    但女人却不值钱。”对于“13年来，渥太华的表盘画工不断死亡，官方对此却既不发表任何评论，也不展开深入调查”，她强烈谴责。她还画了一幅漫画凸显当时表盘画工所处的境地，读者看到后无不感到触目惊心：“有的[姑娘]四肢着地爬行，速度慢到赶不上一只蜗牛；还有的姑娘衣袖空空，鼻子残缺，双手干瘪，下巴萎缩。”
几个月后，夏洛特、凯瑟琳和玛丽聘请了一位名叫杰罗姆·罗森塔尔（Jerome Rosenthal））的新律师，代理她们在伊利诺伊州工业委员会的案件。姑娘们还决定向政府寻求帮助：她们的目标是劳工部部长丝・（Frances Perkins）
    这是有史以来第一位在总统内阁任职的女性。最早跟她取得联系的是汤姆。汤姆曾经跟劳工部部长“进行过几次电话交谈，还保持着私人通信往来”。不管这个沉默寡言的男人到底说了什么，毋庸置疑，他的话的确产生了作用，因为联邦政府中至少有三个部门开始着手调查此事。
客厅的正面有两扇窗户，西面也有一扇。“房间里的光线很好，”她的侄女玛丽回忆道，“但是他们把窗帘全给放下来；我想这可能是她当时想要的氛围。”整个房间相当昏暗，但凯瑟琳自己有一盏灯。
    “即便是眼下，”凯瑟琳似乎有些麻木地说道，“当我被黑暗包围时，我的身体仍然在发着微光。”
    “她身上的每一块骨头都可以看见，”她的侄子詹姆斯回忆道，“而她只是躺在床上。”
    表盘画工们过去上班的时候经常会在暗室里玩这样的游戏：在镭发出的耀人眼目的光芒中，她们的身体似乎消失不见了一般，人眼所能看到的就只剩下镭。镭这种令人体黯然失色的效果现在似乎成了一种诡异的预言，因为现在无论谁来探望凯瑟琳都看不到她本人，只能看到她身体中毒后表现出来的种种恐怖症状。。
“人们现在都不敢跟我说话，”凯瑟琳坦言，“有时候我觉得非常孤独—一人们看到我的反应就好像我已经是一具尸体一样。身边明明有人，却仍然感到孤独，这真让人难过。”

2022-08-06 20:33:12 回应

    镭姑娘们并没有白白死去。虽然姑娘们无法从令她们的骨头千疮百孔的毒物中拯救自己，但她们的牺牲却以各种方式拯救了成千上万的其他人。
    在凯瑟琳·多诺霍取得最后一次胜利的50天前，欧洲爆发了战争。这意味着夜光表盘的需求量再次大增，因为军事设备的仪表板和扛枪作战的士兵的手表都需要发光。然而，由于凯瑟琳、格蕾丝以及其他表盘画工勇敢地说出了发生在她们身上的事情，画表盘如今已经成了年轻女性最害怕的职业。政府对此再也不能袖手旁观：镭姑娘的死亡要求政府做出回应。
    安全标准的引入保护了新一代的表盘画工，而这完全是在那些以前从事过此行业的女工死亡事件中总结出来的经验和教训。这些标准很快就被制定出来。？个月后，美国正式参战。美国镭表盘行业迅猛发展，仅美国镭公司的工作人员就增加了16倍。镭表盘的业务发展比上一轮的规模更大：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美国使用了190多克的镭用于画表盘；相比之下，在早些时候的冲突中，全世界使用镭的总量还不到30克。
    此外，一位名叫格伦·西博格（Glenn Seaborg）的化学家受雇执行一项高度机密的任务——曼哈顿计划*。他在日记中写道：“今天早上我在实验室里巡视时，突然想到了镭表盘行业女工的工作情景，这令我颇为不安。”原子弹的制造涉及放射性怀的广泛使用，他立刻意识到从事这
个项目的人员也面临着类似的危险。西博格坚持要对钚进行研究；结果
发现，从生物医学角度来说，钚与镭非常相似，这意味着钚会沉积在与其
发生接触的人的骨骼里。曼哈顿计划直接以镭的安全使用标准为蓝本，
向员工们发布了无可商榷的安全指引。西博格下定决心，不让那些为赢
得战争胜利而工作的同事们加入无辜丧命的表盘画工的行列。
    在部署了曼哈顿计划制造出来的原子弹后，同盟国取得了最后的胜利，而国家对镭姑娘们欠下的债也终于得到了完全承认。美国原子能委
员会的一位官员写道：“如果没有那些表盘画工，[曼哈顿]计划的管理部
门也许就会有理由拒绝接受对其采取的极端预防措施。若事实果真如
此，数千名工人就很可能从始至终处于极大的危险之中。”官员们承认，
这些表盘画工的价值“不可估量”。
    即使在战争结束后，随着世界进入核能时代，表盘画工们的亲身经历仍在拯救着无数生命。“我们将生活在一个怀时代，”一个成长于1950年代的美国男子兴奋地表示，“我们会有钚车、钚飞机…怀具有无限可能。”大规模生产放射性物质似乎已经是大势所趋。“在可以预见的未来，”消费者联盟写道，“数以百万计的工人可能会受到电离辐射的影响。”
消费者联盟的预测准确无误。然而，人们几乎立刻就清楚地意识到，面临风险的不仅仅是新的核工业的雇员，而是整个地球。第二次世界大战结束后还不到五年，核军备竞赛就已经开始：在接下来的十年里，全球进行了数以百计的地面核试验。
每一次爆炸都将蘑菇云炸弹碎片抛向天空，最终导致放射性尘埃飘落回地球，不仅落在了试验基地，还落在了青草，小麦和谷物上一放射性同验素通过这些谷物进人了人类的食物链。就像镭在表盘画工体内职的过程一样，这些同位素，尤其是特别危险的新制造出来的鍶-90，开始沉积在人体的骨骼中。消费者联盟发布警告称：“我们每一个人都可能成为受害者。”
    相关医学研究立即启动，新泽西州和伊利诺伊州也参与了。后来，这项研究被并入了人类放射生物学研究中心。该中心位于价值数百万美元的阿尔贡国家实验室，距离渥太华75英里（约121千米）。该实验室修建在地下，上面除了盖有10英尺（约3米）的泥土外，还浇筑了厚达3英尺（约0。9米）的混凝土。实验室内部修建了特殊的铅质拱顶。科研人员在这里检测表盘画工的体内积存量（也就是镭的含量）。这项研究旨在帮助后世子孙，因此人们普遍认为该研究“对国家安全至关重要”。“如果我们能确定镭的长期影响，”其中一位科学家表示，“就可以准确预测出低水平放射性镭尘的长期影响。”科学家们计划“通过研究所有能够找到的表盘画工，为世界提供一个有关安全辐射的精准指南”。
    1963年，也许至少在一定程度上是为了回应针对表盘画工所做的研究，肯尼迪（Kennedy）总统签署了《部分禁止核试验条约》（LimitedTest Ban Treaty），该国际条约禁止在地面、水下和外层空间进行核试验。科学家们已经确定锶-90对人类来说过于危险。这项禁令无疑拯救了很多人的生命，甚至很可能拯救了全人类。
核能仍然是世界的一部分，甚至在今天成为我们生活的一部分。当今世界，有56个国家控制着240个核反应堆，还有更多的核能用于为核动力船和核潜艇提供动力。然而，多亏了镭姑娘，她们的经历直接促成了联邦政府对放射性行业的监管，总的来说，核能能够安全地应用。
对表盘画工的研究并没有随着核战争威胁的消退而结束。这项研究的领先人物罗布利·埃文斯（Robley Evans）“掷地有声地给出了理由，尽可能多地了解辐射可能产生的影响是一种非常审慎的举动，实际上也是对子孙后代负责”。原子能委员会对此表示赞同，因此，科学家们便开始在人类放射生物学研究中心对表盘画工进行“终生”研究。

2022-08-06 21:08:44 回应

    至于这些镭公司，最终它们也未能逃脱法律的制裁，只不过那时对表盘画工的伤害已成事实。l979年，美国环保局（EnvironmentalProtection Agency）发现，美国镭公司位于奥兰治工厂原厂址的放射性水    平比安全水平高出了20倍，不但对环境有害，而且如此高的放射性污染
    从任何角度来说都不能接受。奥兰治工厂的污染影响范围很广，不但原
工厂所在地污染严重，而且公司将放射性废物作为垃圾填埋倾倒的地方同样污染严重。这些垃圾填埋场的上面建成的近750座房屋也需要清除污染。奥兰治地区超过200英亩（约81万平方米）的土地受到了影响，其影响程度之深在某些地方直接渗透到地下15英尺（约4。6米）处。
    环保局命令美国镭公司的继任者执行清除污染物的任务，但该公司除了同意建立一个新的安全围栏（即便这座围栏该公司也没有建造完成，最后环保局迫不得已自行完成）外，再无其他举动。法院对此没有听之任之；1991年，新泽西州最高法院裁定美国镭公司对污染“永久”负责，并宣布该公司在当地运营时对危险“应当知道”。当地居民对该公司提起诉讼；7年后，这些案件最终实现庭外和解，该公司总共赔偿了约1420万美元（现约2400万美元）。据报道，政府花费了1。44亿美元（现约2。09亿美元）来清理新泽西州和纽约的放射性污染场地。
    至于镭表盘公司，尽管在战争期间繁荣发展，但该公司还是在1943年宣布破产。然而，该公司留在渥太华镇中心的大楼的影响却在随后的很长时间内继续存在。后来，一家肉类冷藏公司在其地下室运营。结果，几名员工陆续死于癌症，而经常在那家公司购买肉类的一户人家发现，“两兄弟半年内先后患上了结肠癌”。1968年，这座大楼被拆除。“他们只是把大楼拆了而已，”佩格·鲁尼的侄女达琳回忆道，“然后就把建筑垃圾运到各个地方填充地基。”这座大楼的建筑垃圾被倾倒在渥太华镇的各个角落，甚至倾倒在一所学校的操场旁。后来的研究显示，工厂附近和整个渥太华镇的癌症发病率都高于平均水平；人们发现，他们的宠物狗还没长大就纷纷死亡，当地的野生动物也患上了令它们倍感痛苦的恶性肿瘤。“我注意到，”佩格的另一个侄女说道，“在[我长大的]那个社区里，几乎每个家庭都有一个人生了癌。”还有一位居民说：“没有受到影响的家庭寥寥无几。”
    最后，居民的确开展了清除污染物的工作。环保局介入，调集基金用于处理镭表盘公司遗留在渥太华的放射性残留物。就像在奥兰治样，这种污染已经渗透到地下几十米处。这一清理行动需要花上几十年的时间；直到2015年，清除污染物的工作仍在进行之中。

2022-08-06 21:13:14 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