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夕felicity对《冷柜里的恶魔》的笔记(7)

1970年代初，英国修图师罗伯特·史蒂文斯（Robert Stevens）来到美国佛罗里达南部，接受了棕榈滩县出版的《国家询问报》（National Enquirer）的一份工作。在那个年代，超市小报的修图师们往往会使用喷枪（现在是电脑）处理“新闻图片”，让世界领导人和外星人的握手更显清晰，或者让体重300磅的六月龄婴儿更有冲击力。《国家询问报》当时正在远离“我吃了丈母娘的头”这类故事，史蒂文斯被誉为该行业最好的修图师之一，编辑们招他进来，希望给这份报纸带来一些品位。他们给的报酬比他在英国小报工作时要多得多。
史蒂文斯的最佳作品往往会让《国家询问报》招来诉讼。电视明星弗雷迪·普林兹开枪自杀后，他把两张照片无缝拼接成了普林兹和拉奎尔·韦尔奇一起参加聚会，暗示两人曾是恋人，这引发了一场官司。他对一张长脖子女人的照片做了夸张处理：“长颈鹿女人”。长颈鹿女人提起了诉讼。他最著名的修图作品是一张猫王埃尔维斯死后躺在棺柩里的照片，登上了《国家询问报》封面。在史蒂文斯的版本中，猫王原本浮肿的脸看起来比殡仪馆手工修容后要好很多。

2023-11-30 21:15:32 回应

美国联邦调查局（FBI）的危险物质反应部门（HMRU）驻扎在弗吉尼亚匡提科的FBI学院的两座大楼里。当出现事态严重或可确定的生物恐怖活动威胁时，HMRU小组将被派去评估危害，收集潜在危险证据，并将其运送到实验室进行分析。
在国会警察接到达施勒参议员办公室那位女士的电话后不久，一个HMRU特工小组就被从匡提科派遣过来。国会警察封锁了参议员的办公室。HMRU小组穿上特卫强防护服，戴上口罩和呼吸器，从废纸篓中取出信件，进行了炭疽菌快速检测——他们放了一点粉末到试管中搅了搅。结果呈阳性，尽管该检测并不特别可靠。这是一次对犯罪现场的法医调查，所以小组成员进行了法证分类。他们用铝箔纸包住信封和信件，装进密保诺密实袋，并在袋子上贴上证据标签。他们还用美工刀切下了一块地毯。所有证据都被放入白色塑料容器中。每个容器都标有生物危害标志，并用一条红色证据胶带封住顶部。下午早些时候，两名来自HMRU的特工将这些容器放入一辆没有标记的FBI用车的后备厢中，驱车向北驶出华盛顿，沿着环城公路行驶，他们在270号州际公路上转向西北，驶向马里兰弗雷德里克郊外的德特里克堡。
270号州际公路的路况总是很糟，但HMRU特工们抵住了在车辆中绕行的诱惑，只是跟随着车流。当日天气炎热，雷雨交加，对10月份来说温度太高了。270号州际公路穿过起伏的山麓。这条路被称为马里兰生物技术走廊，沿途排着几十家生物技术公司和专攻生命科学的研究机构。这些生物技术公司入驻中等规模的建筑物，建筑物通常用深色或镜面玻璃覆盖，和一些办公园区混在一起。
开到盖瑟斯堡以外，办公园区变得稀疏，土地展开为一片片农场，不时被褐色的山核桃和黄色的白蜡树的树丛所打断。白色的农舍在田间闪闪发光，玉米秆上的玉米正在晾晒。凯托克廷山出现在地平线，染上了锈色和金色的轮廓，这是阿巴拉契亚山脉上一个较低的起伏。车行至德特里克堡正门，那里停着一辆艾布拉姆斯坦克，炮管正对着弗雷德里克市区。此时距离“9·11”事件过去仅仅一个多月，德特里克堡仍处于德尔塔（四级）警戒状态，这是准备应对袭击的最高警戒级别。警卫人员比往常要多，他们醒目地配备了M16步枪，并对所有车辆进行搜查，但HMRU的车未经搜查就通过了。
特工们驶过阅兵场，把车停在美国陆军传染病医学研究所（USAMRIID）对面的一块空地上，该研究所是美国主要的生物防御实验室。USAMRIID的读音是“you-sam-rid＂，但很多人就称它为Rid，或者直接叫研究所。USAMRIID的任务是开发针对生物武器的防御措施，包括药物和方法，并协助保护民众免受生物武器的恐怖袭击。有时他们也为外部“客户”也就是美国政府的其他机构工作。德特里克堡原本是陆军细菌武器的研发中心，直到1969年，理查德·尼克松总统关闭了国内所有的进攻性生物战项目，他们也就失去了这个功能。三年后，美国签署了《生物和毒素武器公约》（BiologicalWeapons and  Toxin  Convention）①，简称 BWTC，该公约禁止发展、拥有或使用生物武器。已有一百四十多个国家签署了BWTC，其中有的遵守条约，有的并没有。
USAMRIID主楼是一幢灰褐色的两层建筑，看起来像一个仓库。它几乎没有窗户，管状烟囱从屋顶上冒出。该建筑占地7英亩，其中心附近有一些生物隔离室——几组被密封起来并保持负压的实验室房间，这样就不会有任何传染性物质泄漏出来。这些套间被划分为不同的生物安全等级，从生物安全二级到三级，最后到四级，四级是最高等级，在这里，穿着生物防护太空服的科学家们与热剂（致命的、不可治愈的病毒）一起工作。（生物防护太空服是一种覆盖全身的加压塑料服，有一个带透明面罩的软塑料头盔，通过软管和空气调节器来实现无菌空气供给。）大楼烟囱一直在排放经过强过滤和强过热的灭菌空气，这些空气是从生物隔离区抽出来的。USAMRIID被混凝土屏障包围，以防卡车炸弹冲进来炸毁一个生物安全四级套间，将热剂释放到空气中。

2023-11-30 21:27:07 回应

星期一和星期二过去了。时不时会有一位修女进来取他的便盆。他喉咙发红，咳得越来越厉害。喉咙后部产生了一种肿痛感。他继续画画和素描。晚上，可怕的、满是幻觉的梦可能会来折磨他。
他喉咙里发炎区域的面积并不比邮票大，但从生物学意义上而言，它比太阳表面还要热。天花病毒的颗粒正从口腔后部的渗出点流出，与唾液混合。当他说话或咳嗽时，微小的感染性液滴被释放出来，在周围空气中形成一团看不见的云。病毒是最小的生命形式。它们是在宿主细胞内繁殖的寄生物，且无法在其他地方繁殖。严格来说，病毒不是活的，但肯定也不是死的。它被描述为一种生命形式。151号病房里悬着一团扩增中的病毒，正在穿过这座医院。1月14日星期三，彼得的脸和前臂开始变红。
红色区域在彼得·洛斯的脸上和手臂上扩散成斑斑点点，几个小时内，这些斑点暴发成无数小丘疹。它们带有一种锐痛感，但不痒，到了晚上，覆盖了他的脸、臂、手和脚。它们从脚底和手掌冒出来，还从头皮和口腔冒出来。夜里，这些丘疹长出细小的水疱状的头，这些头继续变大，以同样快的速度布满他全身上下，就像雨后发芽的大麦田。它们开始疼痛难忍，并逐渐长成疖子。它们有一种蜡质、坚硬的外观，看起来还没熟。他的高烧突然加剧，热得发狂。睡衣摩擦在皮肤上的感觉就像火炙。他的神志极其清醒，并且非常、非常害怕。医生们都不知道他怎么了。
到1月15日星期四黎明时分，他的身体已经变成一大堆疙瘩状的水疱。它们浑身上下无处不在，甚至出现在私处，但最密集地聚集在脸部和四肢。这被称为天花的离心性皮疹。看起来好像是身体中心的某种力量在推动皮疹向面部、手部和脚部扩散。他的口腔、耳道和鼻窦内部已经化脓，直肠内壁也可能已经化脓，在严重的情况下就会这样。但他的头脑却很清醒。当他咳嗽或试图挪动时，感觉好像皮肤被从身体上扯下，会撕破或裂开。这些水疱又硬又干，而且不渗漏，如同嵌在皮肤上的轴承滚珠，表面有一种柔软的、天鹅绒般的触感。每个脓包的中心都有一个凹陷。乳白色脓液把它们胀得鼓鼓的。
脓包开始长至互相接触，最后融汇成一层，盖住了身体，像一条鹅卵石街道。身上大多数部位的皮肤都被撑开，脸上的脓包合并成一个充满液体的气泡状团块，直到皮肤基本上脱离基底，变为一个包裹着头部组织的袋子。他的舌头、牙龈和硬腭都长满了脓包，嘴却很干，几乎无法吞咽。病毒把他身体里里外外的皮都剥离了，这种痛苦几乎超出了人类本能的承受力。
当慈悲修女会的人打开他的房门时，一股甜腻、恶心、反胃的气味飘到走廊上。医院的医务人员们从未遇到过这种情况。这不是组织腐烂的气味，因为他的皮肤没有破。是皮肤里的脓液正在排出气体，从身体里扩散而出。那时候，这股气味被称为天花臭。现在的医生叫它细胞因子风暴的气味。
细胞因子是漂流在血液中的信使分子。在对入侵者的攻击做出反应时，免疫系统中的细胞用它们来相互发出信号。一场细胞因子风暴发生时，信号传递会出现失控，免疫系统失衡并陷入崩溃，就像一个网络瘫痪了一样。风暴发展成混乱，以血压骤降、心脏病发作或呼吸停止而告终，伴随着一股恶臭透过皮肤传出，就像一只纸袋里装的脏东西。没人清楚在天花细胞因子风暴中发生了什么。病毒释放着能阻滞免疫系统并引发风暴的未知蛋白，就像干扰雷达一样，这使得它可以不受阻碍地进行繁殖。
1875年，威廉·奥斯勒（William Osler）博士是蒙特利尔总医院天花病房的主治医师。他把造成天花甜味的物质称为virus，拉丁语毒药的意思，这就是病毒一词的由来。在奥斯勒的时代，没有人知道病毒是什么，但奥斯勒清楚这种病毒的气味。当皮肤上很少或没有脓包时，他会嗅一嗅病人的手腕和前额，他能闻出病毒的气味，这有助于明确诊断。
1月15日星期四中午左右，在彼得·洛斯入院五天后，医生们开始怀疑他得了 Pocken（德语，天花）。天花病毒可以在人体内引起不同形式的疾病。彼得患的是典型的普通天花。
天花的学名是variola，一个中世纪的拉丁语单词，意思是“斑点状丘疹”。公元580年左右，瑞士沃州阿旺什的马吕斯主教用这个词来命名这种疾病。英国医生吉尔伯特·安格利库斯在1240年描述了天花病的基本形态。这种病毒是一种专属于人类的“寄生虫”，只能感染智人。它有两个自然亚种，小天花（variola minor）和大天花（variola major）。小天花是一个弱毒株，于1863年由牙买加的医生首次发现，也被称为类天花（alastrim）。虽然会让人出现脓包，但由于某些原因，它很少致死。根据暴发情况和毒力水平不同，大天花能杀死约20％到40％的无免疫力感染者。一般而言，医生们认为每三个感染者中就会有一个被天花杀死。

病毒颗粒也称为病毒粒子，或病毒体。天花病毒粒子非常小。大约1000个叠起来才相当于一根人发那么粗。如果吸入三到五颗这种有传染性的粒子，你可能就会感染天花。我们并不清楚天花的感染剂量，但专家认为它相当小。

2023-11-30 23:24:02 回应

德国人想用特殊的德国疫苗为人们接种，但韦尔利不信任它。这是德国政府多年来一直使用的一种灭活疫苗，但世卫组织的医生们认为它不能给人带来多少免疫力。“德国的疫苗有个小问题。它不起作用，”韦尔利称，“它是最最没用的那种疫苗，只不过我不能对德国人这么说，因为他们对自己的疫苗有点保护心态。”他喜欢并尊重德国专家，不想冒犯他们，但他温和地敦促他们给医院里每个人接种第二针世卫组织的疫苗。他说，两次接种不会有什么坏处，并且可能有帮助，对方同意了。他还说服他们将世卫组织的疫苗用于梅斯切德地区的大规模疫苗接种。
执行疫苗接种的一般是医生或护士，他们站在排队的人旁边，手上拿着一个安瓿瓶和一个装满分叉针头的小塑料管。疫苗接种员会折断安瓿瓶颈，从塑料管里抖出一根针，把针头浸入疫苗，然后在一个人的上臂扎大约15次，扎出血来。如果操作得当，你的血会顺着手臂流下，因为分叉针头必须彻底刺破皮肤。每个玻璃安瓿瓶至少可接种20次。随着队伍通过，一名接种员一小时内可以完成数百次接种。每个针头在一个人身上用过后，都会被放入容器内。一天结束时，所有的针头都被拿去煮沸消毒，以便第二天再次使用。
每个成功接种疫苗的人都感染了牛痘。他们上臂接种疫苗的部位长出了一个脓包。脓包是一个难看的水疱，会渗出脓液然后结痂，过些天，许多人会感到头晕和有点发烧，因为牛痘正在他们皮肤中复制，该病毒并非完全无害，所以免疫系统进入了尖叫警报状态。牛痘和天花是如此相似，以至于我们的免疫系统很难区分它们。几天内，接种疫苗的人对天花的抵抗力开始上升。如今，许多三十岁以上的成年人上臂都有个疤，这是他们小时候接种天花疫苗长脓包后留下的麻点，有些成年人还记得脓包有多么疼。不幸的是，免疫系统对牛痘感染的“记忆”会消退，大约五年后，疫苗接种的效力就会消失。今天，几乎所有在儿童时期接种过天花疫苗的人，都已失去了大部分或全部天花免疫力。
传统的天花疫苗被认为能在人吸入病毒后的四天内提供保护作用。这就像狂犬病疫苗：如果被疯狗咬了，可以接种狂犬病疫苗，你可能会没事。同样，如果身边的人得了天花，而你能马上接种疫苗，就会有更好的机会逃脱感染，或者你确实感染了天花，也会有更好的机会存活下去。但是，如果在接触病毒超过四到五天后再注射疫苗，就没用了，因为那时病毒已经在人体内扩增，错过了免疫系统能够快速启动以阻止它的时间点。医生们在彼得·洛斯人院的五六天后开始给圣沃尔贝加医院的人接种疫苗。这是在马逃跑后才关上畜棚的门。
天花病毒的潜伏期为十一至十四天，人与人之间的差异不会很大。天花按照一个严格的时间表在人体内扩增。
天花病毒以不同的方式与受害者的免疫系统相互作用，由此在人体中引发不同形式的疾病。有一种被称为天花样皮疹，属于温和的类型。典型的普通天花有两种基本形式：离散型和汇合型。离散型普通天花中，脓包在皮肤上作为一个个单独的水疱鼓起来，得了这种类型天花的病人存活几率更大。洛斯患的这种汇合型普通天花，水疱合并成一片，通常是致命的。最后，还有皮肤会出血的出血性天花，几乎百分百致命。最极端的类型是扁平出血性天花，在这种情况下，皮肤不会起水疱，而是保持光滑，颜色越来越深，直至看起来呈烧焦状，而且会成片掉下来。过去的医生们习惯称其为黑痘。出血性天花发生率大约在3％到25％的致命病例中，具体取决于天花毒株的危险性或毒力。出于某种原因，黑痘在青少年中更为常见。
芭芭拉·伯克的眼睑边缘被鲜血浸湿，眼白变成了红宝石色，在角膜周围形成了环状隆起。1875年威廉·奥斯勒医生在蒙特利尔总医院见过一个黑痘病例，研究报告中他提到“角膜似乎陷在深红色的凹坑中，给患者带来一种可怕的外观”。天花病人眼中的出血会随着时间推移持续恶化，如果病人活得足够长，眼白部分就会变成黑色。
得了扁平出血性天花后，免疫系统进入休克状态，无法产生脓液，而病毒则以惊人的速度扩增，似乎要席卷身体的主要器官。芭芭拉·伯克进入了一种被称为弥散性血管内凝血（DIC）的状态——她的小血管在出血，与此同时血液还在里面凝结。随着这个女孩进入DIC，她口腔内的膜开始解体。护士们很可能试图让她用小口喝水的办法冲洗嘴里的血。
出血性天花通常会导致直肠和阴道大量出血。奥斯勒在他的研究报告中写道：“很大一部分病例中出现了尿道出血，而且常常是大出血，血液在尿壶中凝固起来。”然而，他们的呕吐物中很少有血，而且奥斯勒有些吃惊地注意到，一些出血性天花致死的患者一直有食欲，直到生命最后一天还在进食。他对若干扁平出血性天花死者进行了尸检，发现一部分病例的胃和上肠道的内壁膜上有豆子大小的血泡，但这些血泡并没有破裂。
芭芭拉·伯克一直处于警觉和有意识的状态中，几乎到死亡前夕，此时离她身上出现皮疹的最初迹象已经过去了四天。出于某种原因，天花会让患者处于清醒状态。他们看到并感觉到正在发生的一切。最后二十四小时内，出血性天花患者会出现一种病理性呼吸节律，先是浅呼吸减弱到几乎无法察觉，接下来深吸气和深呼气，然后又是浅呼 吸。这被称为切恩－斯托克斯氏呼吸（Cheyne-Stokes breathing）①，它可以标示大脑出血。她做了祈祷，修女们一直陪在旁边。曾给彼得·洛斯送过圣餐的本笃会库尼贝特神父，也患了轻微的天花来到温伯恩，他可能为伯克举行了最后的仪式。随着最后一刻临近，天花患者可以在一种冻结的意识中保持清醒——用大红书里面的话来说就是，“一种特殊的恐惧和精神警觉状态，据说与任何其他疾病的表现都不同”。随着细胞因子风暴演变成混乱，呼吸可能会以一声叹息结束。致死性天花的确切死因尚未从科学上探明。
患天花的人常常表现出一种忧虑的表情，被称作“天花焦虑脸”。
今天那些制订天花紧急反应计划的人无法不去想当年梅斯切德医院内的情形。这是一个教训，说明天花微粒有长距离飘移的倾向，也说明病毒感染者能够隐匿在医院中好几天不被发现。在刚刚感染的前几天，病毒已经从他们的口腔传播到空气中，但他们皮肤上还没有开始出现皮疹。医生永远不会怀疑这样的病人得了天花，因为看起来像流感。病毒在梅斯切德迅速膨胀，从一个人嘴里出来，进入许多与其素未谋面者体内，他们中绝大多数直到被感染后才知道他的存在。卡尔·海因茨·里希特博士和他的同事们完成了一项了不起的生物防御壮举。他们对这种病毒充满敬畏，准备充分，能立刻投入行动，背后还有世卫组织天花根除项目的全力支持。但即便如此，圣沃尔贝加医院南翼还是有20％的人感染了天花，其中80％住在洛斯楼上，除了库尼贝特神父外，没有一个人可经证实曾见过洛斯。

2023-11-30 23:35:47 回应

自然界中存在许多痘病毒，它们感染成群结队的物种，就像集市上的扒手一样在里面转来转去。痘病毒主要有两大类，分别是脊椎动物的和昆虫的。迄今为止，痘病毒猎手们发现了老鼠痘、猴痘、臭鼬痘、猪痘、山羊痘、骆驼痘、牛痘、假牛痘、水牛痘、沙鼠痘、几种鹿痘、火鸡痘、金丝雀痘、鸽子痘、椋鸟痘、孔雀痘、麻雀痘、鸡痘、鹆痘、鹌鹑痘、鹦鹉痘和蛤蟆痘。有蒙古马痘，一种叫亚巴猴瘤的痘，一种叫orf的羊痘。还有海豚痘、企鹅痘、两种袋鼠痘、浣熊痘和短尾矮袋鼠痘。蛇会出蛇痘，眼镜凯门鳄会出眼镜凯门鳄痘，而鳄鱼则会出鳄鱼痘。“一般来说，当鳄鱼得了鳄鱼痘，你会在它们身上看到这些疙瘩。我不认为这对鳄鱼来说是特别恶心的，”一位名叫理查德·莫耶的痘病毒专家告诉我，“我猜鱼也会得痘，但没人费心思去找长痘的鱼。”
昆虫也受到痘病毒的折磨。有三组昆虫痘病毒：甲虫痘、蝴蝶痘（包括蛾痘）和苍蝇痘（包括蚊子痘）。任何试图把昆虫痘搞清楚的努力，都会像是试图列挙神的九十个名字①。
昆虫没有皮肤——它们有外骨骼——所以不会长脓包。取而代之的症状是使昆虫发狂。感染了痘病毒的毛毛虫会变得紧张。它在叶片上摇摇晃晃地转圈，焦躁不安，失去平衡，而且似乎找不到方向。（这可能是毛虫版的“天花焦虑脸”。）毛毛虫的发育被打断，身体则越长越大，一直达到正常大小的两倍。病毒正在使它的宿主变大——这是病毒自我扩增的好方法。最终，昆虫被转化并摧毁，变成一个肿胀的袋子，里面装满了昆虫的内脏和看起来像威浮球①的微小结晶块。这袋汤的术语是病毒熔体。熔体中每个威浮球的每个开口最终都包含着一个昆虫痘病毒颗粒。这种病毒被插入威浮球中，如同地雷上的旋钮一样从里面突出来。
毛毛虫挂在一片叶子上死去，裂开，涌出了可扩散的病毒熔体内脏腐烂消失，留下的威浮球能在环境中持续存在多年。有一天，－条毛毛虫爬过来，吃下“病毒地雷”，然后也被“熔化”了，就这样昆虫痘的幸福生活持续了数亿年。
至少有两种已知的蠓痘折磨着蠓。蝗虫至少会患六种不同的蝗虫痘。如果非洲的蝗灾暴发了蝗虫痘，那这种瘟疫就会被另一种瘟疫实施打击，并陷入深深困境。痘病毒可以控制成群的生物，防止群体增长得太过庞大而淹没栖息地。病毒是大自然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如果这个星球上的所有病毒都消失，一场全球性灾难就将接踵而至，地球自然生态系统会在昆虫数量的激增下轰然坍塌。病毒是自然界的控制工具，而痘病毒可以迅速地消减种群。人类物种在历史上大部分时间里，都由小型分散的狩猎采集者群体组成，不聚集在一起，因此原本并未入痘病毒法眼。
随着农业的发展，地球上的人口不断膨胀，变得更加拥挤。村庄发展为城镇，城镇发展为城市，人们开始在土地肥沃的河谷中群居，就在那时，人类物种迎来了一场事故，一场痘病毒流行蓄势待发。流行病学家对天花的传播做过一些数学计算，他们发现，这种病毒需要大约20万的人口，居住在十四天的旅行距离内。不然的话，这种病毒无法维持它的生命周期，就会消亡。这些条件直到大约七千年前，才随着定居的农业区和城市的出现而满足。天花可以说是第一种城市病毒。
基因研究表明，这种病毒曾是一种啮齿动物病毒。天花过去有可能存在于一种在谷仓中繁殖的啮齿动物体内，也许是，也许不是。天花有可能是以前的老鼠痘，或转移的大鼠痘，也许是，也许不是。然而，人们强烈怀疑天花完成跨物种跳跃来到人类身上是在某一早期农业河谷——也许是尼罗河流域，也许是美索不达米亚的底格里斯河和幼发拉底河沿岸，也许是印度河谷，也许是中国的河流沿岸。至公元前400年，中国的人口增长到2500万，这可能是当时最大和最密集的人口，聚集在黄河和长江沿岸。在河边的某地，痘病毒找到了它的人类爱人。
天花根除项目是建立在某个理念上的，即天花有一个巨大弱点：只能在人体内复制。人们已经成为它唯一的自然宿主。无论它来自自然界何处，确乎已失去了感染其原始宿主的能力，事实上，也许它的原始宿主早就灭绝了。天花在自然界中没有宿主库，如果有的话，那么当我们试图从人身上消灭天花时，天花就可以藏到自然宿主中，并继续循环。
一旦人们感染过天花的温和表亲牛痘，他们的免疫系统就能够识别天花病毒并将其击退。如果人类能够以适当方式广泛感染牛痘，那么牛痘实际上可以取而代之。被竞争对手赶出宿主体内之后，天花将失去在地球生态系统中的生态位。
说实话，这是一个大胆的计划，因为没有人敢说他真正把自然生物态系统的结构搞清楚了，特别是微生物学方面，也没有人知道这一策略是否真的会成功。大自然里满是意外。比如，亨德森就很想知道，是不是某个地方的啮齿类动物身上有一个不为人知的天花储存库。如果有，就将破坏根除的梦想，因为人类从来都不擅长摆脱啮齿动物。亨德森问过一位名叫詹姆斯·斯蒂尔的病毒学家，问他是否认为某地的某种动物可能藏有天花，后者断然回答说：“不，你不会找到一个动物储存库的。”但亨德森不太相信这一点，多年来，根除者在世界范围内搜寻携带天花病毒的啮齿类动物、鸟类、蜥蜴、蝾螈，以及任何其他动物。他们未曾发现天花的动物载体。天花甚至不能在人类的灵长类近亲中复制。但后来，1968年，出乎根除者意料的是，在哥本哈根的一群圈养猴子身上发现了一种此前未知的病毒，猴痘，这种病毒被溯源到非洲雨林，至今还在那里感染人类。猴痘是一种新发病毒，跨物种跳到人身上，在刚果的热带雨林中悄无声息地暴发。有一天猴痘可能会取代天花对人类的自然地位，也可能不会。
根除天花还有一个很少人知道的原因，医生们希望在根除天花的同时也根除牛痘接种。牛痘病毒的并发症发生率相当高，它会使一些人得重病或死亡。在根除行动期间，大约每100万名接种牛痘的人当中就有1人因它而死，更多的因它而出现严重病症。根除者希望消除对牛痘接种的需求，而实现这一目标的办法是摆脱这种疾病。世卫组织的一项研究表明，世界每年因牛痘病及其并发症而造成的经济损失达15亿美元。

2023-12-01 00:01:58 回应

Vector的科学家们已经破产。现在那里的一些武器生产罐偶尔被
用来生产调味酒，在俄罗斯以“西伯利亚海妖”的品牌名销售。
似乎没有人知道那数吨冷冻天花或生物弹头发生了什么。今天，扎戈尔斯克病毒学中心和波克罗夫的生物武器设施都处于极其严密的军事安全防护之下。这两个地方由俄罗斯国防部控制，对所有外部观察员都不开放，生物武器视察员或世卫组织代表从未访问过它们。
亨德森回答说，为了研究抗病毒药物或更好的疫苗而保留天花的论点完全站不住脚。一种新疫苗需要一个动物模型做测试，但我们永远不会有这样的模型。天花不会感染动物，这是一种人的病毒。可以肯定地说，D.A.亨德森在说这番话时，几乎沉浸在一种难以忍受的巨大痛苦中。

2023-12-01 17:03:53 回应

马丁内斯是团队里的病理学家。他想尽快为它们做尸检，看看体内的组织。他检查了这些死去动物的眼睛，看起来很正常，没有充血迹象，就像人类得了出血性天花一样。他选定了较重的雄性猴子C115，把它抱进尸检室，放在一张金属桌上，然后准备好工具，关上了身后的门。使用动物的相关法规禁止在同物种伙伴的视线范围内对一只动物进行尸检或外科手术。
大多数非人的灵长类动物在人类面前不喜欢坐下，如果有人在身边，它们会站起来。但如果一只猴子生病了，它就会在人面前坐下来。生病的猴子会抱着膝盖，看着人，不吃东西。只要还有一点力气，猴子绝不在人面前躺下。如果一只猴子病得很重，当人们背过身时，它就会躺下，但如果有人看着这只猴子，它会再次坐起来。

2023-12-02 23:43:52 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