予秋对《中国人性论史》的笔记(5)

3“儒家思想，是由对历史文化采取肯定的态度所发展下来的；道家则是采取否定的态度所发展下来的”

4“不笑，不悲，不怒，只是理解” 斯宾诺莎。。“我对于材料的批判和解释，有的和传统乃至时下的许多说法并不相同。但可以负责地说一句，我既不曾有预定的立场，更无心标高立异；而只是看了许多有关的说法以后，经过自己的批判，顺着材料的本身，选择一条心之所安的道路。。但我断没有不经过一番批判，而随便采一说，建一义的。。。我只对于有代表性或有影响力的不同意见，间或加以讨论。。。一个人在学术上的价值，不仅应由他研究的成果来决定；同时也要由他对学问的诚意及其品格之如何加以决定。学问是为人而存在的；但就治学的个人来说，有时也应感到人是为学问而存在”

6"真话说得越多，越会使我陷于孤立，这点为自己打算的聪明，我是具备的“（YU唉，我不具备）

5”《吕览 重已》是故先王不处大室，不为高台，味不众珍，衣不燀热。 燀热则理塞，理塞则气不达。味众珍则胃充，胃充则中大鞔，中大鞔而气不达，以此长生，可得乎？。。五者圣王之所以养性也，非好俭而恶费也，节乎性也“

14”一般人常常是在恐怖绝望中感到自己过分的渺小，而放弃自己的责任，一凭外在的神为自己作决定。在凭外在的神为自己作决定后的行动，对人自身来说，是脱离了自己的意志主动，理智导引的行动；这种行动是没有道德评价可言的，因而这实际是在观念的幽暗世界中行动。。。忧患与恐怖绝望的最大不同之点，在于忧患心理的形成，乃是从当事者对吉凶成败的深思熟考而来的远见；在这种远见中，主要发现了吉凶成败与当事者行为的密切关系，及当事者在行为上所应负的责任。忧患正是由这种责任感来的要以已力突破困难而尚未突破时的心理状态。所以忧患意识，乃人类精神开始直接对事物发生责任感的表现，也即是精神上开始有了人的自觉的表现“

15”在以信仰为中心的宗教气氛之下，人感到由信仰而得救；把一切问题的责任交给于神，此时不会发生忧患意识；而此时的信心，乃是对神的信心。只有自己担当起问题的责任时，才有忧患意识，实际是蕴蓄着一种坚强的意志和奋发的精神。。。《蔡传》言天之所以闭塞艰难，国家多难者，乃我成功之所在。。宗教的虔敬，是人把自己的主体性消解掉“

18”天命不可知，不可信，是说离开了自己的行为而仅靠天命，则天是不易把握，是无从信赖的。天命既无从信赖，则惟有返而求之于人的自身，这便渐渐从宗教对神的依赖性中解脱出来了“

23”一切宗教，总表现为超现世的要求。但若完全超现世，则人文的世界不能成立，人的现实生活，亦势必遭受抑压而趋于萎缩，淘汰“ 。。37”人性论，乃由追求人之本性究系如何而成立的“

”从晚清到民国的历史回望“2”如果你对某个问题要有深入的认识，只是就事论事而不去对相关知识领域进行扩展性的了解，对其因果链的所及进行延伸性的探究，那是不可能的。这样，一个有责任心的学者就不能太为过窄的学科畛域所限“

10”腐败是权力制约的必然后果“。。。”在西方宪政大潮东渐的背景下，那些对秦制不满的古儒传人至少不敌视宪政、相反却容易从不满秦制走向反对专制，接受宪政，却是不难理解的“。。搞立宪就是改变帝制”

14“日本式立宪就是学日本在西化形式下，实现的周秦之变，它是要维护秦制，维护君权的。而英国是立宪就是废除秦制，废除君权，虽然保留帝位，但那就像英国女王一样不过是个象征而已”

16“今天的价值观显然又是立宪派更进步，他们更注重民族团结，反对汉族独尊，而革命派则显示出更多的民族偏见和狭隘的报复意识。再加上立宪派和平改革与动蛮两手都不排除的思想也比革命派唯暴力革命论更符合当代潮流”

28“而我们那种神秘却不神圣，令人恐惧却不敬畏的传统王朝，本身就有汤武革命的传统周期”

42"敬君是表面，畏权是实质，爱君谈不上，无权谁还把你当人看？“。。唯一能反映国家兴亡社会荣衰的指标就是人口的增减。。认为危机的根源是周期性人口过剩，瘟疫只是过剩严重后人口下降必然性的一种表现形式。瘟疫是中世纪旧大陆人口数量增加和活动的扩张所带来的不可避免的有害副产品之一” 历史学家的思想和方法“

58”天有万物与人，人无一物与天，鬼神明明，自思自量。。南明史顾诚先生，此碑杀气之明显“。。中国人也是人，既不是天使也不是魔鬼，他们和全球的其他民族的人们一样，既有人性之光，也有人性的阴暗。当权力不受制约时，当社会冲突爆炸之际，人性之恶便会导致种种残暴不仁之事”

60“故东西各国之压制中国，天实使之。所以曲用其仁爱，至于极致也。中国不知感，乃欲以挟忿寻仇为务”谭嗣同《仁学》。。专制权力如果不受制约，欲尚存噍类焉得乎的首先是中国人自己“

63”近代以来中国长期国弱民穷，人们怨天尤人，难免怨及祖宗，反传统的确反得过分；乃至出现所谓劣根性之说，把中国的历史涂抹得一片漆黑。对此予以纠正是完全必要的。但是现在我们不能倒到另一端：因为日子稍微好过了些，就小富即狂，把历史说的花团锦簇。作为知识分子应该有清醒而独立的判断力。当社会风行自卑时我们倡导自尊，而当社会趋于自傲时我们倡导自省。。。历代真正的大儒差不多都是知其不可而为之的悲情中人“

68”专制价值观不仅意味着你自己主张帝制，而且还意味着你不允许别人有另外的主张，如果别人反对，你就要干掉他。但如果是这样，别人在你的淫威下战战兢兢地说同意专制这能算数吗？“

93”从晚清到民国的历史回望“ 说到大局，人们往往称这为宏大叙事，近年来对宏大叙事很多人不感兴趣。但究其原因，与其说是由于这种叙事太宏大，不如说主要是由于其太不真实，太迁就于意识形态与现实政治的需要。其实，理解历史是离不开对大局的认知的，正如一场话剧不能只有演员作秀而没有剧情脉络一样。而细节上的祛魅之所以有意义，很重要的也在于它能够集腋成裘，使人们对宏观的历史过程能有更新更真实更深刻的理解。如果脱离了这一点，只是就细节变细节，那局限就会很大”

95“重视历史的大局决不能成为给具体的罪恶作辩护的理由。只要方向正确，就不择手段，目的高尚就可以掩盖方法的卑鄙，这样的逻辑正是过去那种宏大叙事令人反感的根源。今天我们当然不能这样去看问题。自由，自由，多少罪恶假汝之名以行，法国革命中罗兰夫人的这一名言也是我们观察辛亥革命和别的革命时需要注意的”

104“强权下的私有化和强权下国有化构成了之前论证过的尺蠖效应，一个萝卜两头切，左右都是他得”

109“西化是就文化改变而言，而现代化是就制度变革而言” 如果A、B两个民族在同样的民主规则下进行选举，结果A民族的多数票选出来个道德无瑕哪怕不太能干的圣贤，而B民族则选出来个精明强干哪怕德行有瑕疵的能人，那的确证明了这方面的文化差异。但是假如只A民族有民主竞选，而B民族是专制君主统治，哪怕该君主的确是圣贤，也无法证明该民族有圣贤的偏好，反之，该君主即使是昏暴，也不能证明该民族没有圣贤的偏好，因为他既非该民族民众所选择，他是否圣贤当然与民众的偏好无关。。我把选择什么称为文化，而能否选择称为制度“

117”真正侵蚀王朝肌体，造成王朝衰败的，其实正是凌驾于社会之上，充当社会调节力量的中央朝廷和地方各级政府“《中国近代通史》”大规模，超大规模民变一再发生，近乎周期性地发生，的确与我国集权制官僚帝国的专制制度下难解的官民矛盾极度相关，而与民间社会内部矛盾之相关度极小“

120”外来人的拜上帝教和本地人的地方性崇拜的冲突，背后其实就是这些移民与本地土著官府的冲突“。。地位之卑贱等于罪囚”。。犯罪与否只能看行为，不能看信仰。而犯罪行为不管打着什么宗教的旗号，乃至打着无神论的旗号，都同样是罪恶的“。。”国际矛盾首先是利益的冲突，其实是制度的扞格，而文化的对立往往是被夸大的“

137”历史上的民变多有残暴和愚昧的行为，我们不能民粹主义地为卑者讳，正如不能正统主义地为尊者讳一样。（ 人类总是被一种安提戈涅的时刻所困扰，即一种相互矛盾的两极性，是对自我的忠诚、诚实，或是对社会道德的忠诚、诚实 ）。。143“弱势本身并不是不变的，穷人并不一定是进步的同义词，底层也不总是意味着正义（YU在说什么呢）。“。。偏执加上愚昧和迂腐”

146”以今天的眼光看，官府拿百姓当回事绝非坏事。但只拿你当回事，对其他仍不算回事的百姓就构成了不公，倘若你因此自以为成了回事而对其他百姓也傲慢无礼起来，那不是找抽吗？（YU这就是我不得不反的原因，我自己反总比大家抽我，来的稳妥些吧）

158“从晚清到民国的历史回望”，在中国历史上，民间组织资源之招忌，并不在于你信什么，而在于这种自组织机制本身就是秦制所不容的“

169”不以成败论英雄，就是不能把事实判断和价值判断相混淆“。。。191”我不赞成这样肤浅的反对，但就直接因果而言你不能不说他们的反对事出有因“ 196“所谓顺差，无非是别人需要你的产品，但别人的产品你不需要，于是别人只好使用某种特殊支付手段”。。

212“新疆蒙古和东北当时无疑都是最能体现中国到了危险时候的典型地区”。。“藉仗义之美名，阴以渔猎其资产（谭嗣同语）”

220“蒋介石在史迪威事件中的所为，他在抗战最危急的关头对几乎是唯一救星的美国人也还是敢于顶撞的（顶撞的对不对是一回事），而不会百依百顺，更不至于为消除为首的怀疑就主动迎合，投其所好去火中栗”

251"那么你们为什么不为赔偿？该罚就得罚，该谢就得谢，这是两回事嘛！当年美国对德国可是要了大量赔款的。但是美国后来又通过马歇尔计划大力援助德国重建。德国人赔得心服口服，并且感谢美国的援助，认为美国这才是以德报怨呢！的确，要是中国当年向日本据理索赔，然后以这赔款反过来援助日本，这不也是以德报怨吗？但这两种以德报怨的结果会有怎样的差别，应当不难想见。该罚不罚，强盗怎能知罪？而如果是我们拿了赔款再反过来援助他们，就算他们不感恩，也轮不到我们当谢不谢而招怨吧！而我们如今落得个，强盗既不知罪，苦主反欠人情，让人感到窝囊！要知道受害者要求强盗赔偿，本是天经地义的权利，而所谓权利者，就是正当性，就是说这事你可以做，也可以不做，怎么着都是正当的。。”让利或可示德，弃权多致纵恶”。。。以致如今，尽管韩国对日比中国更强硬，但日本并没有什么人抱怨韩国接受了援助却不感谢，。。我们的思维传统中缺少权利意识。。国家兴亡，匹夫先应有权“（YU行使你的权利，专制下行使权利是很难的，知道吧。现在一切是以利益为先啊）

267”一个国家，民族的真正地位还是要从自己的事做起。自己首先不受别人欺负，才谈得上真正帮助别人不受欺负。而自己的人民首先不受自己人的欺负，才能谈得上真正不受外国人欺负“

285”论证都知道，一个强国的支持如果可以提高自己的国际地位，那也只是因为自己在参与国际游戏时可以由于这种支持而抬高自己的要价，增加自己的筹码，正如美国在抗战中对中国的支持那样，假如根本不能参加游戏，还有何国际地位可言？“。。”救亡压倒启蒙之说，李泽厚“，”实际上是指民族主义压倒自由主义。。新左派代表人物之一甘阳，批评五四只讲民主与科学，而无视自由与秩序“

313”什么是乡愿，，就是墙头草，随风倒，趋炎附势，谁掌权就跟谁“。。岂有百姓困穷，而国家自求富强之理？今言富强者一视为国家本计，与百姓无与。抑不知西洋之富专在民，不在国家也”，郭嵩焘。。谭嗣同：专制的国家强大了反而是祸害，还不如不强大”

336“章太炎：个体为真，团体为幻。。。大独必须大群，无大群即无大独。。劳乃宣”中国人的确有但知有家，不知有国的弊病，但造成人民漠视国家的原因，首先是专制国家的漠视民权，奴役人民。不是杨度所骂的家庭主义，而是秦以来的专制政治使人民与国家隔膜。。。秦并天下，焚诗书以愚其民，销锋镝以弱其民，一国政权悉操官吏之手，而人民不得预闻，他们怎么能真心爱国？相反西方各国废除了专制，行立宪政体，人人得预闻国事，是以人人与国家休戚相关，而爱国之心自不能已者“（YU之前荣格在其自传中也提到过劳乃宣，并予以很高的赞誉。而提到胡适，荣格多有不屑之语溢于言表。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劳乃宣虽没有像胡那样妇孺皆知，但其思想的深度和大格局是远超于胡的。而看看时下人们所崇拜的偶像，不免令人汗颜。。想起春尽江南中的”我“，听到”老婆“开会回来，大赞什么理查德的钢琴曲时，”我“的心情是一样样的，因为她没听过勃拉姆斯。。。所谓的高手在民间，可能就是这个意思吧，那些畅销的为普罗大众所喜爱的，并不一定都是好的，甚至是肤浅的。。有思想的人应该follow your heart, 与你喜欢的思想见地的接近，或是读他们，人的灵魂还是要向上的"。。”342“宪政的基本要义就是限制乃至取消君权，但却未必取消家长权乃至领土权”

37"所谓现象里面的性质，一面为现象所以成立之根据，一面是某物生而即有的特质“。。人性论，乃由追求人之本性究系如何而成立的”

41“一样的话，说的对象不同，表达的方式也常因之而异。有的仅适于某一特殊对象，有的则可代表一般原则。读古人之书尤其是论语，若不把上面这些分际弄清楚，便会以自己的混乱，看成古人的矛盾“

42”德治，即是要当时的统治者首先以身作则的政治，他从未把当时所发生的政治问题，归咎到人民身上“。。子欲居九夷。或曰陋，如之何？子曰，君子居之，何陋之有？。。陋是出于小人鄙狭之心，与九夷并无关涉”

44“所谓内在的人格世界，即是人在生命中所开辟出来的世界。在人生命中的内在世界，不能以客观世界的标准去加以衡量，加以限制；因为客观世界，是量的世界，是平面的世界，而人格内在世界，却是质的世界，是层层向上的立体世界。仁。。。此即将客观人文世界向内在的人格世界转化的大标志。。内在人格世界，是从血肉，欲望中沉浸下去，发现生命的根源，本是无限深，无限广的一片道德理性。。。主观与客观的融和，同时即是客观世界的融和，这才是人类所追求的大目的。柏拉图的理想世界，黑格尔的绝对精神，只不过是思辨，概念的产物。宗教家的天堂，乃是信仰的构造”。。主张求知识应学思并重，而以向客观经验学习尤为重要。。。扩疆辟宇，。，芜塞不彰。。。远承坠绪。“

53"历史上凡仅从知识的发展来看问题，则每一次新知识的出现，便常常对传统事物，发生革命性的影响。因为知识表现面为概念，概念的构成，不容许含有不同的杂物在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