予秋对《中国国家治理的制度逻辑》的笔记(5)

3”黄仁宇说过，学术研究的意义不在发现和批评荒谬，而在发掘和解释荒谬背后的逻辑”

9”这一制度安排所导致的因果联系称为国家治理的制度逻辑”。。蒂利，一些重复再现的动因，它们在不同的情形和次序排列组合中相互作用，从而导致相去甚远但又有迹可查的结果”

12”矛盾谢，相对而连接之关系也，理应置于一个整体中以观之”

21”官僚组织，表现在权力关系明确，等级层次有序的组织结构，通过专业化人员如公务员，和正式规章制度来贯彻落实自上而下的政策指令，提高决策和执行效率”

27”交易成本经济学理论指出，正式组织有其特有的交易成本，如协调成本，激励成本等”

30“组织学悖论：一统决策的集中度越强， 执行过程中的灵活性就越大”

31“毛泽东通过更换省级领导人的做法来迫使地方政府追随动员号令。因此，官员升迁以及与此相关的锦标赛，并非一个简单的晋升标准的问题，而是与整个政治体制的理念，特点和时势紧密相连”

37“行政权力集中，科室间边界不清晰，分工程度低，闲置资源居多”

40“为打消上轮集中整治的肃杀气氛，常常会在舆论上大造声势，鼓励观念创新和不同方向的试验。此时的做法表现出了中央与地方关系钟摆倾向于放权的态势。于是，中央与地方的关系回到了决策一统性与执行灵活性间松散关系的常态起点：

41”松散链接以及潜在的组织失败对一统体制产生威胁，导致了各种应对机制应运而生，如政教仪式化和以政治动员为特点的运动型机制“（YUUSTC三天两头的动员学习十九大，而TSU却很少开会，一年开一次算是多的，但TSU组织内部，权责分明，效率高上N多位都不止）

43”正式组织的一个基本特点是有稳定的组织结构，权威关系和激励设置，因此其行为有稳定性和可预测性“

45”社会关系不是来自正式的权力关系，而是来自非正式的互动或其他社会领域，如校友，老乡及亲友关系等，与社会交往和人际关系中的情感，身份和期望交织一体，常常与组织设计的理性原则相悖，诱发与正式规章制度相悖的组织行为“（YU卧村也存在这一问题，并非天朝独有）

47“学术研究着眼于”是什么“和”为什么“的问题，这并不意味着所谓的”为学术而学术“的学风，恰恰相反，这是对知识的尊重”

57”任何权力都不能持久地建立在强制或暴力基础之上，而必须具有合法性基础。”任何权力一般都有为自己之正当性辩护的必要，究其实，任何支配的持续运作，都有通过诉诸其正当性之原则的，最强烈的自我辩护的必要”。。权威是建立在合法性基础上的权力”

74“官僚体制对这一合法性诉求，有两个方面提供了有力的支持，其一是组织上实现意识形态一统化和话语垄断权”

126”大跃进的深层机制在于，看似高度分权的锦标赛实际上是在高度集权和国家对社会资源全面控制的基础上展开的。。全面的高度集权和控制才是锦标赛得以发动的最重要条件“。。一是国家对社会改造有强烈抱负或面临强大的绩合法性压力，因而对社会改造的态度比较积极甚至激进；二是国家的基础权力严重滞后，致使国家无法通过制度化，常规化和专业化途径实现社会改造目标，不得不采用运动这样的激进手段，三是国家专断权很大。。。社会会无法制约 。。。运动式治理与官僚体制失败连在一起”

129“常规机制的强化导致组织趋于结构刚化，边界高筑，从而抑制运动型机制，而运动型机制和过程又会打断常规过程，消弱官僚体制的稳定性的效率”

134“家产制的支配形式诱发官员的垄断利益倾向，威胁君主权力和一统制。。。中国官僚体制与按章办事的韦伯式组织不同，政绩赏罚，任命升迁在很大程度上依赖其上司的主观评判”。。有两套制度来约束官员，一是正式常规制度，二是特殊性的个人关系“。。中国官僚制度不仅是一个组织制度，而且是一个人际关系交错相连的社会制度”

138“反对官僚主义，命令主义和违法乱纪。。。任务多，会议集训多，公文报告表册多，组织多，积极分子兼职多”（YU学术界真实写照）。。必须不时地打破帝国封闭型官僚体制的常规状态，震动和打断常规型治理机制的束缚和惰性，以及这一状态所产生的既得利益和封闭性“

141”向上负责的制度造就了官员的两重性，1日常工作小心翼翼，避重就轻，规避风险，2一旦把握上司意图，则积极跟进，以求赏识。。。揣度上司意图，唯上司马首是瞻”。。。”任何支配权力都不能通过暴力强制来维持，而必须建筑在合法性基础上”

149”中国官僚体制一个突出特点，即把行政问题转化为政治问题的趋向，”。。与韦伯所言相反。。弘历言”朕于事之应宽者，宽一二事，而诸臣遂相率而争趋于宽。朕于事之应严者，严一二事，而诸臣遂相率而争趋于严”（YU深有体会啊，那次导师说答辩就低调的进行，不必请什么人了，宣传也不必做了吧。结果呢，答辩那天，只有三个老师和一个答辩人，其余一个人也没来，包括组内的人也回避了，那叫一个难堪。我现在才明白何故，无言以对。上位者，说话时，哪敢不谨小慎微啊，一严就死，一松就乱，组织内部何尝不是啊）

154”惰性和失控是官僚体制的潜在威胁: 中国官僚体制的向上负责制和多层次的官僚结构常常导致地方性封闭。由于政府内部没有真正的竞争市场，人际关系的重要性有利于滋生盘根错节的利益集团”（YU之前我曾幼稚的质问过为什么中国总是要新建城区，而不是像国外那样老城改造，也曾质问为什么放弃USTC而建立其他中科院大学。。。等等事例，后来觉得自己还是不够理解中国特色，远在他乡的陈老师说过是中国特色，我对此不以为然，未曾理解其中深意，当我真正来到USTC见识到多年积习下来的惰性与地方性封闭，见识到盘根错节的利益纠缠，见识到闻风而动，甚至投机取巧的学术风气，而没有了一丝傲骨风存时，现在想来所谓的中国特色，正是地方性封闭，无市场竞争，作威作福的惰性引发的，看到这些，我唯一想到的是，学术傲骨在这早已被急功近利所蒙蔽，大学早已不是昨日之大学了啊）

168”信号博弈signaling game，即通过向委托方提供私人信息来提高自己的谈判能力，或者利用信息模糊性在合法性基础上提出自圆其说的解释”

173”编织理由博弈framing game的可能性，即代理方针对某一特定做法或结果，通过事后编织自圆其说的理性解释的形式来说服上级部门接受其做法或后果”

176”准退出策略，弱者的武器，即代理方由于不能公开抵制，反抗或通过正式程序来讨价还价，而不得不采取那些非正式的，微妙的抵制方式，例如暗中调整，消极抵制，从而导致集体无作为”

177”在委托方，上级部门，采纳运动模式条件下，准退出是代理方即下级部门的最佳应对策略”

189”非正式谈判博弈的主要特点，1互动行为往往是非正式的，通过口头沟通或其他象征性的姿态而不是正式文书的形式呈现出来，（YU比如USTC惯用QQ或口头，而不是以邮件的形式，一发邮件就叫去口头谈，非正式博弈明显）。2大多非正式场合进行，如餐桌或私人拜访，（YU干涉私生活严重），3这些交往常涉及特殊的社会关系，比如同事，校友，朋友和老乡关系。（YU做一个项目，不是校友同学介绍，就是替他社会关系，USTC已经不是钱学森那会儿的力学系了）

200”共谋行为的激励在于这些私下协议有利于参与者之间通过非竞争手段获取超过竞争价格的利润。。。导致共谋行为的一个原因是组织内部各方信息的不对称分布”。。基层政府与它的直接上级政府相互配合，采取各种策略应对来自更上级政府的法令和检查监督”

209”政策一统性与执行过程灵活性之间的一个组织学悖论:国家政策越明确一统，它与地方实际条件的差异就越大，政策决策过程和执行过程的分离就越大，其执行过程就不得不越允许灵活应变”。。”共谋的空间越大”（YU这就是为什么家长式的导师监管体制，手把手的将导师的意志强加给新一代的年轻人，所导致的诸多问题发生）

210”一个领域中的资源分配渠道越集中或者政策执行的链条越长，基层政府在执行过程中注入的灵活性越大，因此基层上下级政府间共谋行为的合法性便越强”。。”目标替代”（YU学术界非常严重）

212”克尔，如果你对行为A提供激励，而期待得到行为B，那是很愚蠢的” ”员工努力程度和产出之间的关系”

219”在制度正式过化的过程中，制度环境压力越大，政策执行的不确定性越高，行政关系人缘化趋势越强，政府间共谋行为的程度越高”

239"拼凑应对，有临时拼凑，摸索调整，应付完成的意思，与那种有条不紊，按部就班的理性规划下的行为模式形成对比。。渐进搜寻，即在解决问题时采用依次比较方式而不是全面寻找最佳解决方案，和反复解决问题的特点，其注意力集中在简单，渐进评估，那些可以缓解此时此地直接压力的可行性方案上。。注意力和寻找方案能力有限可能会导致他们对重要解决方案忽视，而且他们的目标因不断变化的条件和新信息而不断调整。。这些与理性决策模式相去甚远。在理性决策模式中，决策者有明确的目标和充足的信息，在此基础上采取连贯一致的，有预见性的，与目标一致的行动“（YU事实上，这一问题普遍存在于学术界，尤其存在于除清北外的中国第三的大学里。这里的科学研究就是这样。没有明确的目标，Science/Nature有什么好文章发了，就开始追什么热点，三维打印热了，都开始疯也似的搞，管自己学什么专业的。什么热做什么。---系的也可以在力学系做研究生，连最基本的晶粒测度都没学过的教师，也堂而皇之的带研究生，可想而之，能带出什么样的沉重。教师身正为范。而这里的老师像个包工头，研究生得给老师哄带3-4岁的小孩子。公私界限也不分明。哪里是什么搞科研，简直就是将自己老婆带着管研究生，承包制。目标不断变化，今天说做三维打印，明天又说做机器人，后来又说做什么材料，天天根据文章而不断变化调整，并没有明确的研究信息和理论基础，一拍脑袋就要做，以为钱可以解决一切。”给他钱，让他做“之类的云云，一个堂堂教授天天骂财务的人变态。你所说的话就是契约。。也不知为什么，我怎么会遭遇这样人这样事。也许是我自己不曾对自己要求严格，才流落至此。。我需要理性的决策者一起合作，或是一起做点事，而不是这样消极的反抗...早上孩子说，不要抱怨了，你不知道还有比这更严重的吗？想想也是，合作导师没让我带孩子打扫卫生做保洁秘书工作，抑或是逼着我跳楼跳江的，已经是我的万幸了。。话说回来，这些日子做保洁秘书工作，还是觉得挺锻炼身体的，可能是奴隶命吧。。我是个矛盾的结合体，脑乱如麻，说过的也不记得了，愿读过的人也不必放在心上才好。。水低成海，人低成王。。。许久以来，一直的梦想就是骑着自行车，往返于宿舍与图书馆之间，那是我最向往的生活，一直是这样，其他的什么职位，都不是那么重要了）

240“面临着多重压力，政策后果的高度不确定性，以及注意力分配，信息收集和加工的局限性。这些因素是基层官员在执行政策指令和解决问题时重要限制条件”

242“那些不以如期完成任务的官员被认为是庸碌无为，其仕途因此受到影响，。对于基层政府和工作于其中的官员来说，他们最为直接，最为重要的目标是按照上级部门制定的目标指令完成任务，得到上级领导的认可”

271“公有制企业在经济活动中缺乏硬性预算约束的现象，即企业在生产过程中一味追求产出，不注重效率，力图突破预算限制，在出现亏损或资源短缺时，可以不断地向上级部门索取资源来弥补亏空。。。这些预算条件对企业行为没有产生有效约束，甚至常常形同虚设，从而表现出软预算约束的现象”。。“预算约束，人们消费行为的一个基本约束条件，即消费者包括厂商必须在他的可支配预算之内进行选择”

288“领导给你直接下命令，不听你的解释。他只要结果，不管你得到这个结果的过程是什么”（YU现在的合作导师就是这样的专断强权）

294"由于人口压力和干部年轻化的双重过程，现有的晋升制度诱发了强烈的短期政绩期待。。上级领导追求短期目标，快出成果，出大成果，迫使下级政府从事超出其预算能力的项目“

296”逆向软预算约束现象反映了一种缺乏有效制度约束的自上而下攫取资源的政府行为“

304”这些公路和铁路虽然只是支线，但其实际意义却是至关重要的，因为它们把那些偏僻的乡村带出了文化和经济上的自给自足的状态，使之融入市场经济和现代世界。这些连接村庄的公路或铁路支线的建设事实上成为有关国家整合的速成班，而且在规模和效益上都无与伦比，这些经济和技术条件使得迅速的文化变迁成为可能。在文化发生明显转变之前，物质环境必须改变，而公路和铁路为这种转变提供了最为基本的驱动力“。。公共政策虽然有良好目标，但在实际执行过程中可能对乡村社会机体造成极大伤害，弱化集体治理的基础”

333“历史上，国家推动的社会工程所造成的悲剧事件大多来自四个要素的致使组合。。。若同时存在才会导致一个充分展现的灾难。1是以行政手段来安排自然和社会，。2我称之为高度现代化的意识形态，3存在一个威权国家，有愿望且有能力集其强制力量之全力来将这些高度现代化的设计付诸实施。。4，公民社会弱小无力，没有能力抵御这些来自国家的设计"

335"上级官员对下级官员常常说的一句话是：我不管你的过程是什么，我只要结果”

387“我们知道一个新时代的开始，不是一个新的精英执掌权力之时，也不是一个新的宪章出现之际，而是普通民众以新的方式争取自己利益的时候Tilly"

390"国家在社会主义制度中扮演一个强权者，通过各种正式组织将民众纳入其各类的组织网络之中，与此同时，国家极力压制，杜绝在社会中出现任何非国家控制的自组织即独立自治组织。。。散落各方，缺乏明确稳定组织表达的利益，称为无组织的利益。。有一种非凡能力来防止组织起来的政治行动达到集体行动的阶段”

396“一个社会的制度结构还制约民众政治参与和解决冲突的渠道和空间，这意味着，相似的政治和社会现象在不同的制度安排下可能有大相径庭的意蕴”

406“持续压制的效果并不是积累大量的紧张直至大爆发的临界点，而是降低了集体行动的整体水平”。。。人们必须敏感地关注这些政策信号并迅速做出反应，然而，人们对国家政策变动的反应并不意味着他们只是被动地接受遵守国家制定的政治路线，在许多情形下，参加国家发动的政治运动为人个和群体提供了机会，使得他们可以利用这些新出现的机会来追求他们自己的利益“。。国家作为重要资源的控制者，很大程度上影响着各种利益或者是各类问题的解决途径”

409“不合作和消极态度表现出了集体行动的性质并具有特定的政治含义，称为集体无作为。。缺乏热情参与国家发动的政治运动，消极抵制自上而下的政策指令，工作单位中的旷工和无效率，躲避公共义务，与官方意识形态相悖的次文化出现。。。聚集起来的意义就远远超出了把它们作为孤立个人来考虑时所表现出的那种平淡无为”

410“国家对公共领域的垄断意味着不顺从的行为直接挑战国家权威，消弱国家的资源汲取能力，威胁国家的治理能力。。。中国社会中的人们应对的不是市场的不确定性，而是政治的不确定性，而且他们的个人行为汇集成为集体行动，直接转化成政治压力”

413“社会政治化，政治集中化，政治放大化。。社会政治化指社会不同阶层广泛地卷入政治，普遍关心和参与政治过程。。政治集中化，当中央政府将各种资源置于其控制之下的同时，也就将自己放在了政治冲突的中心。。”

414“市场失败挤压了人们在私有领域中追求自身利益的空间，从而改变了他们的偏好，将他们推向公共领域。。。种族偏见和歧视的政治，社会基础使得基于市场机制的解决方案无法奏效”。。集体行动的爆发需要：1政治控制的放松，个人受到鼓励与政治过程，横向沟通网络的形成，上层派系冲突和分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