予秋对《中国文化要义》的笔记(4)

13"尽受逼于现实问题之下，劳攘于现实问题之中，是产不出什么深刻见解思想的，还要能超出其外，静心以观之，才行“ 17”中国既一向详于人事而忽于物理“ 22"如我们所习闻，世界上人看中国为一不可解之谜。。。惜中国人身处局中，自然不易感觉到此，而浅薄的年轻人则更抹杀中国文化的特殊：历久不变的社会，停滞不进的文化，几乎没有宗教的人生“（YU关于”独少欲以西洋宗教代替中国宗教“，我想这地方可能要修改了，想来现在基督教在中国的发展，随着人员的迁徙，会越来越庞大。也因此，引起了各国对自己所属文化的保护。想来现在的国学运动，应该是时代的必然，而不是一国之行为，当人口大量迁徙致使文化不断同化的过程中，不同文化间可能有某些文化注定了要消亡。但同化能力真的取决于人口的多少吗？还是人的本性中倾向的部分。这个问题可能也应该有相应的研究。卒之，文化大同，毕竟不是所有国家想看到的，当下的identity教育也因此而盛行，也就不足为怪了） 23”罗素《中国问题》：文字以符号构成，不用字母拼音，2以孔子伦理为准则而无宗教，3治国者由考试而起之士人，非世袭之贵族“ 30”融国家于社会人伦之中，纳政治于礼俗教化之中，而以道德统括文化，或至少是在全部文化中，道德气氛特重，确为中国的事实。。。建国之基础以道德礼教伦常，而不以法律，故法律仅立于补助地位（YU现在也是这个样子。。。在当今科学发展到一定阶段时，科学伦理也许正是应此之需？） 38“在某种生产方法之下，社会必须有某种组织，人必须有某种行为。对于人此种行为之规定，即是道德“。（产业革命的开始，即从家本位到社会本位？过渡时代？） 41”由于家庭制度之废除，将使人类天性之爱，夫妇亲子之情，皆不复存在，而人群生活之冷酷将不可想象“（YU难道是因为此，恢复家庭伦理问题吗？之后为此，我想了许多，所谓道德理论，一般都是形而上的，各说各的理，只要足够的逻辑即可，而在执行起来，真正行动起来时，唯有去除这些，才能感受到无形，好像是吧） 44F Muller Lyer《社会进化史》：我们无论从哪方面考察发明的历史，都可以知道发明显然不是因为必要才有的。必要可以强迫人勤劳，但要闲暇才可以引起人的发明。发明不是像订货物一样，可能预定的。人的发明天才，不过就是游戏的本能”。。“文化这东西，点点俱是天才创作，偶然的奇想，只有前后左右的缘，而没有因” 45“任何一处文化，都自具个性，惟个性之强度则不等耳” 48“一种是对各处社会文化的不同，不容否认时，则持大同小异之说，以为不足重视。要知道问题就在小异上。在有机组织，其间一点不同，便全盘两样；在动的趋势上，则所谓毫厘千里是也。就如生物界中，植物动物只是大同小异而已，从生理解剖来看，猫狗的人更是大同小异。但这样混同起来，什么学问亦不必讲了”（YU用之反驳郭沫若之《中国古代社会研究》） 49“一种是恒进步论，以为历史总是前进的，一天一天都在前进中，动辄说历史车轮，如何如何。。。。进固有，退亦常有，盘旋而不进不退者亦有。。”（驳潘光旦《人文史观》） 51“中国非是迟慢落后，，，要知走路慢者，慢慢走，终有一天可以到达那地点，若走向别一路去，则那地点永不能到达。中国正是后一例”。。。。盘旋不进。。。中国较之西洋，是因其过而后不及的“（YU对此我不敢苟同。也许是曲高和寡也未尝不是，但也未必。之前的研究觉得可能是太过于超前了，于是觉得做得太过了，这样没人会懂了。附和的人也少了。正如做人一样。但是，始终觉得先生这种说法类似于做人的意味，因为你做得太过太高了，而致使后面无限的陷入循环挣扎不出是吗？究其原因，想来社会文化的发展，如果能像个人的成长一样思考，应该会有许多更多的见解和不同，而不是现在流行的理工科的想法，将各个烦恼解构归类后，单个击破去整理分析。这种科学方法，可能对于社会文化的研究并无多少裨益，社会文化发展进程应该也是哲学范畴的，应该也是自我的解放，自我的完善，和自我的升华步骤进行着的，应该是类似于人，类似于生物界演进的）

54”假若你以个人主义这句话向旧中国人去说，可能说了半天，他还是瞠目结舌索解无从。因为他生活经验上原无此问题在，意识上自难以构想。虽经过几十年西洋近你潮流之输入，在今天百分之九十九的中国人，亦还把它当作自私自利之代名词，而不知其理。中西社会构造之悬殊，此其明证（YU先生觉得现在，2017年的现在，会有所理解吗？非也。近些年来，疯狂的引起科学，大量削减人文学科，西方亦如是，所以对个人主义的理解并不比旧中国人强多少，是事实） 58“人固然可以使自然降服于人，但人永是他自己思想的奴隶” 61“盖宗教信仰不过抟结人心，国家权力则更拘限人身。二者相合以行其统制，人诚无所遁逃这种统制过强的集团生活，为后来引起反动之本，异常重要” 61"凡团体必须有内外界别，若没有一定界别，便难成团体。反之，界别愈严，赐教团结愈固。此其一。又团体必须有其对抗者或竞争者，而后生活振奋组织紧张。反之，若缺乏此类现象，则必日就懈散，甚至团体消失。此其二。又团体境遇不顺，遭受折磨，其分子向心力较强，反之，若境遇顺好，则其分子或不内向，甚至且发生离心货币而内争起来。此其三。。。团体与斗争，殆相连不离。孟德斯鸠《法意》上说，争之与群，乃同时并见之二物“ 70”徇情问题题，是在较大范围中乃发生的。此因其一而范围渐大，人数渐从，颇非随便应付得了，渐有用法之必要；另一而则亲疏厚薄，其间自有差别，尚难尽舍人情而专用法。中国人的生活，既一向倚重于家庭亲族间，到最近方始转趋于超家庭的大集团；因亲及亲，因友及友，其路仍熟，所以遇事总喜托人情。你若说公事公办，他便说你打官话。法治不立，各图侥幸，秩序紊乱，群情不安"(YU这一点并没有所改观，反而愈演愈甚，甚至正在腐化学校医院教育等公共领域。所谓的一事一议就是典型的。这就是说必须群居在院士门下，否则个人几乎难以生存在这个时代，因亲及亲，因友及友，太过于常见。朋友说这个公平那个公平之类的，我没有回话，其实心里一直想说，真的没有界限，是真的，只要你的位置足够高，所谓的这个基金那个奖的，不过是信手拿来想给谁给谁吗。在天朝，从来没有底线，基本底线都被打破了。想来这也是卢柯低调地被踢出PMS编委会，学术期刊被中国人弄的沆瀣一气，真令人做呕。。。之前学校预科院有个中国老师，特别狠，只要是中国学生，雅思分数卡的特别严。博士导师更是对我之严厉不能比，末了，导师说，这样严苛要求是为了学生自己，别人可懒得管。我说还是得顾及导师您的生誉吧。。。。可是国内的导师才不管这样些呢，偏袒护自己的学生，明明知道不合格不适合期刊文章，硬上发表。明明知道基金不够格申请，硬硬的塞在名单中。。。有些事，也许我不看见就不会这么失望了。化学所有几位老师，还是值得我钦佩的，尤其是对学术的认真态度。希望自己之后的日子能有幸与这样的老师合作，而不是像卢轲或是现在导师这样的生意人，写篇诸言全部是八竿子打不着的领导牌坊，而真正做事的人，却无人问津。" 是墙总会倒的，不倒的只有人民 "） 71"出得门来，以其巽顺和平为第二天性，及其独擅之”吃亏哲学“遇事随和，他便是顺民。参加团体众人之中，不卑不亢的商量，不即不离的合作，则在他生活中素少此训练”（YU尤其是女人更甚。我刚到澳时因为这事没什么被导师训导，有时说心里话，挺烦吃亏哲学的，是真的） 73“人们的品性，固养成于不知不觉间，。。。一二八战役如无其事然，而德国因恢复征兵的欢喜比对”其实这种不同，绝不是天生地从血里带来的，亦不是学说或是教育之结果，而是社会构造不同，生活环境有异，从而形成之情操习惯自不免两样耳“（YU前几日，孩子说我最近读伦理学类的书比在澳洲时多了很多，后来我翻看了一下，之前一般读与课题相关的材料物理等，现在全部是什么正义道德伦理。孩子怎么会懂得天朝的伦理本位啊，我也是顾及生存而已，身处荆棘之中，哪能无伤啊）

88"人互悲之所亲者之悲，悲而不伤，盖得心理共鸣，衷情发舒合于生命交融活泼之理。所以疾苦一经诉说，不待解放，其苦杀也”（YU刚开始我国文没学好，也不懂得什么人情世故，别人跑我这来哭诉，于是以西方的方式处理，结果发现两面不是人。总是处理不好这复杂的人际关系，看看伦理学也成了必然） 88“盖人生意味最忌浅薄，浅薄了，便牢扰不住人类生命，而使其甘心送他的一生。饮食男女，名位权利，固为人所贪求，然而太浅近了。事事为自己打算，固亦人之恒情，然而太狭小了。在浅近狭小中混来混去，有时要感到乏味。特别是生命力强的人，要求亦高。他很容易看不上这些，而偏对于相反一面——如贞洁禁欲，慷慨牺牲——感觉有味。权利欲所以不如义务感之意味深厚，可以引发更强生命力出来，表见更大成就者，亦正为此。这种情形，是原于人的生命本具有相反之两面。一面是从躯壳起念之倾向，又一面倾向于超躯壳或反躯壳。两面中间，则更有复杂无尽之变化。宗教正是代表后一倾向，其所以具有稳定的人生的伟大作用者，就为它超越现实，超越躯壳，不使人生局于浅近狭小而止。生命力强的人，得其陶养而稳定，庸众亦随之而各安其生。中国家庭伦理，所以成一宗教替代品者，亦即它融合人我泯忘躯壳，虽不离现实而拓远一点，使人从较深较大处寻取人生意义。它实在是那两面中间变化之一种。” 91“伦理社会所贵者，一言以蔽之曰，尊重对方”（YU搞错了吧，正好相反才对，伦理势微是真的）。。伦理关系即表示一种义务关系，一个人似不为其自己而存在，乃仿佛互为他人而存在着“ 92”在中国没有个人观念，一个中国人似不为其自己而存在“ 97”世间不拘何物，总是应于需要而有。宗教之出现，即是为了人类情志不安而来。人类情志方面，安或不安，强或弱，因时代变化而异。所以自古迄今，宗教亦时盛时衰“ 106”宗教道德二者，对个人，都是要人向上迁善。然而宗教之生效快而且力大，并且不易失坠。对社会，亦是这样。二者都能为人群形成好的风纪秩序。而其收效之难易，却简直不可以相比。 这就为宗教本是一个方法，而道德则否。。。。 ”只好恶，便尽了是非“（王阳明) 109“与理性相违者，有二，一是愚蔽偏执之情，一是强暴冲动之气。。。。本无所憎恶于宗教，而却容不了二者。。。人类的最大祸患，即从人类而来” 114“封建社会关系是呆定的，伦理社会则其间关系准乎情理而定。孟子不是说过，君了视臣如手足，则臣视君如腹心，君之视臣如犬马，则臣视君如国人，君视臣如土芥，则臣视君如寇雠。儒家的理论原如是，受儒家影响的中国社会亦大致如是” 123“中国书所讲总偏乎人世间许多情理，如父慈子孝知耻爱人公平信实之类。若西洋书，则其所谈的不是自然科学之理，便是社会科学之理，或纯抽象的数理与论理。因此，当你说读书明理时，他便以为是明白那些科学之理了。。。科学之理，是一些静的知道，知其如此如此而止，没有立即发动什么行为的力量。而中国人所说的理，却就在指示人们行为的动向“

124”必须摒除感情而后其认识乃锐入者，是之谓理智；其不欺好恶而判别自然明切者，是之谓理性“ 126”是故，人之不免于错误，由理智松开，人之不甘心于错误，由理性无私。。两种错误人皆容易有，不时地有。然个似乎在知识者问题小，错在行为者问题大，试看世界上到处发生纠纷，你说我不对，我说你不对，彼此责斥，互相争辩，大率在于后者。而由错误所引起的祸害，亦每以后者为严重。今日科学发达，智虑日周，而人类顾有自己毁灭之虞，是行为问题，不是知识问题，是理性问题，不是理智问题“ 126”《人心与人生》。。在学术发达，而人祸弥以严重之今日，西洋人已渐悟其一向皆务为物的研究，而太忽略于人。以致对于物所知道的虽多，而于人自己却所知甚少。最近学者乃始转移视线，而致力乎此，似乎还谈不上什么成就“ 130”理智将本能松开，松开的空隙愈大，愈能通风透气。这风就是人的感情，人的感情就是这风。而人心恰是一无往不通之窍。所以人的感情的丰啬，视乎其生命中机械成分之轻重而为反比例，机械成分愈轻，感情愈丰厚，不同科物类感情，仅随附于其求生机械之上。人类生命通乎天地万物而无隔，不同乎物类生命之锢于其求生机械之中。。。人在欲望中恒只知为我而顾不到对方，反之，人在感情之中，往往只见对方而忘了自己，实则，此时对方就是自己，痛痒亲切处，就是自己，何必区区数尺之躯。普泛地关情，即不啻普泛地负担任务在身上“ （YU这样会不会混淆自我与他性？） 182"此和与顺，强力求之，则势益乖，巧思取之，则情益离。凡一切心思力气向外用者，皆非其道了。。所有反省，自责，克己，让人，学吃亏，这一类传统的教训，皆有其社会构造的事实作背景演成的，不可只当它是一种哲学的偏嗜” 186“自古所谓法律，不过是刑律，为礼俗之补充辅助，不得已而用之。传统思想，贵德而贱刑。强制力在中国，是不被尊重的。它只是迫于事实不能不有之，乃至不能不用之，然论其本旨，则是备而不用的” 201“人心放肆：即不易尊重对方，更不易节制自己，皆有悖于治道。这固是一层。更要紧的，乃为人心放肆便是其礼俗失效之征。礼俗实为此社会构造社会秩序之所寄托。礼俗之效，最上者在有所兴起，其次则给人一限度不使逾越。这虽没有一权力机会监督执行于上，却有社会舆情为制裁于后。人心放肆，小之可见社会制裁已失效，大之则征明社会制裁已经没有了。到此地步，还有不乱的？ 288”从大事到小事，许多礼俗制度既随以养成，生活于其间的人自私不自私就大致相去不远。惟生于今日的中国人不然，一则礼俗制度破坏凌乱，大多数人失所依傍，自易堕落，而少数人之理性自觉此时却以转强。再则身体本能浸弱，生发之气不足，亦最易流于贪吝。古语所谓，血气既衰，戒之在得，是也。然如是者纵居多数，而火尽薪传，其少数人理性乃愈不可掩。所以今天中国人，其自私过于西洋人怕是事实，却是另一面，其不自私亦超过西洋人。——只这其间有些是与遗传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