予秋对《蒙田随笔全集（全三卷）》的笔记(7)

最美丽的人生是以平凡的人性作为楷模，有条有理，不求奇迹，不思荒诞。 1 生活是一种不均匀，不规则，多形式的运动。一意孤行，囿于个人爱好固执不变，决不肯偏离与迁就，这不是在做自己的朋友，更不是主人，而是奴隶。 2大海中白浪滔天，生死挣扎的观赏者在岸边。 3 野心，吝啬，残酷和复仇，本身并不具备天然的暴烈，都要借用正义，虔诚这些光荣的字眼作为火苗，点燃它们。当恶意披上法律的外衣，趁法官无能为力时举起道德的榔头，那时才露出事物最丑恶的面目。 6最适合各人的东西也是最符合天性的东西。西塞罗 7 我使用大众的语言，把功利的东西与诚实的东西区分开来，而大众语言却把一些不但有用而且必需的天然行为，称为不诚实和肮脏的。 12内战经常制造这类不光彩的事。当我们摇身一变以后，又去惩罚那些原来信任我们的人。同一位法官自己改变主意，却将处份转嫁到无能为力的人身上。师傅鞭打听话的徒弟，带路人鞭打瞎眼的主人。多么可怕的公正面目。 14凡事都是此一时也，彼一时也。在庞培与秦那的内战时期，庞培的一名士兵无心杀死了在敌营中的亲兄弟，羞愧之下当即自刎而死。几年后，在同一民族的另一场内战中，一名士兵杀死了他的兄弟，还向他的将军要求领赏。从功利出发，很难辩说一个行动的诚实与高尚。这个行动若是功利性的，那也难下结论认为每个人都有义务去做，对每个人都是诚实的。不是什么事都一律适合每一个人（普罗佩提乌斯）（也就是说，文博后说战争时杀人就是功绩的论断，说善恶没有底线的说辞，正是基于功利性出发的，才会有这样的结论） 18主要是我们这些人，深居简出，心中必须树立一套行为准则，以此自律，根据这个准则自勉或自责。我有自己的法律和法庭审判自己，有事在这里而不去别处告状。。。你应该运用你自己的判断力，由良心提出善与恶的证据，这才有分量（西塞罗） 20在囚笼中忘记自己的森林， 温顺的野兽失去了凶相， 接受人的驯服，但是有一滴鲜血 落进它们的嘴里，那时 又会野性大发，张开血盆大口， 连惊慌失措的主人也不放过。 （卢卡努） 23虔诚的实质是深奥的，隐藏的，外表是容易装模作样的。

30普鲁塔克 友谊是人与人相伴，不是兽与兽合群。 41 有时要将心思引到其他情趣，其他操心，其他关注和其他工作上，总之犹如对待健康无望恢复的病人，必须经常换个地方治疗（西塞罗）不要正面进攻病患，也不要将病痛强忍或强压下去，要让它慢慢消除或分散。（情绪也是一样，不能正视） 另一种方法要求太高太难，这只适用于第一流的人物，要他们干脆面对这件事，予以审视与评判。只有举世无双的苏格拉底才能视死如归，面不改色，满不在乎。他决不抛开它另去寻找安慰，死亡对他好像是件顺乎自然，无关紧要的世事。他盯着它目不转睛，坚定走去。（这才是英雄，我浪费了好些时日，在苦痛挣扎中活了过来，面对不安的情绪，我终于挺过来了，但是依然隐隐做痛。天朝语言的暴力，和其他无形的压力真的让人难以喘息。我都觉得自己能挺过来，真的是奇迹，只是浪费了许多光阴，也无所谓是否值得） 43 芝诺，没有人会将秘密告诉醉鬼，大家都会将秘密告诉贤人，贤人就不会是醉鬼。这话说到点子上了吗？我是喜欢看到这些领袖人物对我们共同的命运少谈为妙。不管这些人如何完美，总是俗世里的人。 复仇是一种大快人心的情欲，生来就很强烈。我看得很清楚，虽然尚无亲身体验。最近，为了要一位年轻的亲王打消此意，我不跟他说有人打了你的耳光你要将另一边腮帮伸给他，履行慈善的义务；也不跟他说诗歌中这种情欲引发的种种不幸事件。我不提复仇，而是饶有兴趣地要他体味相反去做会有多美的前景：他宽容与善良会带来的荣誉，恩惠和好意。结果就是这么做成了。（怎么没有人告诉我呢，我就是被复仇冲昏了头脑） 44其他的事也一样，一个不愉快的念头留在心间，我觉得改变它比克服它更快见效。我不能让它从相反的方面去想，至少从较好的方面去想。变换着想法总能起一种减轻，化解和驱散的作用。我若打不倒它，我就躲开它，躲开时我真岔路，使诡计，转移地点，改换工作，找不同的朋友，溜出去找其他乐子，想其他事，让它失去我的踪影，找不到我。 53我讨厌满腹牢骚，愁眉苦脸的人，他们对生活的乐趣视而不见，牢牢抱住苦难不放，犹如苍蝇，在平洁光滑的物体上站不住，专找粗糙崎岖的地面停下，犹如水蛭，专门吮吸脓血。 此外，我还要求自己敢做的事就要敢说，不能公之于众的事想了也不舒服。我最坏的行动与做法还不至于丑恶的连自己也不敢说。大家在忏悔时谨慎小心，其实应该在行动时谨慎小心。大胆做坏事在一定上受大胆忏悔的制衡与阻止。谁有义务将一切都说出来，也有义务不去做必须隐瞒的一切。但愿我这种毫无顾忌的言论，引导大家超越了自身缺点造成的那些怯懦有害的美德，而走向自由，凭我个人不加节制的想法，将大家带往理智的起点。 个人的罪恶应该看到，研究了以后再去否定它。对别人隐瞒罪恶的人，通常也是对自己隐瞒罪恶。他们看到了，只是想到没有将它遮盖好，在良心上回避掩饰。人怎么会承认自己的罪恶？这是他依然在当罪恶的奴隶。梦都是在醒了以后才会去叙述的（塞涅卡） 马其顿国王阿基劳乌斯走在街上，有人向他身上泼水，随从说他该罚，国王说：“不过，他没有向我泼水，他是在向他认为我是的那个人泼水”。有人对苏格拉底说有人说了他坏话，他说：“不会吧，我没有他们所说的缺点"。就我来说，谁若说我是好船员，谦逊有礼，不近女色，我是不会领情的。同样说我是叛徒，小偷或酒鬼，我也不感到冒犯。没有自知之明，才会被虚假的好话陶醉，而我不会，我对自己的心灵深处有深刻的了解，知道什么是自己有的。我喜欢人家对我少赞扬，只求对我多了解。人家会认为我在某种需要明智的情况下表现得很明智，而我自己觉得那时很傻。 56这是不是说，我们愈是不用言辞表达的东西，愈是有权利在思想里夸大呢？ 61我的大部分行为都是出于仿效，不是出于选择。而且也不是自己要仿效，而是被人领着走，再加上各种巧合就上了钩。因为不要说是不适宜，就是再丑再堕落，再不该沾边的事，都可以在某些条件和情急之下 变得可以接受的。人的姿态都是徒劳的！ 62我这人太软弱，对付不了布满陷阱的用心。说实在的，我还没有这么完美的手段和心计，会不分理智与不正义，将一切不合我脾性的秩序与规则都看作为笑柄。

72不管恼怒与冒失使某些人在气过了头时说些什么，美德与真情总是会占上风的。我见过一些女人，她们的名誉长期受到辱骂，她们既不在乎，也不矫饰，保持坚贞，最后重新获得男人的普遍赞美，他们人人都后悔，否定以前相信的事。这些遭人怀疑的女人现在跻身于名媛贵妇之列。有人对柏拉图说：“人人都在说你的不。”他说：“让他们去说吧，我今后的生活会让他们改变说法的。” 75当这些脆弱可怜，没有防御能力的灵魂一旦心生嫉妒，是怎样受它残酷地折磨和虐待，真是叫人可怜。嫉妒会以友谊的名义潜入心灵。但是心灵一旦落入它的掌握以后，原先该引起好意的事，都会转化成深仇大恨的原因。在精神病中，这个精神病诱发的养料极多，治愈的良药极少。丈夫的品德健康才能声誉都可以引燃妻子怒火，妒火的点为棒。没有什么恨胜过爱之恨（普罗佩提乌斯）女人身上原有的美与善，都被这种妒火损害与腐蚀，一个嫉妒的女人不论多么贞洁与善于持家，行动中处处表现出刻薄与讨厌。这是一种疯狂的偏激心理，将她们推向与其动机完全相反的极端。妒火中烧的女人会干出什么谁也不知道（维吉尔）。这种妒火不得不以好意来辩白，就更加折磨人。（好像在说我哟） 77做这类事经常没有旁证（马提雅尔）我们最不用怕的人经常是我们最要防的人，他们不露声色犯的罪是真恶劣的罪。直心直意的淫妇引起我的反感不大（马提雅尔） 79对什么事都打听那是缺德，在这件事上好奇更是害人。这一种病没有药可治，用药只会使它加剧和恶化。嫉妒只会增加耻辱，闹得满城风雨，报复只会殃及孩子，而不会治愈我们自己，要查明这样一种病岂不是在做傻事吗？去打听这么一件弄不清楚的事会耗尽你的精力，断送你的性命。我那个时代也有人调查得水落石出，达到目的时多么狼狈不堪！ 80婚姻中的苦与甜，聪明人都不会对外说的。这里面自有许多麻烦事，对我这样一个受唠叨的人来说，最主要的一个麻烦就是把自己知道与感觉的东西告诉别人，这在礼节上都是不妥当的，有害的。 85我天生爱模仿学怪样。当我贸然写诗时，这些诗明显带有我不久前阅读的诗人的痕迹，在最初的随笔中，有几篇带有异国风情。我在巴黎说的语言也不同于在蒙田说的语言。我对谁仔细观察，他自然而然的会影响我。我对什么看在眼里，就会留在身上。笨拙的姿势，难看的怪脸，可笑的说话方式。旧习惯尤其容易沾上，它们抓住我，抱紧我，我不甩开是摆脱不掉的。人家常见我跟着说粗话，这倒不是天性使然。 99我的人生半是疯狂，半是谨慎。谁只是毕恭毕敬，循规蹈矩写到了它，那是把一大半疏漏了。 109害怕有时是缺乏判断，也是缺乏勇气所引起来的。勇气帮助我有条有理地思索和安排逃离就去，逃离时不是不怕，而是不慌不心，逃离是激动的，但不是晕头转向，气急败坏。心灵伟大的人做一切都出色，他们逃离时不但镇定自若，还表现出一身豪气。愈是不怕愈没有危险（李维） 114君王的美德最主要似乎在于公正。在公正方面，从慷慨的公正最能看出君王的为人。因为君王总是把慷慨的公正留给自己执行，而把其他的公正很乐意借他人之手执行。过分大方这办法并不有利于让人感恩颂德，因为引起反感的人要比笼络的人多。好事做多了以后就不能做少。长时期做得很开心的事竟让自己不能再做，还有比这更傻的么。（西塞罗）若不是论功行赏，对受赏的人是羞惭，得到也不会感激。在民众的仇恨中，暴君常死于受过他们不当恩赐的人之手，这些人无非想保住自己这份非义之财，显示自己也蔑视和憎恨给他们赏赐的人，在这点上与民众的看法与意见保持一致。 赏赐无度的君王，也会使臣民贪得无厌。他们分赏时不以理性，而是以惯例为依据。。。贪婪的特性就是忘恩负义。

127我这人生来窝囊，认为运好不是要飞黄腾达，而是要过得安逸。。。位高权重只会窒息我的想像力。。。我憎恨一切控制，不论对人的控制还是被人控制。 129谁不亲身经历艰难辛苦，就不会真正体验艰难辛苦带来的荣誉与欢乐。掌握的权势大得什么都必须向他让步，这不是一件幸事。你的鸿运将与你交往的人远远隔开，使你成为孤家寡人。凡事唾手可得，众人逢迎，其实是一切乐趣的大敌；这是在坐轿子，不是迈动两腿走路；这是在睡觉，不是在生活。让一个人一切者不劳而获，你这是在毁灭他。必须给他施舍一些难题与阻挠，这是人的本质与天性中缺少的东西。 133意见相左不会冒犯我，也不损害我，只会惊醒我，磨砺我。我们不思改正。其实应该挺身而出，迎头而上，尤其当改正以讨论的方式而不是训斥的方式提出来的时候。每次遇到相反的意见，我们不去注意这是不是正确，而是千方百计的为自己开脱。我们不是伸开双臂，而是张开爪子。我可以忍受朋友对我粗声粗气说“你是个蠢人，你在做梦吧。”我喜欢文人学士之间说话要有勇气，想到什么就说什么。应该增强听话能力，善于辨别语言中的虚情假意。我喜欢豪爽随便的交往，友情浓重，直来直去，不怕得罪对方，就像爱情，难免会咬一口抓一把弄出血来。友谊若不发生口角，若讲究文明与客套，若害怕冲突与缩手缩脚，就不够豪爽跌宕。因为不争吵是争论不起来的（西塞罗）（从这一点上来讲，我喜欢的人，就是与我水火不容的，这也是为什么外人不理解，为什么我会疯狂的喜欢A这个怪人） 134实际上，我有意多接近对我严厉的人，而少接近对我害怕的人。跟崇拜我们的人，和礼让我们的人打交道，谈不上乐趣，而且还是有害的。。。跟蠢人是无法推诚相见的。在一位暴君手下，不但是我的判断力，还有我的良心也会受到腐蚀。。。因而柏拉图在他的《理想国》一书中禁止头脑不健全和出身低微的人参加争论（切记，以后不要与文博后争论，不能与某些人争论，这些人没有善恶的底线，出发点都是有问题，害得我查证了好些时日也搞不懂诊断哪里错了，最终才发现，原来如果他的出发点是站在功利性的角度的话，就会得出这样的论断，这么简单的道理，我之所以没有想到，就是在于我忽略了人的动物性的本质，我根本就没往功利性的角度去考虑，以后真的不能与这样的人交谈，太误导了，也浪费了我好长时间和精力去看书查证这个伪命题，可惜那么多时间，做什么不好啊，真是的，以后要学着规避了，不能什么问题都接，必须考虑提问的人是谁，唉。这是我回天朝第一次遇见如此顽劣不堪) 你要追求的是事物本质，跟一个既无才学也无见识的人能够探讨出什么呢？。。有的人感到自己底气不足，害怕一切，拒绝一切。。。他们把语言颠三倒四，说得我们如坠云雾，但动摇不了我们的信仰。除了能说会道以外，他们做的事无一不庸俗低下。虽是知识多了一点，人则没有更聪明。 在我的国家，在我的时代，知识经常改善的是钱包，很少是心灵。知识若遇见软弱的心灵，成了一堆难消化的硬块，阻滞和窒息心灵，若遇见飞扬的心灵，它必然使它清澄净明，直到精纯到苍白为止。知识这东西本身无所谓好与坏，对天资高的人是非常有用的点缀，对不是这样的人反而有害，造成损伤。也可以说是用途讲究的东西，不出高价是得不到的，在某人手里是权杖，在另一人手里是丑物。 138说实在的，对世人的荒谬激动与恼火，那是最大最常见和最要不得的荒谬事。因为这主要是在跟我们自己过不去。因一见世事荒谬而哭，一见世事荒谬而笑。 140 我憎恨一切形式的暴政，口头的和行动的。。。同样，那些治国安民统治我们的人，把世界掌握在手的人，只具备一般人的智力，只能做我们能做的事，那是不够的。他们若不能远远超越我们，这说明他们远远低于我们。他们承诺愈多，欠债也愈多，因而沉默对于他们来说，不但显得举止庄重，经常还有藏拙的好处（怪不得天朝对此事不闻不问，放任不管呢，原来如此） 143 我们的智慧和思考大部分情况下是受机会摆布的。我的意志与见解时而这个调子，时而另一个调子，其中许多变动是不受我掌控的。我的理智每天都会有突如其来的冲动与骚扰。情绪变化无常，心思时而这样，时而那样，犹如云朵，随风转向。。。（维吉尔） 146不但要研究每人说了什么，还要研究他的看法，甚至看法的根据（西塞罗）

157最薄最细的刀口割肉最快，就像小字体最伤眼睛，因而鸡毛蒜皮带来的气最容易放在心里。大伤害不管怎么大，也都不及日积月累的小伤害那么令人记恨。这些家庭荆棘愈长愈密愈硬，不动声色地，冷不防地会轻易刺上我们，扎在肉里很深。 人生是脆弱的，容易飘摇凋零，自从我面孔转向忧伤以来，当人开始受外界的推动，再也由不得自己（塞涅卡）不管使我生气的原因多么愚蠢，我的脾气就会向这个方向发展，此后自行滋生与激化，新冤旧恨愈积愈深，盘踞在心头不得释怀。 175控制急躁冲动的真情，就像驾驭狂奔的马车，都需要智慧（西塞罗） 186蔑视一切，自强不息，不需要外界的帮助，也不受外界的侵扰，我还没有达到这样的魄力。我自叹不如。我设法不以害怕而以花招来躲过这一关。我的意思是我不必在临死前去显示和证明我的一贯作风。是为了谁？那时我对名声的权利与利益都已经终止了。在宁静孤寂的沉思中离开人世，就我自己，符合我的退隐独居的生活，这样我就满足了。 193对我来说，没有交流就没有任何乐趣。每次心里产生一个想法，若是一个人独自琢磨，找不到人共享，我就会闷闷不乐。若有人给我智慧，又提出条件只许我一个独有，不可使别人得知，这样我会拒绝接受（塞涅卡）另一人说这话的调子更高。假定一位智者生活在这样的环境，物质上应有尽有，可以自由自在的沉思，从从容容学习一切值得了解的东西；即使有这样的条件，他若注定孤身独居，永远见不到别人，他宁可离开这样的生活（西塞罗） 195因为世上只有野兽与神的心灵才会满足（生物链中神的心灵最高，野兽的心灵最低，而人的心灵处于两者之间） 196做事应该不违反大自然的普通原则，但是原则得到遵守以后，我们必须按照自己的天性生生活（西塞罗） 198处理人世事务的品德，是一种包容各层曲曲折折观点的品德，在实施时要考虑到人性的弱点，它复杂和做作，不直率，明白和恒定，也不完全纯洁无辜。 199人走进人群中央，应该迂回前进，夹紧胳膊，有时后退有时前进，根据遇到的事甚至还要离开正道，他必须更多按他人而不是按自己的意志生活，不是按自己的建议，而是按人家的建议，按时间，按各人，按事情而处世。柏拉图说谁清清白白逃出世事的操纵，真是靠神迹才会脱身。 203谁若不要一直蠢，那就要带点疯。 209你人扪心自问，认清自己，专注自己，心思与意志若用在别处，把它拉回来，你的时光在流失，你的精力在分散，你要聚精会神，你要挺起身子。人家在背叛你，在消耗你，在偷窃你。这个世界垂下眼睛是看自己的内心，张开眼睛是凝视自己的外表，你没看到吗？对你来说，里与外都是虚妄，但是虚妄愈少扩大，也就愈少虚妄。人啊，除了你天下万物都是首先审视自己，然后根据自身需要界定它的工作与欲望。没有一物像你那么空虚与渴求，要去拥抱整个宇宙；你是个无知的暗探，没有司法权的法官，闹剧的小丑。

219事物只要不控制我们，而只是感动我们，那还是理智的。 215速度受速度之累吝啬最大的麻烦来自吝啬本身。吝啬愈甚，其收效也愈小。一般来说，当吝啬戴上慷慨的面目时，才能迅速的敛财。 我们要心灵掌握的东西太多，反而不能使它集中与牢记。有些事只需知道，有些事要记住，有些事要刻骨铭心。一切事物心灵都是可以看见与感觉的，但是都要心灵自己去汲取养料。真正触动它的东西，真正融入和组成它的实质的东西，才使它得到教育。大自然的规律使我们学到我们必须学习的东西。贤哲告诉我们，按自然的规律无人是贫困的，按照世人的意见人人都是贫困的。。。钱的贫乏易治，而心灵的贫乏则不可治。 218我们愈是扩大自己的需要与占有物，我们愈是易遭到命运的冲击与灾星的降临。 221做人不应该疯狂的追求情欲与利益。 但是，心灵要受到命运千辛万苦，艰苦卓绝的折磨，要依照人生中原有的严酷与沉重来衡量和体验，那就要利用人生艺术不去深究其原因，避开其锋芒。柯蒂斯国王就是这样做的，有人向他献上一套华美贵重的餐具，他给予厚赏，但是这套餐具实在脆薄易碎，他立即自行把它们打破，趁早让自己动辄为此事跟仆人发脾气。 一个自尊的人遇到撒谎和冒犯会想不开，也不会把这看作是一件蠢事而心中释然，这样的人应该避开暧昧和易起争执的事找上门来。 愁眉苦脸的人，易发脾气的人，我躲之唯恐不及，像见了瘟疫病人一样，对于不能无私和坦然对待的言论，若不为职责所逼，我也不参与。开始就不做比中途停下不做要省心得多（塞涅卡）最可靠的方式是未雨绸缪，事前防备。 223人一脱离理智，情欲就自由漂流，人性的弱点自以为是，鲁莽地进入大海深入，再也找不到避风港栖身（西塞罗） 228我们这个时代的人养成浮躁，爱出风头的性格，以致不再注意善良，节制，平等，恒心以及宁静无为的品质。 229主啊，荣耀不要归与我们，不要归于我们，要因你的慈爱和诚实归在你的名下。 好名声可不是贱价出售的。它来自难能可贵的表率行为，决不允许日常数不清的琐碎小事来凑热闹。。。任何出自美德的行为根本不要求到人家的注意。 230一件好事愈是叫得响，我愈是贬低其中的好意，会怀疑这是做了扬名不是行善。抖落到大众面前已算是一半被出卖了。这类行为若由做的人不经意间悄悄泄漏出来，然后有好事者核实后露出水面，让它们自行不胫而走，这才有点意思。我认为，不事声张，不忌讳人家怎么说的情景下做的事最值得赞扬（西塞罗）。。。我只求事物的维持与存在，这都是无声无息，悄然进行的。革新引人注目，但是目前迫于形势，抗拒新兴事物，革新也就遭到了禁止。悠着做有时跟做一样高兴，但是悠着做就较少公开。我能贡献的绵薄之力也差不多在这方面。 231 我能信任这奇妙的宁静吗？ 我能忘记风平浪静的海水下， 隐藏的是什么吗？（维吉尔）

235我看到世上哪我最接近的妖魔鬼怪就是我自己。人通过习惯与时间对一切怪事都会安之若素。但是我愈自思自虑，愈认识自己，愈对自己的怪异感到吃惊，也愈看不透自己。 236世上许多弊端，或者说得更大胆，世上所有弊端产生都在于我们害怕暴露自已的无知，我们被迫接受自己无法驳斥的事。。。惊异是一切哲学的根本，探索是进步的基础，无知则是死胡同。。。人生来就是这样，更愿意相信不明白的事（塔西佗） 240我们的理智往往先于事实，把推断无限延伸，因而根据虚无而不是根据存在运用理智作出判断。 256忧虑使人思想敏锐。 279每门知识的困难与晦涩之处，只有进入堂奥的人才能窥知。而且还要有一定的聪明，知道自己毕竟是无知的，要推门才知道门对我们是关闭的。于是产生这句柏拉图妙言：知者不用探索，因为他无知；不知者也不会探索，因为要探索必须知道探索什么。然而在认识自己这个问题上，人人都那么自信和洋洋得意，人人都自忖理解得足够深刻，这说明没有人真正懂得。 我这人不宣扬什么，只觉得学问深奥无比，变化无穷，我学习只学得了一个收获，那就是体会到学无止境。我软弱人所共知，也造成我性情谦卑，对规定我遵守的信仰唯命是从，表达意思始终冷静克制，憎恶这种令人讨厌，找人吵架的狂妄，自以为什么都对——这才是教育与真理的大敌。 294不可避免的事应该学会忍受。我们的生活犹如世界的和谐，都是由相反的事物，不同的色彩构成的，温和的与暴烈的，尖的与平的，柔弱的与严厉的，音乐家只喜欢一种音色，会表达出什么？他必须善于调配各种声音，合成交响。我们也是，善与恶在我们生活中是共生共存的。我们的存在不能没有这样的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