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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过 小李飞刀4:天涯·明月·刀 飞刀又见飞刀(上下)
“天涯远不远?” “不远!” “人就在天涯,天涯怎么会远?”引自 第一章楔子/1“明月是什么颜色的?” “是蓝的,就像海一样蓝,一样深,一样忧郁。” “明月在哪里?” “就在他心里,他的心就是明月。”引自 第一章楔子/1“刀呢?”“刀就在他手里!” “那是柄什么样的刀?” “他的刀如天涯般辽阔寂寞,如明月般皎洁忧郁,有时一刀挥出,又仿佛是空的!” “空的?” “空空蒙蒙,缥缈虚幻,仿佛根本不存在,又仿佛到处都在。” “可是他的刀看来并不快。” “是的。” “不快的刀,怎么能无敌于天下?” “因为他的刀已超越了速度的极限!”引自 第一章楔子/1“他的人呢?” “人犹未归,人已断肠。” “何处是归程?” “归程就在他眼前。” “他看不见?” “他没有去看。” “所以他找不到?”“现在虽然找不到,迟早总有一天会找到的!” “一定会找到?” “一定!”引自 第一章楔子/1
仙乐是种什么样的乐声?没有人听过! 可是假如有一种令人听起来觉得可以让自己心灵融化,甚至可以让自己整个人融化的乐声,他们就会认为这种乐声是仙乐。引自 第二章人在天涯/3
星更疏,月更淡,长夜已将过去,他还在后面跟着,还是保持着同样的距离。 燕南飞终于忍不住回头,大声道:“你是我的影子?” 傅红雪道:“不是。” 燕南飞道:“你为什么跟着我?” 傅红雪道:“因为我不愿让你死在别人手里。” 燕南飞冷笑,道:“不必你费心,我一向能照顾自己。” 傅红雪道:“你真的能?” 他不让燕南飞回答,立刻又接着道:“只有真正无情的人,才能照顾自己,你却太多情。” 燕南飞道:“你呢?” 傅红雪冷冷道:“我纵然有情,也已忘了,忘了很久。” 他苍白的脸上还是全无表情,又有谁能看得出这冷酷的面具后究竟隐藏着多少辛酸的往事,痛苦的回忆? 一个人如果真的心已死,情已灭,这世上还有谁再能伤害他? 燕南飞凝视着他,缓缓道:“你若真的认为你已能照顾自己,你也错了。” 傅红雪道:“哦?” 燕南飞道:“这世上至少还有一个人能伤害你。” 傅红雪道:“谁?”燕南飞道:“你自己。”引自 第四章高楼明月/19人类有很多弱点,花钱摆派头无疑也是人类的弱点之一。 所以特别贵的地方,生意总是特别的好。引自 第四章高楼明月/19每个人都希望能摆脱自己的影子,这岂非也正是人类的弱点之一?引自 第四章高楼明月/19他从不愿伤害别人,每当他无意间刺伤了别人时,他心里也会同样觉得很难受。引自 第四章高楼明月/19
栏杆上的朱漆虽然已剥落,花树间的楼台却还未倒塌,在阳光下看来依旧辉煌。 这地方当然也有它辉煌的过去,如今为什么会落得如此凄凉? 一双燕子从远方飞来,停在六角亭外的白杨树上,仿佛还在寻找昔日的旧梦。 只可惜白杨依旧,景物却已全非了。燕子飞来又飞去,来过几回?去过几回? 白杨不问。 白杨无语! 白杨无情。 傅红雪忽然觉得心在刺痛。 他早已学会白杨的沉默,却不知要等到何时才能学会白杨的无情!引自 第七章决斗之前/68燕子飞去了,是从哪里飞来的燕子?庭园荒废了,是谁家的庭园? 傅红雪痴痴地站着,仿佛也忘了自己的人在哪里?是从哪里来的? 他没有想下去,因为他忽然听见有人在笑。 笑声清悦甜美如莺。 是暮春,草已长,莺却没有飞。 莺声就在长草间。引自 第七章决斗之前/68傅红雪苍白的脸上突然起了种奇异的红晕,手已握紧。 他几乎已忍不住要拔刀。 可是他没有动,因为他忽然发现自己心里的痛苦,并不如想象中那么强烈。 他的痛苦本来就像是烙在牛羊身上的火印一样,永远是鲜明的!引自 第七章决斗之前/68那一刻,他所承受的打击,绝没有任何人能想象。 更令他想不到的是,自从那次打击后,他的痛苦反而淡了,本来连想都不敢去想的痛苦,现在已变得可以忍受。——人心里的痛苦,有时正像是腐烂的伤口一样,你愈不去动它,它烂得愈深,你若狠狠给它一刀,让它流脓流血,它反而说不定会收口。引自 第七章决斗之前/68日色偏西,六角亭已有了影子。 傅红雪没有动,连姿势都没有动。 影子长了,更长。 傅红雪还是没有动。 人没有动,心也没有动。 一个人若是久已习惯于孤独和寂寞,那么对他来说,等待就已不再是种痛苦。引自 第七章决斗之前/68无论对任何人来说,这种讽刺都未免太尖酸,太恶毒。 但他却还是接受了,因为他不能不接受。 他从此学会了忍耐。引自 第七章决斗之前/68——你要我等你的时候,你自己岂非也同样在等! 世上本就有很多事都像是宝剑的双锋。 ——你要去伤害别人时,自己也往往会同样受到伤害。 有时你自己受到的伤害甚至比对方更重! 傅红雪轻轻吐出口气,只觉得心情十分平静。引自 第七章决斗之前/68夏天是属于孩子们的——白天赤裸着在池塘里打滚,在草地上翻筋斗,摘草莓,捉蝴蝶,到了晚上,坐在瓜棚下吃着用井水浸过的甜瓜,听大人们谈狐说鬼,再捕一袋流萤用纱囊装起来,去找年轻的姑姑、阿姨换几颗粽子糖。 黄金般的夏日,黄金般的童年,永远只有欢乐,没有悲伤。引自 第七章决斗之前/68
人的脸,本身就是个面具,一个能随着环境和心情而改变的面具。 ——又有谁能从别人脸上,看出他心里隐藏着的秘密? ——又有什么样的面具,能比人的脸更精巧奇妙? 身份愈尊贵,地位愈高的人,脸上戴着的面具往往令人愈看不透。引自 第九章孔雀山庄/95
明月心也笑了:“他的口气好大。” 公孙屠道:“口气大的人,本领通常也不会小。” 明月心道:“好像是的。” 公孙屠微笑道:“其实不对?” 明月心笑道:“口气愈大,本领愈小,江湖中岂非有很多人都是这样子的?”引自 第十章一刀赌命/115公孙屠大笑,道:“好,你还不拔剑?” 燕南飞道:“不必拔剑。” 公孙屠道:“不必?” 燕南飞道:“剑在鞘中,也同样可以杀人,又何必拔剑?拔出来后,反而未必能杀人了。” 公孙屠道:“为什么?” 燕南飞道:“因为这柄剑最可怕之处,本不在剑锋,而在剑鞘。” 公孙屠不懂:“难道剑鞘比剑锋还利?” 燕南飞轻抚着鲜红的剑鞘,道:“你知不知它是用什么染红的?” 公孙屠不知道。 燕南飞道:“是用‘血蔷薇’的花汁。” 公孙屠显然也不知道什么是血蔷薇,他根本从来也没有听说过。 燕南飞道:“血蔷薇就是用五种毒血灌溉成的蔷薇。” 公孙屠道:“五种毒血?哪五毒?” 燕南飞道:“七寸阴蛇,百节蜈蚣,千年寒蚿,赤火毒獗。” 公孙屠道:“还有一种呢?” 燕南飞冷冷道:“还有一种就是那些不忠不义的叛徒贼子!”公孙屠这次居然没有笑出来。 燕南飞道:“蔷薇剑要杀的就是这五毒,若是遇见孝子忠臣,义气男儿,这柄剑的威力根本就发挥不出。” 公孙屠冷笑道:“剑鞘的威力?” 燕南飞不否认,道:“若是遇见了五毒,血蔷薇的花魂就会在剑上复活。” 他盯着公孙屠:“你若是这五毒之一,这时你就会嗅到一种神秘而奇异的香气,血蔷薇的花魂就会在不知不觉中摄去你的魂魄。”引自 第十章一刀赌命/115
“我们还是坐这辆车去?” “嗯。” “现在应该由谁来赶车了?” “你。” 燕南飞终于沉不住气了:“为什么还是我?” 傅红雪道:“因为我不会。” 燕南飞怔住:“为什么你说的话总是要让我一听就怔住?” 傅红雪道:“因为我说的是真话。” 燕南飞只有跳上车,挥鞭打马:“你看,这并不是件困难的事,人人都会的,你为什么不学?” 傅红雪道:“既然人人都会,人人都可以为我赶车,我何必学?” 燕南飞又怔住。 “你说的确实都是真话。”他苦笑着摇头,“但我却希望你偶尔也说说谎。”“为什么?” “因为真话听起来,好像总没有谎话那么叫人舒服。”引自 第十一章变化/130只有怕输的人才会输不该输的棋,愈怕愈输,愈输愈怕。 只有心中充满畏惧的人才会杀不该杀的人——对正义的畏惧,对真理的畏惧。引自 第十一章变化/130
——也许那只不过是种莫名其妙的感激,感激你让他知道了一些以前他从未想到的事,感激你还为他保留了一点人格和自尊。 傅红雪了解他的心情,却说不出。 有些复杂而微妙的情感,本就是任何人都说不出的。引自 第十二章明月何处有/145
——你若想打听一个人,去找他的朋友,远不如去找他的仇敌。引自 第十四章天王斩鬼刀/171
用血汗赚来的钱总是特别值得珍惜的,他赚钱虽然很少流汗,却常常流血。 血当然比汗更珍贵!引自 第十五章先付后杀/183规矩就是原则。 无论在哪种行业里,能成功的人,一定都是有原则的人。引自 第十五章先付后杀/183傅红雪没有回答,却反问道:“你知不知道每个人手指都有指纹?” 杜十七道:“我知道,有的人手上是箕,有的人手上是箩。” 傅红雪道:“你知不知道世上绝没有两个人的指纹是完全相同的?” 杜十七不知道。 这种事在那时根本没有人知道。 他苦笑道:“我很少去看别人的手,尤其是男人的手。” 傅红雪道:“就算你常常看,也看不出,这其间的分别本来就很小。” 杜十七道:“你看得出?”傅红雪道:“就算是同一模子里烘出来的饼,我也能一眼看出它们的分别来。” 杜十七叹道:“这一定是天才。” 傅红雪淡淡道:“不错,是天才,只不过这种天才却是在连一点光都没有的密室中练出来的。” 杜十七道:“你练了多久?” 傅红雪道:“我只不过练了十七年,每天只不过练三五个时辰。” 杜十七道:“你拔刀也是这样练出来的?” 傅红雪道:“当你练眼力的时候,一定要不停地拔刀,否则就会睡着。” 杜十七苦笑道:“现在我总算明白‘天才’是什么意思了。” 天才的意思就是苦练,不停地苦练。引自 第十五章先付后杀/183